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敢对我们郡主不敬,你们给我等着。”
卢雀扶着崔娴儿回了王府。
回府后,崔娴儿立即派人去宫里传信给娘亲,敢有人给自己使绊子,她倒是要看看这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卢雀就不信了,一个小小的酒楼,竟然敢不让郡主进去休息,看长公主怎么收拾她们。
挽云院里。
卢雀和初凰忙前忙后地给崔娴儿上药煮药。
崔娴儿的脚底因为走了太久的路,生生地给磨出了一个大血泡。
卢雀去取已经熬好的药,便吩咐小侍女澜裳给郡主上药。
却没有想到。
一惯力气活做多了,手下没轻没重的。
“贱婢,不会轻点儿吗。”
崔娴儿用完好的那只脚一脚把澜裳踹到了一边,脸上布满了怒意,任谁看了都不能将温柔可人的暮欢郡主和眼前的人认成是一人。
澜裳捂着发疼的脚踝。
但是面上不敢有丝毫的违逆,怕被郡主责罚,动以私刑,因为她们都知道,除了郡主身边的卢雀和初凰。
因为是从小便跟在郡主身边的。
旁的侍女一旦哪做得不和郡主心意了,就会收到责打。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你...”
崔娴儿正欲说什么呢,耳尖的卢雀看见了世子爷往这边走来,连忙制止了自家郡主。
“郡主,世子爷来了。”
然后转头对跪在地上的澜裳说着,“还不快滚。”
“奴婢遵命。”
之后连滚带爬地逃离了跟前。
崔娴儿又恢复了人前那个温婉善良的样子,“枫表哥,你怎的来了。”
又吩咐初凰为温清枫倒茶。
“不必了,我送完东西就走,日子渐凉,娘让我给你送个披风过来,既然送到了,那我便走了。”
可是崔娴儿哪里会让温清枫轻易的就走了呢。
于是,她温柔的唤住了温清枫。
“枫表哥,我今日在街上被人给欺负了,求枫表哥为娴儿做主。”
这说着说着,眼泪成珠地掉了下来。
泫然欲泣的。
温清枫本来想一走了之的,可是眼下崔娴儿在王府住着,若是平白无故的被人欺负了去,王府必然会被推上风口浪尖。
平白被扣上照顾不利的罪过,若是被姑母知道了。
必然会掀起什么轩然大波。
于是,温清枫停住了。
转而坐了下来。
“谁欺负你了,说来听听。”
闻言,崔娴儿拿着手帕拭泪,听了温清枫的话,她擦干了泪,委屈地说着。
听完崔娴儿说完。
温清枫倒是不知道崔娴儿所说的明月楼是什么地方,不够既然她说了,那这明月楼,他是肯定要去一趟了。
“你不必担心,我一会儿便去明月楼看看。”
看着温清枫走后。
崔娴儿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既然有枫表哥为自己出头,所以便欣喜不已。
“郡主,你忍着点儿,我给你上药。”
卢雀轻声地和崔娴儿说。
崔娴儿现在一颗心都扑在温清枫身上,所以对卢雀的话都听得三三两两的,“嗯,你上药吧。”
药膏轻轻地涂在崔娴儿的脚底,冰凉的触感令崔娴儿瑟缩了一下。
待到温清枫赶到明月楼的时候。
明月楼已经打烊了。
楼里的一众侍女都目不转睛地看着温清枫。
在温清枫还未开口的时候,她们几个就给温清枫行了礼,“参见世子爷。”
温清枫愣了一下。
便听见脚步声从楼上传来。
“大哥,怎么,你也想来敷一下脸吗。”
当温清枫看到温雪芙的时候,也是呆愣了一下,“芙儿,你怎么会在这儿?”
但是后来想了想,便开怀大笑。
他就早该想到了,京城中近日开的不管是千金酒楼还是明月楼也只有芙儿才能想出来。
“这件事有多少个人知晓?”
不过须臾。
温清枫和温雪芙二人坐在楼顶的栅栏里喝着茶。
“除了红烛她们,便只有大哥你一人知道了,此事,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听了芙儿的话,温清枫也表示认同。
“你可知大哥今日前来所为何事?”温清枫手里捏着茶杯。
温雪芙倒是不知道,不过猜一猜也知道。
自己的这个明月楼一向是为女子服务的,大哥这么有目的性地来到明月楼,想必一定是那崔娴儿又在从中作梗了罢。
闻言,温雪芙笑了笑,“当然知道,是娴表姐来跟大哥说有人欺负她了罢,我早就听见落衡提起了。”
见温雪芙站了起来,走到了栅栏边,“大哥,我这个明月楼有个规矩,二楼一共有七个隔间,隔间人满,便不再迎接客人,而娴表姐来的时候,隔间人满,所以不会再迎接客人,也不会迎客人进来做。”
“规矩不可破。”
温清枫也站了起来,走到了温雪芙的身边,“我当然知道,你是我妹妹,大哥自然向着你。”
一时间。
外面秋风渐浓。
兄妹二人的脸上皆带着笑意。
温雪芙当晚回到了院子。
院子里洒扫的侍女看见温雪芙回来了。
便走到跟前。
“小姐,午时后,表小姐派人送来了一盒糕点,听闻是蜀中闻名的斑斓糕。”
温雪芙瞄了一眼边上桌子上放着的锦盒。
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丢了。”
绿翘听见了都有些不解,“为什么啊,小姐,这在津北可不好买到。”
温雪芙看了绿翘一眼,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绿翘啊,我给你买了这么多书,你平日多看看,斑斓糕做成后二日间便不能吃了,你想想看,崔娴儿从蜀中到津北行进了五日了,你觉得这斑斓糕还能吃吗。”
听了自家小姐说完的话。
一股怒火从绿翘的心中升起来,“这表小姐安的什么心啊,若是小姐你吃了这斑斓糕闹坏了肚子怎么办。”
“你说什么呢,小姐这么聪明才不会上表小姐的当呢。”
红烛在一边纠正绿翘的话道。
“对,呸呸呸,小姐长命百岁。”绿翘娇俏地一边说一边跺着脚。
温雪芙被这两个丫头的话给逗笑了。
但是思绪却不自觉地飘向了远方。
之前她便下定了决心,想要去跟谢恪坦白心意。
于是,她开口问道,“红烛,我让你去定的那套襦裙现在做完了吗。”
红烛闻言,想了想,“小姐,我明日去问问,应该是做完了。”
“好,那边定在后日。”
“什么后日啊,小姐。”
“无事。”
温雪芙想等到明晚再告诉红烛和绿翘她们几个。
“明晚再告诉你们。”
那边,卢雀前脚把信送到宫里,后脚,长公主就来到了王府。
程蔚本来去承天寺上香了。
日落西山后。
她回府的时候,一看到门口的阵仗,便翻了个白眼进了府。
程蔚真是想不通了,她长公主这么尊贵的一个人,怎么会到王府来啊。
一走到正厅。
就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宫女和侍卫。
知道的,是姐姐想念弟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抄家的呢。
“呦,长公主来了,不知道来我们这破破烂烂的王府有什么事啊?”
“程蔚,你别阴阳怪气的,我找我弟弟来了,管你什么事。”
温雪芙在一边听着娘亲这不着调的话,头顶上落下了一条黑线,怎么都这么大年岁了,还这么幼稚。
她们两个人加起来不过五岁。
等到温朝和朝中同僚吃完了酒回府的时候。
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番情景。
长姐和夫人各坐两边,这脸色一个比一个黑。
“长姐,你怎会来此,是不是还未用膳?”
听着爹爹的话,温清诉差点儿没笑喷出来,这再过三四个时辰恐怕天都快亮了,还找这么拙劣的借口。
看见二哥在一旁笑得正欢。
温雪芙没有忍住拍了下二哥的后背。
然后小声的说了句,“二哥,你还笑。”
听到妹妹话后的温清诉却也没有忍住,还在笑着,“难道不好笑吗,不说了,芙儿你给二哥挡着一下啊。”
说着便不由分说地把温雪芙拉到自己的身前。
看这个自家二哥的行为,温雪芙简直是要无语死。
“我也不说什么了,娴儿刚住进王府就受到了如此大的委屈,可是你们夫妇二人却无一人知晓。”
长公主就差没拍桌子了。
听了长公主的话,程蔚却不乐意了,她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什么意思,难道娴儿来到王府了,我们还得派人时刻地盯着她呢,那她岂不是太没有自由了,再说了她不说,我们怎么知道。”
程蔚的话差点儿没把若筠给气死,她指着程蔚指了半天,也只说出来了大逆不道四个字。
为了不让事情变大,温朝只能让夫人先回房。
之后再慢慢地安慰着长姐。
温雪芙也没有那个闲工夫去凑热闹,也和温清诉结伴早早的回了房。
回院子的途中。
又听见了崔娴儿在后面一直在叫着自己。
温雪芙感到心烦,却没有办法,只能回头。
“娴表姐有何事啊?”
虽然崔娴儿也不想一直拿热脸贴冷屁股,但是听府中的下人们说了,平日里世子爷最疼爱她。
再怎么样,也要和温雪芙搞好关系,万一日后也成了她的嫂嫂。
想着便觉得欣喜不已。
“芙儿妹妹,我才想起来我白日送你的那盒斑斓糕已经不能吃了,你不知道这斑斓糕过了二日便不能吃了,我给忘了,你没有吃吧。”
崔娴儿满脸的关切。
一直在等温雪芙的回答。
看着崔娴儿脸上愈加急切的神情,温雪芙笑了,“没有来得及吃呢。”
闻言,崔娴儿长呼了一口气。
幸好。
“改日我再送你一些蜀中的糕点。”
“那就多谢娴表姐了。”
和崔娴儿一直聊到挽云院门口,见崔娴儿还有意要聊下去,可是温雪芙却一点儿都不想聊了。
“娴表姐,我有些乏了,你也早点儿歇息,我先走了。”
“好,你早些歇息。”
见温雪芙消失在了远处。
卢雀又出来替自家郡主打抱不平了,“郡主,她未免也太不把你放在眼里了。”
可是这一次,崔娴儿却没有赞同卢雀的话,反而呵斥了她一番,“好了,我日后是要嫁给枫哥哥当世子妃的人,那温雪芙又是枫哥哥最疼爱的妹妹,以后万万不可开罪于她,你可懂?”
“小姐,我知道了。”
之前,崔娴儿就嘱咐过卢雀一回,但是卢雀却好似没有听进去。
故而又警告了一次。
第二日。
温雪芙没有在府上用早膳,而是直接去了千金酒楼。
以如今的情形看来,姑母恐怕是要在王府上住上几日了,本来就不想看见姑母和那儿崔娴儿。
也好,眼不见为净。
“红烛,去唤娘亲出来,我在马车上等着她,带她去酒楼用早膳。”温雪芙撩开了马车帘吩咐着红烛。
“是。”
温雪芙如果想的没错,娘亲也不是很想和姑母一桌用膳。
不多时。
程蔚骂骂咧咧的走出了府门。
看着娘亲一脸愤懑的样子,温雪芙料到方才定是有何姑母拌嘴了。
“你都不知道,我真是受够了温若筠了,蠢的要死。”
就这样。
一路上。
温雪芙听着娘亲骂着姑母的话,一直听到了酒楼。
看着娘亲还是不满的样子,温雪芙无奈只能安慰着娘亲,先进酒楼。
“娘,这样,一会儿咱们一边用早膳一边说好不好?”
听了女儿的话,程蔚的气才顺了下来。
和自己的女儿挽着手进了酒楼。
另一边的温若筠出来用早膳。
发现刚和自己拌完嘴的程蔚不再,不经意的就问了一句。
“你夫人呢?”
温朝听了,才想起了刚才好像是芙儿身边的侍女红烛来把夫人叫走了。
“跟芙儿出去了。”
“哼,长姐还没有用膳呢,她倒是先走了,也是规矩的很。”
听着长姐的话。
现在温朝有些后悔了。
方才红烛来叫夫人的时候,怎么没有跟着一块儿走啊。
“小弟,长姐跟你讲,日后,你可得好好的约束约束你的夫人,她现在成什么样子啊。”
“是是是。”温朝点着头应道。
“目无尊长,一点儿规矩都没有,还有那个芙儿,也跟她娘一个德行。”
“对对对。”
......
门外。
温清诉靠着门,看着里面的二人。
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