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策单臂环过她的脖颈,想要将她打横抱起。
瞧见她脸上的土,又不忍她脏着入睡,只得换手臂擎着她,另一只手去拿棉巾。
这是他第一次伺候人。
手拿巾帕,笨拙地从她饱满的额头开始擦起。
不知何时,她不再以浓妆示人。如今淡扫蛾眉,薄粉涂面的妆容看上去却很是端庄,却少了属于她独有的魅力。
随着眼尾的滴泪痣显露出来,他找到了答案。
男人嘴角轻扬。
谁说皇后就不能艳冠天下的?那是先皇后们在容貌上没有这般实力。
本想明日命她无大事不必带妆示人,但想到前日里因乳名一事闹得不愉快,便作罢了。
这女人性格坚毅,又是个有主见的。惹毛了她,对他而言,犹如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想要达到目的绝对不能直接碰撞,他要迂回。
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红润的唇,他闭目调整呼吸,将手中的绢帕精准扔入盆中,将她抱至床榻上。
看着她的发尾迅速浸湿了床榻和衣衫,慕容策扶额站在床前。
许是她晕厥后,未挽的长发有部分沾了水。
男人动手将她长发湿漉漉的部分从身下拿出,拨至床榻边缘。动手解开她腰间的束带,脱掉她这身难看的内监服饰。
内里的中衣也湿了……
他渐渐直起了身,想要唤素芸入内为她更衣。
走下脚踏后脚步微顿,又杀了回来。
紧张地解开了她的中衣,见到了令人血脉偾张又哭笑不得的场面。
这件淡青色的小衣没有衣袖,紧紧包裹着她曼妙的身躯,将本不算可观的山丘凸显的无比诱人。
小衣上的束带,层层交替系在腰身上,将她的细腰勾勒的不堪一握。
这女人!内衣如此暗藏玄机,偷偷自赏么?
想起那件战衣,慕容策低低笑了两声,拈起细带熟练一抻,却并未出现逐渐解开的场景,反而束的更紧了。
他见少女眉头微蹙,慌忙向她身后摸去,却并未发现有能解开的地方。
看着她呼吸急促的模样,他焦急地对准两片衔接的地方用力一扯,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看着她身上这件惨不忍睹的小衣,裂开之处只艰难遮住了隆起的山丘,露出了雪白的纤细的小蛮腰。
慕容策匆忙别过头。平复了呼吸之后走向衣柜,翻找一通后,只找到了寝衣。
他抿抿唇,想到她还躺在湿漉漉的衣衫之上,只得拿着寝衣回到床榻前,吹熄了床榻前所有的连盏灯。
“朕并非……想要占你便宜,是怕你晤着湿衣物入睡落病。”他这般说出,心里总算坦然一些。
放下了帷帐,就着微弱的光,摸索着将她身下的衣衫抽出扔出帐外。
随着一声清脆的布料撕裂声,隆起的山丘赫然出现在他眼前,他烧红了脸别过头,将她翻了一个身,随后套上了寝衣。
一场简单的更衣,使得他满头大汗,喉间干涩,心跳如雷。寝衣贴在背脊上,伤口处痒痛交加,他却无力更换,摊开锦衾躺在她身旁,刻意与她保持距离,却又担心她会冷。
想到寝衣之下春色无边,他倏地起身,赤脚去了净房。
王徽妍逐渐转醒,看着昏暗的帐内,再次闭上了眼睛。
脑海中出现她正在为慕容策清理伤口,她猛然转头看向身侧,竟然无人?
行罢,行踪不定的人,她也管不了那样多,困倦再次袭来,她翻了个身裹紧并不暖和的锦衾,打算重新入睡。
净房中传来隐约的水声,提醒着她狗男人还在殿内。
为何要熄灭灯盏去沐浴?
胸前没有束缚的感觉,使得她慌张地低头摸索着寝衣。
“我的小衣呢?”那是她针对战衣重新改良的啊!竟然脱她的衣服……
等等,他此时去盥洗,那不是?少女裹紧锦衾,靠在床榻上懊恼着自责:“让你烂好心,初夜难道就这般失去了,呜呜呜呜。”
慕容策又冲了一个冷水澡,这才平复了躁动的身体。
他掀开帷帐,就听到她在啜泣。
赶忙上榻坐在她身前,紧张的询道:“可是哪里疼?”
王徽妍一听,更加确凿了证据。
那里疼!!!
她虽然并未觉得那里疼,可是现实摆在这里,含泪抬起头委屈地说了句:“容大夫说我不能受孕,你……怎么能这样,我要怀孕了怎么办?孩子又不能生下来,那也是一条小生命,我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她哭的好大声。
慕容策气笑了,真是百口莫辩。
“你别乱想,朕并未对你做什么。”窦娥都没他冤,外头此时就应该下起鹅毛大雪证明他的清白。
她不信,抽抽噎噎地质问:“那为何我的小衣不见了,你做了还不承认。”
慕容策肺都快气炸了,哂笑道:“那你给朕一次承认的机会。”一把将她拽过来,忿忿拿衣袖擦着她警觉害怕的脸:“让你逞能!我受着伤还要伺候你盥洗,头发湿了怕你冷,刻意熄灭了灯盏为你更衣,我……”不想么。
终究没能说出来。
方才的失态另他幽幽叹了一口气,“朕不会勉强你。”
王徽妍窝在他怀中,听着他的解释,心中一颤,推搡他的手渐渐滑落下来,低声道歉:“我冤枉你,我认罚。”
男人裹紧她身上的锦衾,拥着她躺了下去,嘴上冷笑一声,“两部皮影戏么?”
他这辈子就没看过那玩意,亏她拿这个来糊弄他。更可气的是,自己还心甘情愿被她糊弄。
“夫君,我会用心学习骑马,将骑术练精,让所有人都知晓,皇后的骑术是陛下教的,绝不给你丢脸。”她怕这还不够,又保证道:“我为你做的寝衣,呃……还有三四日就能完成,我会加快速度……”
慕容策听着枕边小女人的碎碎念,她软糯的声音,总有着另他心中怨气化为无形的能力。
想到她方才的反应,男人低低笑了几声,打断了她的话:“皇后出嫁前,没有学习过周公之礼么?”
王徽妍不敢看他,嗫嚅着说:“有……”
“那有没有成事,你难道不知?”他很好奇,她是如何认为被临幸的。
少女捂住脸,“臣妾的小衣不见了,你又问我疼不疼……”
慕容策哈哈大笑,与她额头相抵,“傻姑娘,物极必反的道理难道不懂么?你的小衣那般难解,稍有不慎勒的是你自己,我当时情急之下才不得不撕裂了它。”
王徽妍听着他竟然撕裂了自己的小衣,呜咽一声,缩在锦衾内,听得他揶揄的声音在耳边炸裂开来:“是你,让朕看见了春色满园。”
她捶着床榻,羞恼地制止:“你别说了!”燥热之下,在锦衾内逐渐呼吸不畅,又不好意思换个姿势。
慕容策想着总算撩了她一把,太不容易了。见她这般,没好气地掀开锦衾,“憋死的人都是伸着舌头,瞪着眼,你这般爱美,难道想试试?”又觉得这话不吉利,催促道:“不是说要努力学习骑术,早些安置罢,明日若懈怠,朕绝对不会姑息。”
王徽妍见他不再说那般调戏的话,应了声,小心翼翼地躺在枕头上,却无心睡眠。
鼻间萦绕着他的气味,锦衾内的温度大多来自于他。
她在黑暗中咬唇,那句朕不会勉强你,始终在耳边回荡。
若他用强,恐怕她也只得被动接受,从此以后对待他再也不会生出亲近之心。
如今他这般以礼相待,到让她感动之时,产生了无边的愧疚。
身为发妻,她……
慕容策也是无心睡眠,与她共眠这段时日里,早已通过她的呼□□准判断是否睡着。
听闻她呼吸时长时短,就知道小狐狸也并未睡着。
是在羞愤?还是在想他……
他微微侧头,看向身旁的女人。
见她装作毫无意识的靠近,咕哝一声冷,只是停在自己的胸前,不敢在往前一步。
这与睡着后毫不客气搭上他的腿,腻在他身上完全是两个画风。
慕容策配合地说了句:“睡着了也不老实。”顺手将她揽至怀中。
听着她的气息逐渐紊乱,渐渐归于平稳,无声一笑。
刚要静下心入睡,就听到她说:“爹爹,明日狩猎女儿准备在陛下面前受伤,与他一同落至捕兽坑中。”
“届时你们要晚一日再假装找到我们。”
“女儿以身涉险,不可。”
“陛下选秀在即,若女儿不能抓住这次机会,就又要屈居人后,您就同意了吧!”
“本王还有其他把柄握在手中,女儿莫怕。贵妃之位迟早是你的。”
“贵妃?能与三哥并肩看这大好河山的人只能是我。皇后之位非我莫属。”
“好!爹爹一定助你达成所愿!”
她将父女两个人狂妄自大的口气,模仿的惟妙惟肖。
慕容策怒极反笑,早在与秦王开疆拓土时,从他的战术安排上就能对这人的性情有个大致判断。
算计,利益得失心重,好大喜功,对于权势有着不知满足的欲|望。
以为他只想为崔念窈在后宫某得一个高位嫔妃的尊荣,没想到竟然打起了皇后之位的主意。
且不说忠勇侯大智若愚,听话且知晓如何在他能接受的范围内邀功。
就凭他怀中的女人,也断然不会令他生出废后的念头。
明日掉入陷阱么?这办法不错。
慕容策摸着熟睡女人的长发,心服口服地承认,她是他命中的福星。
若没有她,二哥不能这般顺利找到。
秦王觊觎权势的心,也不能了解的这般深入。
还有后宫之中的暗害和怀王的密谋,他搂紧了她,双眸在黑暗中闪耀着坚定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