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宫女名为陈阿四,虽已近四十的年纪,可还是名宫女,实则跟她的头脑有不可分割的关系。
太精明的人留在身边,也是一种祸害。太后不可能不懂,所以,每当有什么艰巨任务时,她都派阿四去。
这样的人,活着回来,自己就给她几块赏银,死了就死了,刚好除掉一块心腹大患。
知道的太多了,可就对自己造成了威胁。“太后信任阿四,阿四绝不会辜负太后的信任!”
她那眼神看起来厉害的很,连太后都忌惮她三分。
这女人狠起来,可是不好对付。
“行了,先下去吧,对了,把皇后叫来,就说几日不见,极为想她,想与她说说话。”
“是。”
接着,阿四便识趣地退下了。
后花园内,杜诗韵正坐在池边照样子绣荷花,她心灵手巧,且贤惠待人,一旁的青竹正在为她整理绣荷花需要的针线,二人有说有笑的,气氛非常融洽。
“皇后娘娘,太后说,请您去寿正宫一趟,说几日不见分外想您,想与您说说话。”一听是阿四的声音,青竹赶忙抬起了头:“知道了阿四姑姑,我们一会儿就到。”
杜诗韵向来少言少语,虽贵为皇后,可从不过问朝中之事,对于姑母大人所做的,她也一概不知。
太后本不是恶毒之人,只不过对那些贪官污吏横行的做派看不下去,这不得已才想着亲手除奸,为儿子巩固天下太平。
待阿四走后,青竹忍不住多嘴了几句:“皇后娘娘,这太后有几日没叫您过去了,怎么今日突然又……”
青竹话到这里便哽咽了一下,谁都知道杜诗韵这皇后的位置是怎么来的,嫁给自己的哥哥,怕是只有太后才能操控的事情了。
“我倒是也好奇,太后都已连着几日未曾召我去了,怎么今日却有闲心跟我说话,青竹,把这刺绣收了,咱们去看看。”
“是。”
寿正宫有重重侍卫把手,怕是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老远就能感受到一股凌厉的气息。
这周边死气沉沉的,离那冷宫不过也才几步路的距离,加上今日这天儿,灰蒙蒙的,很难让人不生畏惧之心。
四人抬的坐椅到了寿正宫,皇后一摆手:“停。”
那几名抬坐椅的小太监缓缓将凳子放了下来,随后,青竹扶着皇后站了起来。
身怀六甲,自然走路是使不得的,更何况这是当今皇上的第一个子嗣,自然都马虎不得的。
“皇后娘娘驾到。”
太监朝着寿正宫的门里喊了几声,随后,院里梧桐树上的几只鸟儿便扑腾着翅膀飞上了屋檐。
阿四从屋子里出来,赶忙过来扶着杜诗韵。
虽是八九月的天儿,可已然已经感觉到了凉意,青竹将随身携带的一件风衣披在了杜诗韵的身上,随后几人一同往屋子里走去。
刚入门,那香薰也已经点好了,屋子里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味,这个季节,用这香薰来熏虫子,最合适不过了。
“参见母后。”
虽有孕在身,可该少的礼数不能丢了,杜诗韵停挺着大肚子,缓缓半蹲下来给太后行了个礼,太后赶紧将她扶了起来,顺便把宫女们都招呼了下去。
“快快起来,青竹,阿四,出去吧,顺便把今儿个御膳房刚送来的点心端上来。”阿四点了点头,应了一声,随后便同青竹一起下去了。
见宫女们都下去了,太后先是嘘寒问暖了几句,随后才开始了正题。
“诗韵啊,这几日,肚子里那小家伙,可还听话?”
杜诗韵用手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笑了笑:“多得母后关心,一切都好。”
太后心满意足地笑了笑:“好,好就好。”阿四将点心端进去就走了,太后从翡翠盘子中拿出一块切的方方正正的桂花糕,递到了杜诗韵的嘴边:“尝尝,御膳房刚做的。”
太后知道自己这侄女喜欢吃这种小点心,所以每次她来,都得吩咐御膳房做一些来,每次来吃的,都不一样,着实是有心。杜诗韵接过那块糕,轻咬了一口放在嘴里咀嚼,会心地笑了笑:“好吃。”
这客套话也说完了,是时候说说正事儿了。
都知道,当初皇上应该娶的,是白诗音,虽然白诗音没有得逞,可白家的势力,加上他们拉拢的人,最后推翻整个王朝。
“那白家,白相夫人,被关了进去。我是怕那白家千金进宫来趁机报复,毕竟这查被害死的人,是我下的令让私霈去查的。”话说到这儿,杜诗韵就明白了,她本就知道白府是多凶狠,更知道太后跟白相夫人,有仇。
虽明着不说,可暗地里不知较过多少劲儿,这次白相夫人被关押,都是众所周知的事,又是太后吩咐的,即便整件事情是谢私霈负责。
归根结底,白相府的人都知道,吩咐他的,是太后。白相府的人不一定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推翻王朝都是有可能的事儿。
“母后的意思是?”
杜诗韵听的迷迷糊糊的,不知她跟自己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自己的亲姑姑,总不会害自己吧!
“我是想让你搬来寿正宫住几日,这宫内人多嘴杂,白相府那白诗音,跟你本就合不来,倘若她趁机报复你,那就真坏了。”杜诗韵语重心长地回应道:“一切全听母后安排。”
“怕就怕他们真正的目的不是为了报复我,而是皇上。他们都知道,实际操控大权,掌握在我手里,若是想撕破脸,兵权到时,我会交给皇上。”
太后能有这种顾虑,也是正常不过,虽当今天下局面看起来太平,实则混乱地很,凡事都要留个心眼儿。
“都听母后的便是。”
王爷府也不得太平。
这天夜里……
窸窸窣窣额声音不由得把谢私霈跟莫水鸢惊醒,奇怪,这都已是八九月的天儿,莫非还有夏季昆虫在作怪?
出于好奇,谢私霈决定出去一看究竟。
“什么声音?”莫水鸢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