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又对着大门发了半天的疯,最后看齐秋桐是铁了心的不去搭理她,便满脸幽怨地就地消散成了一片黑雾。
此刻端坐在值班室表面毫无波澜的齐秋桐:
‘我去我去我去!她走了吗?真的走了吗??!我刚才拒绝了她会不会违背规则了?!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怀着这颗忐忑不安的心度过了一段时间,所幸并没有发生什么。
“呼……吓死我了。”
刚才那话都是她随口瞎编的,其实她自己现在也没完全搞明白那条身份规则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按照普通的理解去执行。
‘你的学生’等于‘你教的学生’并不是指所有叫你‘老师’的学生。
“十点零五…还有不到一小时。”
这段时间齐秋桐也没闲着,在值班室转转悠悠的看了一圈,把角落里那盏煤油灯给准备好,又找到了半盒火柴,然后趴在值班室的小桌上闭目养神。
而另一边,一楼东边的窗户突然毫无征兆地发出一声刺耳的吱嘎声和重物落地的声音……
门从自宿舍锁门后就一直有人来敲,声音大大小小都有,哭的笑的满天乱骂的也有,吵的人是一分钟也不得安生。
后来齐秋桐直接把耳朵一堵,眼睛一闭,外面爱怎么吵怎么吵与她无关。
时间很快来到了十一点前几分钟。
齐秋桐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一手把堵在耳朵上的卫生纸拿下来,然后顺手拿起了准备好的东西,准备出门。
这个时候整栋楼都已经断电了,除了值班室的屋里还亮着一盏台灯,四周昏黑寂静的出奇。
齐秋桐深呼出一口气,一手拿着从扫把上卸下来的木棍,一手提着煤油灯,开始了她的巡逻。
她走的并不快,脚步声轻的连她自己都听不到。
整栋楼是南北朝向,以主楼梯为分界线,东西两边分别有七到十间宿舍不等,洗漱间一层楼有两个,都在两边走廊的尽头。
齐秋桐所在的值班室是两个宿舍大小,和东边的洗漱间是斜对面,那个一楼坏掉的窗户就在值班室后门的门口。
路过东边的几间宿舍,齐秋桐经过了主楼梯继续向西边宿舍走。
一楼的房间住的人并不多,大部分都用来堆放杂物,有的门也是虚掩着开一条缝,有时候一阵小风吹过来就会晃动几下。
虽然不知道所谓的巡逻包不包括进入这些房间看一看,但齐秋桐也会象征性地提着煤油灯在门前站一站。
眼看已经走到了一楼西边的尽头,齐秋桐刚转身打算回去就听见了一声清脆的吱嘎声。
她迅速停下,想判断是哪里传出来的声音。
吱嘎——
“……”
她的皱着眉头,脚步轻缓地贴着南边的墙,声音就是从这宿舍里发出的。
小心翼翼地用扫把棍把这扇半虚掩着的门戳开,里面放着的都是些被替换下来的木头桌椅。
吱嘎——
她循着声音看进去,发现发出响声的是最里面角落的一张桌子。
屋里已经很久没人打扫,好像随便一点动作都会激起一片尘土。
绕开其他摆放的毫无规律的木桌椅,她尽量把手中的煤油灯抬高,想照到那个发出声响的桌子。
随着齐秋桐的靠近,桌子发出的动静越来越大,最后肉眼可见的开始抖动,拦在她面前的桌子越来越多,要想不碰到这些桌子几乎是没可能了。
吱嘎——吱嘎——
齐秋桐被扰的牙碜,干脆把煤油灯挑在扫把棍上,以此让那灯光照到桌子。
就在灯光‘碰’到那桌子的一瞬间,让人牙酸的吱嘎声瞬间停止,齐秋桐小心翼翼地收回灯,然后提起来就走。
‘真男人从不回头’,女人也一样。
重新回到主楼梯,齐秋桐习惯性地靠右上楼。
‘主楼梯直通楼顶,侧楼梯从三楼开始才出现,为什么非要多此一举去设计个侧楼梯呢?’
她边想着,边不自觉地抬头从楼梯间的缝隙向上看。
“!”她浑身动作一顿,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那是一对泛着绿色荧光的‘光点’,看外部轮廓应该是个‘球形’,就那么从楼梯扶手上探出来,一动不动地向下看。
齐秋桐想收回目光,却发现自己的视线像是‘粘’在它身上了似的,怎么都移动不了。
双方就这么僵持了几分钟,直到那诡异的‘绿光’重新缩了回去。
齐秋桐回过神,一手捂在胸前呼吸急促。
‘没有…一点声音都没有,连上下楼梯的活动声都没有。’
看‘绿光’探出来的位置应该是在四楼或五楼,还好,自己不需要上去。
二楼东边的窗户是关着的,玻璃上被糊满了乱七八糟的报纸和广告。
齐秋桐把灯提起来去看。
大概因为时间原因,这些报纸已经泛黄,上面的字迹也有些模糊不清,但勉强还是能辨别出几个字:
‘林湾中学,自杀…天才……’
她本想看得更多些,但字迹实在模糊,上面好像被沾了水,已经花了。
‘算了,白天再过来吧。’她这么想着,又转身去巡逻。
二层的巡逻很顺利,一共用了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
这次她从楼梯上去,没有再作死的抬头,更不敢探出扶手向下看。
‘突如其来的惊吓一次就够了。’她痛心疾首地想着。
三层是她宿舍的楼层,相对来说更熟悉些。
然而一只脚刚踏上三楼,手中的煤油灯突然开始剧烈的忽明忽灭,不过几秒,直接呼啦一下……
灭了。
“……”
‘等等!套着玻璃罩还能灭了?!’
几乎同时的,一种水滴落的声音响起,并且越来越多,最后直接有了‘大雨倾盆’的架势。
齐秋桐不敢耽搁,从口袋里掏出了之前找到的火柴,结果划了几次都没点着。
‘别这时候掉链子啊!!!!’齐秋桐欲哭无泪地又换了一根火柴。
还是点不着。
眼看火柴靠不住,齐秋桐突然想起了自己好像往‘背包’里塞了个打火机。
她迅速抬手去碰手腕,肩膀上却突然贴上了一双黏腻湿潮的手,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沙哑如同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声音:
“你…也喜欢音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