萧若愚的家中。
自从奚越清算计丁烛不成反被杀,萧若愚就病得起不来了。三个魔被除掉消耗掉了太多他的力量,他本来指望奚越清将丁烛杀掉,这样他还有一线生机,但奚越清死的那一刻,他的希望没有了。
他知道丁烛会除掉最后一个魔,或早或晚。那一天就是他的死期了。
戮魔被丁烛除掉的时候,萧若愚噗的喷出一口血来,躺在床上直接咽了气。
萧家上下瞬间乱成一团,寸步不离守着师父的孔裕焦头烂额地转了两圈,逼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哆嗦着处理起后事。
与此同时,乔陵的墓里。
丁烛眼眶通红,强撑起一个微笑:“我没事,魔已经除了,大家可以干活了。”
乔陵将这里看得如此重要,一定有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东西放在这里。
乔陵的棺材下是一口巨大的百宝箱,他如此看重的东西就在这里了,死了都要护在上头。
大箱子打开,里边是两个小箱子。第一个小箱子打开,里面竟是一堆小玩意儿:竹蜻蜓、麻布包着沙子做的沙包、玻璃球、玉雕的俄罗斯套娃、木头做的跳棋棋盘棋子和飞行棋棋盘棋子、一排当做铅笔用的碳条......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了,赫飞航惊呆了:“啊这,古代人的童年也玩这些吗?你的童年我的童年好像都一样?”
丁烛疯狂咳嗽,感觉自己要社死了。她有点说不出口,这些都是她做的,是她带着乔陵一起玩的......啊那些无知的过去,当时她想,自己玩玩而已,也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谁能想到乔陵竟然把这些玩意儿带进了墓里。如果她知道有一天会面临这样的处境,她就是憋死、无聊死,也绝对不把现代的一点东西带回去。
“看下一个吧。”丁烛啪的一声盖上了箱子,面不改色地打开了另一个箱子,然后陷入了更严重的社死。
第二个箱子里是乔陵画的画。教授们小心翼翼得拿起这跨越百年的纸张,一张张慢慢翻看。他好像在记录自己的生活,又好像不是。那画有时画的是他和一个和他一样大的小女孩一起玩,两人都穿着道袍,趴在地上弹玻璃球、撮竹蜻蜓、丢沙包跳房子、玩跳棋飞行棋,有时又是女孩自己一个人,女孩在刻玉石、做奇奇怪怪的东西,还有女孩在弹琴、在练剑、在抓小动物......
“他是在画自己喜欢的人吗?这个女孩是谁啊?”赫飞航茫然地问,被杨教授拽了一下。
众人结合之前魔和丁烛的对话,把大概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如果没有猜错,乔陵喜欢的人应该就是丁烛,画上画的人就站在眼前。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但感觉很微妙。
丁烛已经尴尬地用脚趾抠出了一座迪士尼城堡。
赫飞航也反应过来,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转移大家的注意力:“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此时他正指着其中一幅画,那画上用禺民族的文字写了一行字。
丁烛凑上去看完,突然脸红了。
“这句话的意思是,你心向大道,我心向你。”
这是乔陵未说出口却刻骨铭心的爱意。
众人把墓里所有东西都看了一个遍,最终决定返程了。.
丁烛尴尴尬尬地去找张院长和杨教授,“那个,乔陵的东西可以不上交吗?那些东西不太好解释...”
两个教授对视一眼,都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杨教授安慰丁烛:“没事,你要相信,无论多么离谱的东西,都有人能找到合理的解释。”
于是丁烛也不再多说什么。
赫飞航和穆朗在搬东西的时候陷入了困境,围着百宝箱发愁。
“怎么了?”丁烛上前问道。
“这三个箱子,一大两小,是钉死的。”穆朗说,“大箱子钉死在地上,小箱子钉死在大箱子上,都没法挪动,我们想把它们搬走但是做不到。”
“那就不搬了吧。”丁烛说着又从包里翻找出一个团成一团的超市购物袋,“把东西用塑料袋装回去,画抱着。”
赫飞航:......也行。
两人开始快速地把东西往塑料袋里收捡,颜修皱着眉头站在一旁。
“你又怎么了?”丁烛问。
“不知道,大概是直觉吧,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颜修皱着眉说,“这个中央墓室里太平静了,给我一种不祥的预感。”
话刚说完,那边东西已经全收拾出来了,赫飞航把第二个箱子中的画搬了出来,整个箱子搬空了。在箱子空了的一瞬间,丁烛听到远远传来一声金属断裂的声音。
“不好,有机关!”丁烛脸色大变。
几人全都警惕起来,但这机关不是警惕就能防备的,整个屋子都动了起来,上下颠倒,缓缓倒扣过来,丁烛等人赶紧稳定身形向着新的地面跑。水也从外面里涌了进来,水流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淹到了小腿肚子。
“他想把整个宫殿倒扣进水里!”丁烛大喊,“快跑!水全灌进来我们还没出去的话就死定了!”
“画全毁了!”赫飞航崩溃地喊。
“保命要紧!”丁烛一声令下,众人知道厉害,立马向墓室外游去。
墓道里也全都是水,这一会儿功夫已经淹没到一半的高度。这个墓道无比狭长,众人游到放金银珠宝的外殿时,水已经涨到了顶,众人连换气的机会都没有了。只得憋着一口气,游出了外殿。
那些金银珠宝全都散落在地上,但众人已经没有任何心思去挑拣了。从水中爬回岸上时,如同小岛的宫殿已经整个倒扣进了水里。
众人劫后余生,看着水面都有些一言难尽。
“财宝可以随便拿,想拿走他的宝贝就得死在这。”赫飞航神情复杂,“这个人真的绝。”
丁烛也觉得乔陵真的绝。不幸中的万幸,他的画毁在了水里,大概是救不出来了,也不用面世让她再经历一次全国范围的社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