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谢恪还是不愿与自己亲近。
卢春婗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面上的笑意渐渐退了下去。
心里在想,不知何时才能融化谢恪这座冰山。
她知晓谢恪因为他爹,所以不对任何人敞开心扉,可是现在她多想谢恪可以对她敞开心扉。
这样,便可以不让谢恪这么的冷冰冰的。
她希望谢恪可是每天都开心。
“你爱吃便好。”
谢恪目光锐利,时刻都注意着身边的动静。
没有注意到卢春婗那饱含着爱意的双眸。
洛兰蒲恕下令动手时。
潜伏在温雪芙身边的黑衣人伺机而动,得到指令后,便争先恐后的从暗处轻点足尖从远处朝着温清枫的身边靠近。
温清枫和温雪芙二人方才正走到潮河边。
温雪芙早就已经被带到了屋顶上。
而温清枫被其中一个黑衣人推到了河里,那一瞬间,囚犯的眼前闪过很多画面,爹娘弟弟妹妹的脸,还有为了一点儿碎银子就干起了杀人劫财的行当。
那一刻,他心中悔意不只二三。
若是有下一世,他决然不会这么做了。
潮河深约三十丈,人掉下去就绝无生还的可能,看着已经完成了任务,几个黑衣人又隐退在了百姓之间。
一时间,南市又恢复了平静。
谢恪看着楼下渐渐的恢复了往常,就是不知道刚才是哪个人的手笔,想必不是为了杀人灭口就是为了掩盖什么。
黑衣人结束了任务回到了酒楼。
跪在了洛兰蒲恕的面前。
“死了?”
洛兰蒲恕轻轻的把玩着手里的玉核桃,眼神却凌厉的看着底下的人。
迫于主子的威严,黑衣人纷纷都低下了头,“属下确定温清枫已死。”
一句话延毕。
洛兰蒲恕的脸上绽放出得逞的笑意,眼眸中全是冰寒之意。
“哈哈哈哈哈哈,终是老天眷顾我,只要杀了温清枫,那待我踏平肃王府指日可待了。”
洛兰蒲恕在高座上笑的肆意。
可底下的黑衣人却有些瑟瑟发抖。
他们觉得皇子殿下的狼子野心未免有些太大了。
可是他们不敢劝阻,怕引火上身。
“退下吧。”
冷静下之后,便让他们退下了。
另一边。
温雪芙带着红芜和绿浣到了千金酒楼,走到窗边看着外面井然有序的百姓,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
“将剩下的银子给他爹娘送去。”
“是,小姐。”
以一命抵千金,他不亏。
不过,她却并未看见大哥和柳芽儿的身影,莫非是?
思及至此,温雪芙命红芜立即去找大哥。
没有见到大哥全手全尾的站在自己面前,温雪芙始终不放心。
日暮西山。
天边昏黄的天色落下地上像是落下了一个剪影。
温雪芙还在府中等着红芜回来。
不知道她是否找到大哥了,若是大哥出了什么事,她心中难辞其咎。
“小姐,红芜回来了。”
绿翘将朝帘掀了起来,红芜便出现在了眼前。
温雪芙的一颗心吊在了嗓子眼。
可是红芜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温雪芙彻底的放下了心,原来大哥并没有和柳芽儿去花灯节,而是去踏青了。
害的温雪芙担心这么久。
放下心后的温雪芙走到一边的窗户旁,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来洛兰璃诺,她有几日没有看见她了。
怎么,是因为她的侍女栽赃嫁祸我,所以她没脸来见我吗。
温雪芙在心里想着。
自那晚后。
谢恪再也没有出现在温雪芙的眼前。
温雪芙的心里却奇怪的不行,仿佛谢恪不来找她,她好像缺了点儿什么一样。
她心里清楚,她和谢恪不可能在一起,况且谢恪也不心仪她。
但是最近总是能想起来和谢恪相处的画面,温雪芙气结。
一气之下将往日最喜欢的茶杯都摔到了地上。
把红烛和绿翘吓了一跳。
慌忙走过来打扫。
红烛更是关心这碎茶杯有没有溅到小姐的手上,“小姐,你有没有伤着啊。”
“无碍。”
温雪芙把手从红烛的手里抽出来,自己一个人走到床上歇息去了。
见小姐如此,红烛便拉着绿翘退了下去,让小姐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温雪芙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屋顶的天花板,脑中思索着自己和谢恪的关系。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敢爱敢恨的人。
从小的生活环境导致她敏感多疑,对待喜欢的人,她更是没有勇气去表白,想等待对方来爱自己。
可是这样的话,她爱上的人一个个都与她偏离航道。
越来越远。
思索间,她渐渐的睡去。
陆宵云正在郊外客栈了探查,却忽然收到了一个飞镖,飞镖上有纸条,上面写着凶手是洛兰璃洛身边的侍女,浮笙娇。
收到纸条的陆宵云四下看了一眼,却并未看到有什么人。
对这个纸条尚且存疑。
却也不失为一条线索。
于是,他命人去查浮笙娇案发当夜在做何事。
若真是她所为,在津云朝还敢杀害这么多条性命,她其罪当诛。
她的主子更不能留在津云朝。
“去暗查一下洛兰璃诺身边的那个侍女浮笙娇在案发当日有没有来过永安客栈。”
身边的侍卫犹豫的不知道该不该问。
“有话便说。”陆宵云看出了他有话要说。
“将军,我们要相信这来历不明的纸条吗。”
陆宵云的木管放在手里的那张纸条上,薄唇轻启,“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的道理你不懂吗。”
陆宵云的声音带着冷意,使得站在他旁边的卢可浑身感受到了冷意。
他迅速的接过纸条,然后骑马走了。
陆宵云转头看着还在客栈搜索的士兵,转而望向远处,希望凶手可以快点儿抓到,若凶手真的是浮笙娇的话。
那需要洛兰璃诺与洛兰箬横尽早的离开津云朝。
卢可骑马进城后。
找了间客栈,将马系在了客栈,还给了银子让老板喂马一些干粮。
而他自己找了客栈小二,买下了他的一身衣服。
他进城就打听好了,公主府正在招人。
此时他进去做工,应该能打听到一些什么消息。
卢可如约的去了公主府。
发现他们招人的标准很是宽松,是个人就能进去,没一会儿,公主府就已经招满了人。
他被分到了喂马的那一队。
卢可就想不清楚了,他之前就是从军队里的马队升到了鸿胪寺的将军副右使,就不知道如今来了公主府。
怎么还是喂马的。
这一辈子都离不开马了是吗。
“你,就是你,过来。”
看见有人指着自己,卢可一双眸子里染上了怒气,除了将军还没有人能指着自己的鼻子呢,要不是眼下有事情要探查,他左右得把那个老管家的手给拧下来。
“诶,我来了。”
卢可屁颠颠的跑到官家面前,低声下气的说着。
老管家可是十分的神气,他本来是御史府的管家,可是无奈御史府被抄了家,除了府里的家丁和侍女,全都被流放了。
他也有幸逃过了一难。
如今又再度在公主府当管家,他心里可是神气的不得了。
“去把那几匹马全都洗干净,一会儿我来检查。”
说完就颐指气使的走了。
“呸。”
卢可对着老管家的背影就呸了一声,暗笑他是一只神气的大公鸡。
那一个下午。
卢可将马厩里的所有马都洗了个干净。
累的他晚上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都没有来得及查案。
可是就在当晚。
洛兰璃诺和浮笙娇将原来府中的所有下人都给处理掉了。
一个都没留。
剩下的,都是今日新招进来的。
谢恪就知道陆宵云那个呆子派来的属下不靠谱,所以带着非斗亲自来公主府蹲守。
果然看见了洛兰璃诺和浮笙娇在处理尸体。
看着她们二人将一个又一个人丢进井里,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非斗目睹了她们的冷漠和狠毒,“辽国的女子都这般狠毒吗。”
非斗惊奇的吞咽了下口水。
视线却一下都不离开她们二人。
“辽国那般弱肉强食的地方,她们狠毒再正常不过了。”
非斗看着自己主子十分淡定的样子,心中不由的佩服了起来。
既然她们将人都处理掉了,那证明处理掉的那些人都是看见过浮笙娇深夜外出的人。
只不过,眼下他们都死了。
死无对证,该如何是好呢。
待她们二人走后,谢恪和非斗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方才的那口井边。
非斗守在公主府后门。
谢恪先是在井口边站着,往里面看了看。
里面黑漆漆的一片。
看不出来任何东西。
“救...我,救我。”
谢恪耳尖的听到井底下传来了求救声,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又趴在井口边仔细的听了听。
“救我,有没有人啊,救我啊。”
绝对没有错,还有人活着。
“非斗,将人拉出来。”
谢恪唤来一边的非斗,命他跳进井里将人给救出来。
非斗利落的不带任何犹豫的就跳了进去,看样子方才洛兰璃诺和浮笙娇已经扔了很多人进去,眼下就算跳下去也不会跳到水里。
没有一会儿。
非斗就拉着一个人上来了。
看四周没有人。
谢恪和非斗将人背到了丞相府。
将她安顿了下来。
救出来的人应该是膳房的厨娘。
谢恪请了大夫给她看看,大夫说应该明日一早便会醒过来了。
在井里待了太久,受了伤寒。
一整夜,罗香娘都咳嗽的不停。
而卢可在公主府每日不是刷马就是打扫马厩,总之没有一点儿时间去探查消息。
他开始后悔这个决定了。
连夜就从公主府逃走了。
而陆宵云左等右等都没有等来卢可,等不及了便带着人回了京城。
刚进城。
就看见卢可从远处骑马而来。
看见卢可的一瞬间,陆宵云的无名暗火就升起来了。
卢可看见将军他们进城了,知道要挨骂的他,认命的下了马。
“将军,恕属下没用,没有探查到一点儿消息。”
陆宵云阖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的时候,眼眸中已经没有了一点儿笑意。
“跟我走。”
早在进城之前,就又有人给他传了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一个地方。
陆宵云这次回城一是为了找卢可,二是为了找纸条上的地方。
他有种直觉,这个案子马上就可以结了。
谢恪给罗香娘找了个地方,还派人跟她说,只要是陆宵云将军去找她,她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等到陆宵云找到罗香娘的时候。
罗香娘正倚在榻上,旁边的火炉上还温着药。
“您就是陆宵云陆将军吧。”
陆宵云有些意外眼前的这位大娘会知道自己是谁,可是转而一想到那个神秘人给的纸条,便不觉得奇怪了。
“正是在下。”
“将军请坐,我本是公主府上的厨娘,永安客栈案发的那一夜我起来起夜,却看到公主身边的侍女浮笙娇打开府门走了出去,借着月色的掩护,我看见了她怀里的剑,剑光扫过我的脸,我差点儿就叫了出来,可是最后忍住了,为了想知道她去做什么了,我一夜没睡,就想看看她何时回来,却看到了她天不亮就提着剑回来了,剑上满满的都是血。”
陆宵云听完,心中一惊。
没有想到浮笙娇会如此的狠毒,连普通老百姓都不放过,那客栈里还有一个不到八岁的孩童,她也下的去手,真是狠毒的女子。
“那大娘,你待在着不动,我派人保护你,你可是重要的人证。”
可没有想到,罗香娘却是笑了一下。
“没事的,陆将军,恩人已经派人保护我了。”
从罗香娘的住处出来的时候。
陆宵云还久久没能从这个消息里走出来,他大概永远都忘不了,那个未满八岁孩子的脸,一双眼睛都闭不上,那是死不瞑目啊。
丞相府中。
谢恪正喝着酒,这几日奏折都被温清诉拿走了,他倒也落下了清闲。
没有事做,只能喝酒了。
“事情可办好了?”
谢恪指的是派人保护罗香娘的事情。
“回主子,已经派了八人保护罗香娘,她不会有事的。”
闻言,谢恪便放下心来了。
只要有了罗香娘这个人证,就不怕到时候洛兰璃诺耍诈,这个侍女是必死无疑了,敢在津云朝杀人。
她胆子倒是大的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