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了,别怕。”白澍轻声地安慰着她,乌黑的眸子尽是冷意。
听到白澍的安慰,许攸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情绪的出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嘴巴里还一直念念有词。
“他们骗我,说你出车祸了,要我去见你。”
“等我到了,我就看见一群凶神恶煞的人站在车子外面,他们叫我下车,我不敢,他们就敲碎了玻璃,把我拖了出来。”
“我当时害怕极了,我求他们不要伤害我,我可以给他们钱,但是他们就像是没听见一样。”
许攸断断续续地说了出来,身体不停地抽搐着。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许攸用力地抱着白澍,渴望他身上的温暖,她真的是太害怕了。
“没事了,没事了,我带你回家。”白澍从来没见过许攸这个样子,头发散乱地披在肩上,衣服凌乱,手上还包着纱布,光着脚。
他的心一下一下地抽通着,喉头发紧,他很心疼。
在警察的示意下,白澍横抱着许攸离开了警察局。
在出门的一瞬间,许攸下意识缩在白澍怀里,她打了一个冷战。
白澍也没耽误,将许攸轻放在车后座,让她睡在自己的腿上,好不容易哄睡着,她还是会是不是发出害怕的声音。
“求求你,放了我。”
白澍没听清她说什么,凑过去仔细听,这才勉强听清她说的话。
紧握的指节已经泛白,指甲已经嵌进了肉里,他好像感觉不到疼一样,没有什么表情。
视线紧紧盯着睡着的许攸。
此时的她,就像是一个易碎的玻璃球,一碰就会碎。
整个车里十分压抑。
“少爷,他们当真敢这样做?”前排的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他,突然开口。
“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不管是谁。”白澍一字一句,浑身散发了生人勿进的气场,司机也没多说,脸上多了一丝不忿。
凭什么?好不容易有个知冷知热的人,现在也被摧残成这样。
司机望着许攸苍白的脸,不忍里又多了分同情。
夜已经深了,小区里黑黢黢的一片,只有细微的几盏灯亮着。
白澍将外套盖在许攸身上,横抱着许攸上楼。
他打开卧室的门,轻轻地放在床上,床上的人不喜被打扰,闷哼了一声,眼角还有几道清晰可见的泪痕。
白澍拢了拢她散在脸上的头发,大手在脸上婆娑着,心里说不出的心疼。
他原本是想早点回家的,他知道,许攸一个人呆在家里无聊,他也想早点见到她。
奈何快要下班的时候,临时有个工作,实在是脱不开身,这才酿成了悲剧。
他为什么没有早点回家?为什么没有给她打个电话?
如果他事先给她打过电话,许攸也就不会自己跑出去,也不会受到伤害。
他越想越自责,最后竟给了自己一巴掌。
他发誓,他一定会给许攸讨个公道。
床上的人儿,时不时皱眉,白澍看着,心里不是滋味。
许攸的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脏了,手上的伤口也渗出了血迹。
白澍找来了药箱,一遍又一遍地清理着许攸的伤口,生怕弄疼她,时不时还吹了吹。身上的衣服也也换好了,还给她擦了脸。
一切都完成之后,白澍在许攸旁边躺了下来,侧着身子,将许攸抱在怀里,在她额头上亲了亲,眼神尽是心疼。
翌日,天才蒙蒙亮,许攸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又被别人抓走了,她在求他们放过她,她有钱,她可以给他们很多很多的钱,但是他们好像是听到见一样,直直地扑向许攸。
“不要啊!”
许攸惊呼出声,还带着哭腔。
“没事了,没事了,我在呢,我会保护你的。”白澍知道许攸是做噩梦了,轻声安慰着,手还在背上安抚着。
不知道是太累了,还是白澍的话起了作用,许攸竟又睡着了,没有发出任何动静,就缩在白澍身边,小小的一团,白澍心疼极了。
白澍看着许攸的睡颜,自己却是怎么都睡不着了。
他从来就没有过非分之想?
为什么他身边重要的人都会离他而去?
父母也是,许攸也是,难道真的要逼他走到绝路吗?
白澍想了想这么多来经历的风风雨雨,他不傻,他只是不愿面对。父母的死对他来说是一个疤,他不想挖开陈年伤疤,然后在往伤口上撒盐。
而现在,他们又把心思动到了许攸身上,这是他不能忍的,严重触及到了他的底线。
乌黑的眸子全是冷意。
等到许攸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白澍正瞪大眼睛看着她。
“你看着我干嘛?”一大早被看得发毛,许攸看着白澍,脸上不解。
“我害怕你不见了,所以要盯着你。”要是搁以前,许攸是不信的。在她看来,白澍总是花言巧语,油嘴滑舌,现在她信了,因为她从眼神里,看到不舍与自责。
“不会的,那只是一场意外。”许攸安慰道,凑上前,蹭了蹭他的鼻尖。
“再说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为了让白澍放心自己没事,许攸还讲起了自己是如何割断绳子逃跑的。
“我当时真的吓死了,我真怕他会突然回头,我刚割到一半。”
“还好,他只是被尿憋醒了,起来撒尿而已。”许攸侃侃而谈,一副淡定的样子,可白澍是知道的,她说话的时候,手分明还在细微的颤抖。
“好了,我知道。”白澍不想她掩饰害怕来安慰自己,出声打断了许攸。
“你要不要再睡会儿,我在你身边。”一脸宠溺地看着她。
“你不去上班了?”许攸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快到了上班的点,白澍还躺着一动不动,没有起身的意思。
“今天不去了,请假一天,在家陪老婆。”说得轻松,眼神尽是对许攸的疼惜。
“我没事,你不用···”许攸还没说完,就被白澍打断。
“你是我妻子,我做什么,你都不用感觉到愧疚,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许攸没有再拒绝,冲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