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请求?
眼珠子骨碌碌转一圈,徐妙妙在心里打着盘算。
钟离璟能向她提出什么请求呢?
左不过又是让她帮忙种土豆,或者...难道是贪她的银子?
要真是一穷二白,倒也不怕他惦记了,奈何徐妙妙现在兜里还颇有点儿积蓄。
“先说好啊,其他请求都可以,但你不能夺我的银子。”
徐妙妙努着嘴,一副守财奴的模样,故意凶巴巴地朝钟离璟道。
“你那点儿银子,朕还看不上。”
钟离璟说得气定神闲,徐妙妙在心里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看不上?
那是谁几次三番,费尽心机坑她的银子来着?
“这可是你说的,来就来。”
徐妙妙撸起袖子,上前几步,在钟离璟对面坐下。
屏气凝神,盯着面前的棋盘,执起手边的白子,十分谨慎地观察研究起来,每一步都走得极其慎重。
上半场一直是势均力敌,两人你来我往,几乎都能接下对方的招数。
就在徐妙妙以为钟离璟的水平也不过如此,开始稍稍有点松懈的时候,钟离璟的攻势却一下子变猛。
三下五除二,就将徐妙妙的白子击得节节溃败。
徐妙妙的额头上渐渐冒出冷汗,心情变得急躁起来。
怎么回事?
难道钟离璟刚才在跟她藏拙?
徐妙妙越想越紧张,越紧张就越难发挥好。
这样的恶性循环下来,没过多久,她就彻底败下阵来。
“你输了。”钟离璟提醒徐妙妙道。
说罢开始闲闲地整理棋子,唇角微微勾着,心情似乎十分愉悦。
就差哼个小曲儿了。
徐妙妙想到他刚才故意装成低段位的样子,就觉得一口老血涌上来。
想骂他一句“奸诈”,但自个儿又怂得不行。
纠结半天,最后只能长长叹出一口气。
“好吧,我输了。”
徐妙妙干脆破罐破摔了,“陛下有什么要求?”
她语落,钟离璟倏然掀起眼帘,一双凤眸直直看过来。
“昌吉,你先出去吧。”钟离璟沉声道。
“嗻。”
昌吉意味深长地瞄了徐妙妙一眼,躬身退了出去。
徐妙妙被他看得莫名其妙,视线跟随昌吉的脚步一路看向屋外,这才发觉不知不觉间已是月上西钩,夜色渐渐深了。
夜深人静,已经到了该休息入眠的时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都喝了酒有点微醺,突然就感觉怪怪的。
徐妙妙收回视线,别扭地搓着手。
“那个...你让昌吉出去做什么?到底是什么要求......”
“徐妙妙。”
钟离璟打断她的话,虽然面色如旧,眸光却愈发深沉。
恍惚间,让徐妙妙有种自己是猎物,被野狼盯上了的错觉。
“怎、怎么?”
徐妙妙不自觉变得紧张起来,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总觉得钟离璟会说出什么特别离谱的话来。
结果果然不出她所料。
“徐妙妙,初见时你曾说过,想做朕的女人。”
说着,钟离璟突然倾身向前,直到鼻尖几乎要与徐妙妙的鼻尖相触,才停下动作。
“朕现在给你这个机会。”
男人嗓音低沉,在酒精的作用下,还带着些许暗哑和慵懒。
徐妙妙被裹胁着酒气的龙涎香包围,大脑仿佛一瞬间宕机似的,什么想法都没了,只剩下一片空白。
面前咫尺间就是钟离璟那张妖孽般的俊脸,因为醉酒而微微泛红,像极了每次施针后他无法自制的动情模样。
对视得越久,徐妙妙越是觉得呼吸困难。
这是什么情况啊?!
今天不是谢将军的忌日吗?
钟离璟不是应该心情苦闷茶饭不思吗?
怎么还有心思想起来“开荤”了呢?
徐妙妙感觉自己像进了桑拿房一样,全身都在急速升温。
说实话,她虽然穿越前已经活了26年,可因为那个该死的诅咒,还从来没有离一个男人这么近过。
给钟离璟施针时候的接触,就已经是极限了。
既然那个诅咒在钟离璟身上好像会失效,那她要不就......
好好把握住这次机会?
这个念想一出,徐妙妙赶紧逼自己摇头。
不行不行,这可是钟离璟啊!
在她心里,钟离璟几乎就是危险的代名词,如果真和他有了那种关系,那她就真的是在沼泽地里越陷越深了。
徐妙妙深吸一口气,缓声道:“陛下,您的身体还没好全,现在还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钟离璟似乎早预料到她会拿这件事做借口,当即说道:“朕的身体,朕自己清楚。”
唇角勾着一个惑人的笑,他用一只手指挑起徐妙妙的下巴,睨着她道:“不信的话,公主试试?”
徐妙妙:“......”
这小暴君喝醉之后,原来这么闷骚的吗???
“陛下,你喝醉了。”
徐妙妙翻了个白眼,往后挪了挪身子,和钟离璟拉开一点距离。
“你不愿意?”钟离璟问。
“不愿意。”徐妙妙回答得十分爽快。
周身的气压倏然降低,钟离璟微微眯起眼睛,整个人又变得危险起来,出口的声音也寒凉了几分:
“为何?”
......为何?
徐妙妙无语问苍天,突然为自己曾经的莽撞感到追悔莫及。
她总不能说,当时自己是因为发现了钟离璟的隐疾,有了能够活命的十足把握,所以才想狠狠装一次X,挑了一句看起来最屌最厉害的台词儿说吗?
罢了,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
当务之急,是先把眼前这个醉鬼应付过去。
“其一,我是大夫我最清楚,陛下的身体虽然已经恢复了很多,可现在还不是适合的时机,还需要继续医治观察一段时间,其二......”
偷偷瞥一眼钟离璟,见他面色如常,徐妙妙才敢继续说:“其二,我当时说过,娶我要明媒正娶,三书六礼一样都不能少,虽然我现在寄人篱下,可到底身份也是个公主,总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
徐妙妙本来只是演戏,演着演着,竟然入戏太深,好像真的觉得有点子委屈了。
月光透过窗缝洒进来,映在小公主光洁白皙的脸颊上,微微泛红的眼眶也看得格外清楚。
钟离璟心中一紧,突然就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