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清诉只得拿起一旁的糕点吃了起来。
“永安客栈的案子可是结了?”
当温清诉问起来时,谢恪倒是想起来了,“你可知洛兰璃诺做了何事?”
“我猜她定是亲手挥剑抹了那浮笙娇的脖子。”
闻言,谢恪挑了挑眉,吃冰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尚书大人。”
听了谢恪的话,温清诉的眼睛都亮了几分。
往日都不曾见谢恪这般夸自己,温清诉看向谢恪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犹疑。
“别,你一夸我便没有好事。”
谢恪就知道这等小计骗不过温清诉,可是在认识的这么多人里,唯有温清诉最为靠谱。
若是鸢雪心悦于他,将一生交付于他,谢恪也就放心了。
“不知尚书大人是否有心仪之人。”
谢恪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温清诉一块儿糕点差点儿没喷出来。
他忙不迭地收拾着面前的残渣。
“你可莫要开玩笑,我一生信奉独生,绝不娶妻,你莫要害我。”
谢恪倒是觉得有些震惊,他原以为温清诉说的不过是句玩笑罢了,没有想到眼下看着温清诉的神情,不似说谎。
“真的一生不娶妻?”
“不娶,无情无爱,方得自在,待到完成理想抱负告老归田之时,就是我游山玩水之日。”
谢恪看着温清诉,看着他说起理想抱负的时候,眼神坚定,神情愉悦,有那么一瞬间,谢恪突然有些羡慕温清诉。。
身上没有背着全国上下的希冀,背着使命。
过得自然轻松。
不像谢恪。
“好,那就祝你自在。”
“祝我们自在。”
谢恪和温清诉二人在月下饮酒。
却各怀心思。
一人畅想着日后的雅致日子,一人却在算计着日后的血雨腥风。
陆霄云收到了谢恪传来的口信。
所以日夜不分地派人守着浮笙娇的尸体,以防洛兰璃诺深夜来盗取。
但是却不知这洛兰璃诺为何要对这具尸体如此上心。
只因,他左看右看都不像是这具尸体里什么东西的样子。
“将军,谢大人来了。”
卢可前来禀报着。
陆霄云闻言往外间看了一眼,谢恪独身一个人走了进来。
“谢大人。”
陆霄云给谢恪行了一礼。
谢恪点了下头,“罪犯尸体在何处?”
陆霄云在前面给谢恪带路,直至走到一处僻静的牢房。
陆霄云挥退了所有人。
只带了卢可。
他伸手拧了一下放在柜子上的花瓶。
一处暗道就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谢大人,请。”
待他们三人消失在暗道的时候,身后出现了一个人影。
他们三人走到暗道的尽头的时候,眼前就出现了四周都是栏杆的牢房。
“谢大人,浮笙娇的尸体正在眼前。”
谢恪入眼的便是一具女尸,看了浮笙娇的尸体后,就更加加深了谢恪心里的疑惑,那具尸体会在死后四日不腐不烂,也没有散发臭味。
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死了有四日了吧。”
谢恪围着浮笙娇的尸体仔细瞧了瞧说道。
“回谢大人,真是死了四日了。”
谢恪抬眸看着陆霄云,“可是死了四日了不腐不烂,还没有散发出臭味,陆将军难道不好奇吗?”
谢恪这般说了,陆霄云倒是也好奇了起来。
这几日,他并未在牢房待着,而是派人守着,所以他也不是很清楚这尸体的状况。
眼下听谢恪所言。
也是仔细瞧了瞧浮笙娇的尸体。
确实,浮笙娇的尸体依然皮肤光滑,吹弹可破,看起来未免太奇怪了些。
“我曾听闻辽国有种巫蛊之术,被下蛊之人死后尸体不腐不烂,也不会散发出腐烂的味道,想必浮笙娇的尸体里正有一只蛊虫。”
听闻谢恪所说,陆霄云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可是这蛊虫如何赶出来呢。”
“须得母虫的指引,这个陆将军不必担心,会有人替我们来抽出蛊虫。”
陆霄云正疑惑着呢。
突然被谢恪拉走,躲进了一处暗格。
陆霄云不曾想到,谢恪竟然知道鸿鹄寺里暗房里的暗格。
看来也是个不能小觑的人。
四周静谧无声。
只能听到细碎的脚步声,陆霄云敛息凝神。
视线中先是出现了一具身影,而后出现了一张蒙着面纱的脸。
面纱下的眼睛坚定狠辣,没有半分的犹豫,直接从袖间里拿出来一个木盒。
谢恪一直注视着洛兰璃诺。
见她打开木盒,里面竟然爬出了一只十分肥硕的虫子。
闪着绿色的光。
陆霄云躲在暗格里,都快被恶心吐了。
谢恪在等一个时机,待洛兰璃诺将虫子给引出来,他就下令抓了洛兰璃诺。
只见那只虫子慢吞吞地爬到浮笙娇的尸体上。
从浮笙娇的嘴边停了下来。
不到半柱香的时辰,尸体里的那条蛊虫就爬了出来,趴在了母虫的身上。
“抓。”
谢恪敲了一下身边凸出来的格子。
守在外间的非斗和非战二人就带着面巾闯了进来。
一人一把刀便将洛兰璃诺给架了起来。
而后谢恪和陆霄云从暗格里走了出来。
当洛兰璃诺看见他们二人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先是由震惊再到后面的不甘心。
她还有很多大计没有做呢。
“谢大人,陆将军,你们这是做什么,怎么把我架起来了,还不快放了我,别打趣璃诺了。”
此时,陆霄云听着洛兰璃诺的话,却只有厌恶。
“公主似是不知,下蛊在津云朝乃是杀头的大罪,眼下公主犯了罪,我会将公主移交给大理寺处置。”
闻言,洛兰璃诺的神情像是土崩瓦解了一般,脸上立即出现了狰狞的神情,“休要欺我不知津云朝的律例,我乃是辽国的公主,你们不敢对我怎么样。”
像是笃定了谢恪和陆霄云不会对她怎么样。
洛兰璃诺越发的放肆了起来。
而谢恪却是笑了起来,“陆将军说笑了,怎么能将公主送到大理寺那般不近人情的地方。”
谢恪走到洛兰璃诺的身边,笑着对洛兰璃诺说,“公主放心,微臣会让公主消失一段时间,至于什么时候能回到津云,那也得看公主听不听话了。”
那一刻,洛兰璃诺有些后悔了,后悔听大哥的话了,谢恪此人看着外表温润如玉,待人翩翩有礼。
实则腹黑狠毒,看不穿他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
她笑,笑大哥的丰功伟绩不会成功,因为,有谢恪在。
洛兰璃诺笑得肆意,笑意狰狞。
谢恪示意了非斗一眼。
非斗和非战立即将洛兰璃诺拷上了手链,押往暗牢。
“陆将军还望对今日之事守口如瓶,眼下洛兰箬横和洛兰蒲恕都在京城中,难保他们会设法营救洛兰璃诺,所以,陆将军就忘了今日之事罢。”
“是。”
虽然不知道谢恪会对那洛兰璃诺做什么,但是总归不会害了津云。
陆霄云便随他去了。
自花灯节那日后。
洛兰蒲恕就从辽国运来了很多的炸药,想要炸了肃王府一众人。
而温清枫自那日便没有再出现在洛兰蒲恕的面前。
令洛兰蒲恕一直以为他已经死了。
不过却一直在好奇,为何王府并未添上白灯笼,挂上白布。
他一直想派人去王府里打探,却一直没有人可以进去,王府守备森严,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这让洛兰蒲恕很难心安。
“还不快去打探,为何王府没有挂上白布,去肃王府门口守着。”
洛兰蒲恕一脚踹翻身边的侍卫。
“属下告退。”
那个被踹翻的侍卫连滚带爬地爬出了屋子。
出了屋子后,才被别人看见,他脸上是一脸的汗。
足见被吓得不轻。
温雪芙因为这几日酒楼的收益不错,所以日夜都在研究着新配方,而护肤的方子也快整理好了。
那明月楼开张指日可待。
丞相府的暗牢里。
一间牢房里摆着的事浮笙娇的尸体,而另一间牢房里关着的正是洛兰璃诺。
洛兰璃诺的双手双脚都被浸满了辣椒水的绳子捆着,越是挣扎就越痛,她全身上下用来下蛊的东西都被搜刮了出来。
此时,她是有力无处用。
“谢恪,我倒是小瞧了你,我只当你是个为民做好事的好官,却不料你竟然如此对待我这个公主,你是疯了不成。”
可是谢恪听见洛兰璃诺的话,没有显露出慌张的神色。
反而是笑了出来。
笑得十分的开怀,还夹杂了几分疯癫。
被谢恪吓到的洛兰璃诺,没有再言语,心一直砰砰地跳个不停。
她确实没有想到谢恪是如此疯癫之人,一时间有些后怕。
她现在想的是如何传出消息告诉大哥她在丞相府,好让大哥来救她。
“公主好生的在我这儿待着,保管好酒好肉的伺候公主,听闻公主十分喜欢喝蟒蛇泡的酒,微臣明日便给公主带过来。”
洛兰璃诺闻言,吓得瑟缩了一下。
谁人不知,她最讨厌的就是蛇酒,只因为她父皇喜欢喝,她便也投其所好,每日陪着她父皇喝上几杯。
每每喝完后,都会回房吐上许久。
这谢恪是想要她的命啊。
洛兰璃诺抬眼望着谢恪,眼里尽是对谢恪的恨意,“谢恪,你够狠。”
“公主说笑了,微臣的狠毒不及公主半分,微臣先行告退,明日再来看望公主。”
“谢恪,谢恪,你不得好死,我咒你不得好死,此生不得所爱,孤寡终身。”
洛兰璃诺似乎是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
喊出了的话。
却没有被谢恪听进去,待他走后,洛兰璃诺一直不停的在咒骂谢恪。
身边看守她的暗卫听了都不禁堵住了耳朵。
“非勤,真是想不明白主子为何要让咱们来看守她,她未免也太烦了些。”
“诶,非勉,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主子派咱们来看守她是信得过咱们,要不你难道想去那儿去教导新军?”
非勉闻言,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算了吧,我可不想去。”
......
非勤和非勉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
愣是没有把一边被捆着的洛兰璃诺当回事,也不管她,一直在聊。
“二位大哥,我有些银子,你们若是放我出去,我会给你们两锭金子如何?”
非勤和非勉二人听了洛兰璃诺的话,好似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我们二人一月的银钱就是一锭金子。”
闻言,洛兰璃诺愣住了,她是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如此的富有。
见此招不行,洛兰璃诺彻底的没有了耐心,“你们方才是在说我烦,我哪里烦了。”
闻此,非勤和非勉都不再言语。
派去王府打探的黑衣人不过须臾就回来了。
“回主子,那...那温清枫没有死。”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几乎是颤抖着说出来的话,他能想到主子听到这等消息会怎样的疯魔。
果不其然。
洛兰蒲恕将满桌子的糕点和酒壶都一并拂了下去。
盘子酒壶碎了一地。
而碎片恰巧溅到了黑衣人的膝边。
“他既然没有死,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笑话,那日你们不是说温清枫已死吗,那死在潮河里的是谁,啊。”
洛兰蒲恕脸上满是怒意。
将底下的黑衣人都怒斥了个遍。
黑衣人们纷纷都低下了头,不敢再言语。
“跪上去,跪满三个时辰去领罚。”
洛兰蒲恕撂下一句话便走了。
剩下的黑衣人面面相觑,在碎片上跪了下去。
若是没有听从他的话,后果更是不堪设想,恐是会掉脑袋。
自上次在宫中见面后。
温雪芙再也没有见过谢恪。
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温雪芙夜夜都能梦见谢恪,每每被梦魇折磨的时候,温雪芙都不会再睡,而是起来走到窗前,赏了一夜的月色。
此时,她坚定了心里的想法,她确实是喜欢上谢恪了。
书中写的那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滋味,她终于是尝到了。
可是,她始终不敢先去示爱。
高中时对喜欢的人表白的时候,对方嘲笑她,从那儿以后,她便不敢再将爱意宣之于口了。
怕又会被嘲笑。
这个坎在温雪芙这里,一直都没有过去。
“小姐。”
红烛从外面走来。
“何事?”
“鸢雪公主在外面正厅等着小姐。”
鸢雪公主,她怎会来,她不是和温雪柔近日相处的不错嘛,每每看见温雪柔从外面回来,脸上都十分的愉悦。
怎么会来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