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近癫狂地跑向了外面。
这会,夜色正浓,皎洁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感到一阵寒意。
这条街上,还和以前一样,不变的铺子,路边不变的路灯,一切都是原来的模样。而他,却什么都没有了。
他走到了一座大桥上,站在桥栏杆外面,张开双臂,想要一跃而下。就在他打好主意要跳下去时,一双强劲有力的双手拉住了他的手臂,这才堪堪没有落下去。
“你确定要这样结束你的一生?难道你忘了你奶奶跟你说的话了?”
说话的人,正是白澍。
他之前在警局的时候,警察告诉了他李侃的家庭情况,这才没有追究他的责任。
在李侃拘留的日子里才,白澍派人去他家了解了家庭情况,这才知道了李奶奶已经去世的事实了。
说实话,白澍很理解李侃。
他的身世和他很像。
他没有享受过父母之爱,从他记事起,他身边就只有爷爷一个人。
现在的李侃就是的另一个自己。
他能明白自己唯一的支柱就这样没有了,是怎样沉痛的打击。
所以他特意打听到李侃出狱的日子,一路跟着他,生怕他接受不了亲人离世的打击,怕他做出什么傻事。
“我奶奶没了,我现在就死个孤儿,没有人会在乎我!”李侃疯狂地掰开白澍的手,情绪激动,完全听不进别人的话。
“你不记得,你奶奶说要你好好做人,她要是知道你是这个样子,她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的。”白澍一只脚紧紧地靠着栏杆,整个身体重心都往前移。
再这样下去,他支持不了多久,甚至还会被一起被拖下去。
“你就是个懦夫,你就这么害怕一个人生活吗?”
“最难的不是死去,而是带着死去人的希望,好好活着。”白澍的手已经脱力了,头上也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好好活着!”李侃像是别人当头棒喝,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没有继续求死,而是在白澍的开导下,渐渐有了求生的意志。
随后,白澍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将李侃拉了上来。
在拉上来的一瞬间,两人瘫软着坐在桥面上。
晚风吹拂着,这一刻李侃有了不一样的心境。
对,他要听奶奶的话,踏踏实实地活着,做个好人。
他心里坚定了这个想法,随后看了看为救他几乎脱力的白澍,开口说道:“谢谢你!”
从那以后,李侃就跟在白澍身边,帮着白澍处理一些他不好出面的事情,两个人相处得很融洽,不是兄弟,胜似兄弟。
才有了现在白澍和李侃。
“你怎么就回来了?”许攸听到客厅有动静,穿着拖鞋就走了出来,正好看到白澍正在换鞋。
白澍看了一眼许攸,脸上的疲惫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就消散了。
他现在不止有许攸,还有了自己的孩子。
他发誓,他一定会守护好自己的家庭,守护好许攸和孩子。
“没什么事,就先回来了。”白澍换好了拖鞋,走向许攸,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一脸笑意。
尽管白澍没有表露其他的情绪,但许攸知道,他应该是遇上了烦心事,只是不想让她担心,没有说出来而已。
“没事就好,好好休息休息。”许攸牵着白澍坐在沙发上,跨坐在白澍腿上,伸手帮他按了按肩膀,他这次慢慢闭上了眼睛,背靠在沙发上。
“好,我也有点累了。”语毕,他好像真的快要睡着了,直到发出了匀称的呼吸声。
“我知道你很累,但不要憋在心里,我想和你一起分担,不光是喜悦,痛苦也可以。”许攸看着他的睡颜,小声地耳语着。
这几天,接二连三发生了很多事。
一开始,许锦莫名其妙的敌意,然后许国富被坑,再后来牵扯出自己的身世,最后到许国富出车祸。这一桩桩,一件件,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推着向前,而自己就像是洪流中的一只孤舟,没有反抗的能力,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揭开许国富和陆曼的秘密。
许攸心里这样想着,自己必须趁着许国富住院,陆曼在医院陪护,回家一趟,看看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
她看着白澍精致的睡颜,他已经这么累了,她不想再让他分心,她自己也是可以搞定。
许攸见白澍睡得沉了,从卧室里拿出了一床毯子,盖在他身子,笔直的大长腿有一半悬空在沙发上。
许攸抱着他的头,轻轻地放在沙发上,连带这无处安放的大长腿放在沙发上,随后,打开了门,出去了。
她直奔许家老宅。
家里还是老样子。
门口还是放着几盆玫瑰花,那只懒猫还是躲在花盆底下,一点都没变。
许攸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再次回到老宅,许攸的心情很复杂。
之前,她挖空心思都想要脱离这个让她窒息的家,现在,又为了某些事情,她再次回到了这个家。
管家黄叔随便瞥了一眼,看见许攸站在门口,脸上洋溢着笑意。
在许攸的记忆里,黄叔是唯一一个没有对他冷言相对的人,反而在她落寞伤心的时候,黄叔还会安慰她。
“小姐,你回来了!”黄叔大步向许攸走了过来。
许攸冲他笑了笑,开口:“嗯,回来看看。”
“小姐,你过得还好吗?”黄澍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许攸有点诧异。
“我很好!”许攸坚定地朝着他点了点头,脸上抑制不住的笑意。
黄叔听到许攸的回答,脸上全是欣慰:“好就好,你也是个苦命的孩子,现在也该享享福了。”
黄叔冷不丁说出这么一句话,许攸心里闪过一丝异样。
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许攸本来想问问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还没问,黄叔就接了电话,走了。
没办法,许攸只好自己去寻找线索。
毕竟,她也不能大张旗鼓地搜查,毕竟在没有确切的整证据下,不能盲目。
没有许国富和陆曼在家,许攸畅通无阻。
她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直奔书房。
因为,在许攸的记忆里,书房是家里的禁地,没有许国富的允许,大家都是不能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