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雪柔此时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怎么着都不是。
这个时候,温雪柔只能低头了。
只见她颤颤巍巍地伸出双手,把温雪芙的手握在了手里,“妹...妹妹,你是要逼死姐姐吗,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放过姐姐一回。”
温雪柔附在温雪芙的耳边,小声地说着。
只不过,温雪芙听了温雪柔的话,却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以为温雪芙是应下了。
却没有想到,温雪芙一张口便想要了温雪柔的命。
“放你一回,你真当我是良善之人啊,真是可笑。”
听了温雪芙的话,温雪柔一张脸上尽显狰狞,温雪芙这是想让她死啊。
温雪柔慢慢地松开了温雪芙的手。
脸上一点儿神情也没有。
“今日之事一切都因我而起,还望皇上同意,柔儿自请去静安寺静思一月。”
温雪芙倒是料到了温雪柔不会死,可是避重就轻地去静安寺思过,她倒是没想到。
不过,在祖母的寿宴上闹出人命终归是不好。
便给大伯使了个眼色。
皇上咳嗽了一声,“那边依你的意思,自请去静安寺罢。”
一个好好的寿宴被温雪柔给弄成这般,温雪芙没有打她几个板子就够不错的了,眼下她去静安寺是最好的选择。
将祖母安置好后,温雪芙又回到了席间。
红烛在她身后。
“红烛,派人日夜不分地暗中看着温雪柔,我还是不太放心她,担心她在酝酿着什么阴谋。”
“是。”
事情落下帷幕。
可是,鸢雪却不乐意了。
本来她都安排好了,眼下因为温雪柔的自作主张,她的计划全完了,她还将太后的寿宴搞得不伦不类的。
真是气死她了。
将面前的糕点摔摔打打的,一旁的茉莉看见了,忙制止了自家的公主。
“公主,注意仪态,更何况这不是你最爱吃的糕点吗,怎么不吃了。”
鸢雪闻言,看了看面前桌上已经碎成渣子的糕点,一张笑脸瞬间就皱成了一团,“我这不是为了未来嫂嫂鸣不平吗,那个温雪柔这么做,就该打她几十个板子,让她屁股开花才对。”
鸢雪边说还边比划着。
温清诉从西厢房过来,就看见了眼前的一幕。
他还是头一次看见有这般举止的公主,倒是有趣。
寿宴结束。
温雪芙本来想陪祖母在宫中多待些日子,可是大伯却把她叫到了御书房。
皇上在一边批改着走着,温雪芙呢,坐在一边吃着糕点。
方才因着温雪柔的事情。
她都没有怎么吃东西。
“大伯,为何不让我再宫里待着,我还想陪祖母呢。”
知道芙儿是好心,不过,皇上却也难做。
心里犹豫了许久,面上也是踌躇了半天,才张开了手,“芙儿,你是知道的,你姑母想来不喜你和你娘,她明日就要回来了,若是被她看见你在宫里,我担心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听完大伯说的话,温雪芙也算是明白了。
原来是因为她的那位长公主姑母啊。
“明白了,芙儿知晓,日后绝对会绕着姑母走,不让大伯担忧。”温雪芙拍了拍手,将掉在衣衫上的糕点渣子抖下去。
看着芙儿懂事的样子,皇上也是欣慰,他虽是皇上,可是自小便跟着长姐一同长大,而长姐对他又很是照拂。
所以,哪边皇上都不想远离。
从皇宫出来的时候,温雪芙坐在马车里。
却不想在路上碰到了谢恪。
“微臣参见郡主。”
谢恪清冷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
温雪芙坐在马车里,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搅在一起,“谢大人何事?”
温雪芙不明白,谢恪为何在疏离自己后,又凑上前来。
“无事,只是近日更深露重的,还望郡主照顾好身子。”
温雪芙没能克制住,伸手挑开了轿帘,可是外面已经空无一人。
待往远处看时,谢恪已经坐着马车走了。
温雪芙不动声色的放下了轿帘,心中没由来的一阵落寞,心中烦闷,想一个人静一静。
日头西斜。
京城外停着一辆马车,这是即将远行的温雪柔的马车。
她即将要启程去远郊的静安寺,离京城足足有一日的车程。
看来此次,温雪柔是下了功夫的。
待到一个月后。
京城中谁还记得她曾经搅乱过太后的寿宴。
不过,温雪柔的这个小算盘,可在温雪芙的计划之内。
“姐姐,我已经命了一小队人马保护你到静安寺,在静安寺有足够的吃食,望姐姐可以路途无忧,芙儿可不忍一个月见不到姐姐,芙儿期盼可以早早的见到姐姐。”
凭着直觉,温雪柔察觉到温雪芙又要下什么绊子给她。
只不过,她面笑皮不笑,“借妹妹吉言,我会早日回来的。”
语罢,温雪柔转身上了马车,然后离去。
一点儿留恋都没有。
也是,她能有什么留恋,今日离京,只有温雪芙一人送她,温雪芙要不是为了家里羞辱她几句,想必温雪芙也不回来。
而她一直赖以的爹爹,也说是忙于公务没有过来。
还真是可笑,他一个闲散王爷,有什么公务,不过是托辞罢了。
将轿帘放下后,温雪柔和流水相对而视。
前者心中不爽,后者则是对着温雪柔没有什么好脸色,若不是她在太后寿宴上闹出那种事,自己也不用跟着她去那个草木不生的荒郊野外。
“怎么,对跟着我去静安寺颇有微词。”
温雪芙没好气的出声。
流水瞬间就低下了头,“小姐说笑了,奴婢没有那样的心思,小姐去哪儿,奴婢就跟着去哪儿。”
可是却不料得到了温雪柔的讽刺。
“算了罢,我成日对你们几个侍女不是打就是骂,怎会对我报以真心,不过也算你倒霉,人家流光就可以待在王府里过一个月的快活日子,你嘛,不过也正常,流光是家生子,她爹娘定然不会让她跟着我受苦,你就不一样了。”
温雪柔说的这一句话无非是想挑拨流光和流水之间的关系。
也预想到了,流水已经掉进沟里了,此时想必已经将流光记恨上了。
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温雪柔也开始倚在一边假寐上了。
翌日。
温雪芙早早地就起来了。
她昨夜想了一整晚,她前世确实没有勇气去表白,可是现在,她想为自己活一次,心里盘算着想对谢恪说明心意。
“小姐,今日是长公主回来的日子,宫中差人来请王府的人去赴宴呢。”
听了绿翘的话。
温雪芙的身子倒是一点儿都没动弹。
躺在一边的摇椅上,闭着眼睛晒着太阳,“那又如何,我那位姑母,想来不喜我和娘亲,爹爹和大哥二哥进宫便可,至于祖母吗,我就等着姑母离京后再去看望吧。”
虽然很不想打破小姐的幻想。
可是此时却不得不说了,绿翘端着一会儿要去浆洗的衣衫,走到温雪芙的面前,“小姐,可是长公主以后不会再回蜀地了。”
惊的温雪芙立即从摇椅上坐了起来,“你说什么。”一双眼睛带着震惊。
不是,温雪芙也是服了,她知晓姑母每年有两个月的时间会回京城来住上一段时间,可是今年是怎么了,怎么还不回去了。
“长公主和驸马和离了。”绿翘当然知道自家小姐想问什么。
这不,就立马的说了出来。
“和离了,这不奇怪了吗,姑母可是十分的喜欢姑父的,听我娘说,当初更是为了姑父谁都不嫁,怎么又会和离了。”
温雪芙知道姑母和娘亲的事情。
当初姑父看上的人明明是娘亲,可是却被姑母截胡。
于是,娘亲下了狠心转身嫁给了爹爹,成亲后关系才渐渐地亲密了起来,直至今日依旧相爱。
可是姑母却始终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每每见到娘亲都面露不忿,像是见到了敌人一般。
让大伯都不敢让她们见面了。
可是,温雪芙就不明白了,老一辈的恩怨,为何要迁怒到自己身上,姑母也十分的不喜自己。
温雪芙也是感到前所未有的无语。
闻言,绿翘将盆子放到了一边,和温雪芙说了起来,“小姐,我知道我知道,是因为驸马爷有了外室。”
温雪芙一听便觉得不简单,“而且那个外室的模样和娘亲有七八分的相像。”
绿翘猛然的张大了嘴巴,“小姐怎的得知。”
温雪芙也不再躺在摇椅上了,她走到一边的池塘边。
喂起了池塘中的鱼儿。
“第一眼便惊艳了自己的人,怎么会忘呢,既然在不了一起,便找个相像之人,共度余生。”
要是换了旁人,温雪芙可能会赞叹他的真情。
可是他是她的前姑父。
温雪芙觉得他却一点儿都不可怜,既然娶了长公主,那边要好好的对她。
可是,成亲后,却一直的对她冷言冷语。
换了旁人早就受不了了。
让崔韶胆大的不过是长公主的爱意罢了。
这种人,虽死不冤。
绿翘在一边赞叹着小姐的知识渊博,看问题看的透彻。
“去将我的护肤方子拿来,再将方子上列出的药去府中的药房抓来,我们要做一个碧玉脂。”
“是。”
绿翘小跑着就去了。
她向来喜欢跟着小姐做这些。
她前几日就命红芜去找一间带着二楼的铺子,眼下早就装好了,就等着开张了,温雪芙想好了,可以在一楼卖些护肤和美妆的胭脂。
二楼呢,她打算为达官贵人精致护肤,就是护肤过一回,可以至少年轻三四岁一般的效果。
绿翘很快就回来了。
她身后跟着很多侍女,每个侍女的手上都端着一个盘子。
“小姐,所有的药材还有花蕾我都拿过来了。”
绿翘的手里还拿了一个小罐子。
“将这个栀子花先捣碎。”温雪芙将一束栀子花递给绿翘,还将一个小锤子给了她,让她捣碎。
绿翘听命的将栀子花捣碎。
没多久,栀子花的香味就布满了整个屋子。
“好像啊,小姐。”
温雪芙从袖间拿出了一小瓶香露,“是吗,倒上这个会更香。”
一整个午日。
温雪芙和几个丫头们一直在做碧玉脂。
而皇宫的后殿里。
却是热闹的不得了。
知道长姐和那个崔韶和离,皇上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但是看了看长姐的脸色,还是将笑意掩藏了起来。
之前,他就不同意长姐嫁给那崔韶,他身上没有功名傍身便罢了,心仪的还不是长姐,那成亲后难免对长姐冷言令色的。
不过,这下好了,他们和离了。
“长姐,我命人将你原来的公主府重新翻修了一遍,待几日后,你和娴儿宴儿便可以住进去了。”
闻言,长公主若筠笑着对皇上说:“多谢皇上,那这几日便在宫中陪母后了。”
“那是再好不过了。”
一旁的温清诉面上可没有多少喜色,本来今晚芙儿要做蘸虾的,爹非要拉着自己和大哥进宫,这下好了罢。
蘸虾没有他们的份了。
崔娴儿很是欣喜,她自小便对自己很是关怀的温清枫上了心,发誓非他不嫁。
再说了,自己又不是长公主的亲生女儿,只是个养女,依着娘亲和肃王爷的关系,她一定可以嫁给温清枫的。
“舅父,娴儿有一事要禀报。”崔娴儿说的煞有其事似的。
令皇上有了些笑颜,“娴儿尽管说,舅父都满足你。”
“这两年来,都没有见到过芙儿妹妹有些想她了,不知道舅父能不能准许娴儿去王府住上几日。”
听闻是这件事,皇上还以为是有什么事呢。
“那这件事要询问你二舅父的意思了,他答应了便好。”
等到了皇上的应答后,崔娴儿又转头看向了温朝。
还未说话,温朝就满口的答应。
又不是什么大事,王府的屋子也够住。
可是,温清诉却不是很乐意,他自小便觉得这个表妹不是什么好人。
家宴结束后。
众人上了一辆马车。
本来,崔娴儿是应该坐着公主府的马车去王府。
可是出宫的时候,却很是厚脸皮的上了王府的马车。
一看到崔娴儿进来。
温清诉就窝到了一边假寐。
懒得看她。
“叨扰了,二舅父,大表哥,二表哥。”
“无碍,又不是什么大事,待回府后,便给你收拾一间房出来,你就住在芙儿边上,可好?”
“那是再好不过了。”
说话间还不忘看着温清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