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宜朗立刻顿住了脚步,转头看向他,笑了笑,“我想,应该是两个人之间有点误会,所以闹了点小别扭。”
“小别扭?”迟嘉俊脸上的肌肉扯了扯,“佳期都哭了!我跟她认识这么多年,可没见她哭过——”
宋宜朗顿了顿,才又道:“那迟二少跟温小姐分手的时候……”
“我跟她那不是逢场作戏嘛!”迟嘉俊皱着眉头摆了摆手,“我跟她在一起那么几年,她可从来没拿看沈先生的眼神看过我。我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肯定不对劲。”
宋宜朗听了,微微点头笑了笑,“是,其实沈先生对她也确实是真心的。”
“那赶紧让他们和好啊!”迟嘉俊立刻道,“佳期这么大才谈第一次恋爱,容易吗?我是见惯了她没心没肺的样子,看见她的眼泪可真是觉得害怕。”
宋宜朗听了,脸上笑意渐浓。
女人的眼泪很多时候招人烦,但也有很多时候是很好的武器。怕见到佳期眼泪的,比迟嘉俊更甚的人,还在楼上开会呢!
宋宜朗再度回到楼上时,却见沈青城已经在和对方握手道别了,只听对方道:“既然沈先生精神不好,那就早些休息,这两天也
实在是辛苦沈先生了,非常感激您的招待。”
沈青城又与对方寒暄了两句,这才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宋宜朗连忙跟在他身后,“时间还早,今晚就不住酒店了吧?”
沈青城抬手看了看时间,没有回答。
“对了,迟二少的事情已经解决好了,酒店经理是新来的,所以不懂规矩。”宋宜朗又交代道,“迟二少也很大度,只是对佳期的事还有些耿耿于怀。”
“他有什么好耿耿于怀的?”沈青城终于淡淡应了一声。
宋宜朗立刻笑道:“还是大男人的自尊心作祟吧。他说跟佳期在一起那么些年,佳期从来没用看你的那种眼神看过他,也从来没为他掉过一滴眼泪。”
沈青城闻言,却依旧沉着脸,没有多余的表情。
宋宜朗却又不小心摸到了自己的裤兜,“哎呀,送佳期回她的公寓,不小心将她的钥匙带走了!”
沈青城转眸看了他一眼,宋宜朗递上钥匙,抱歉地笑了笑,“麻烦您了。”
佳期今天给自己买了新的洗发水和护发素,又买了新的面膜,将自己关在卫生间里一通收拾,足足花去两个多小时。
再吹干头发从卫生间出来的
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过,除了她开着的电视机里传来声音,四下里再也听不见别的声音。
佳期毫无睡意,又在沙发里坐了一会儿,盯着毫无看点的节目看了看,发了会儿呆,终于还是站起身来,走到了客厅的窗边。
客厅的窗刚好对着马路,这片路段不算好,凌晨时分从家里看出去,只能看见空旷寂寥的马路,仅有路灯相陪。
佳期站在窗口看了一会儿,默默地拉上了窗帘,随后关了电视机,走进了卧室。
懒得开灯,她摸黑走到床边,坐下躺到床上的时候,却猛然察觉到什么不对——为什么卧室小小的空间里,却好像有另一个人的气息?
佳期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得毛骨悚然,正准备拉过被子盖住自己时,却忽然有一只手,悄无声息地缠上了她的腰。
“啊——”佳期立刻克制不住地尖叫了一声,可是下一刻,就被那只手带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之中。
她猛地一僵,尖叫也停住了。
那一刻,她脑子里嗡嗡地响,想的不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以及他是怎么进来的,反而是——他果然来了。
所以说,他对沈希,终究是爱大于恨的吧?
黑暗之中,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佳期被他搂着,身体有些僵硬,静静地躺在他怀中,只想着他是不是已经睡着了的时候,沈青城的另一只手,却忽然抚上了她的发。
“换洗发水了?”他低声低沉中带着一丝不明显的混沌,仿佛是睡意朦胧的时候。
佳期沉默了许久,才低低应了一声:“嗯。”
这是一款有着浓郁玫瑰香味的洗发水,跟她从前用过香味都不同,只是今天在超市里一闻见,忽然就觉得喜欢,纵使价格跟她平常用的平价货相去甚远,她还是毫不犹豫地买了。
“很香。”他沉沉说了一句,便再也没有别的声音。
佳期忽然就想起了玫瑰庄园。其实今天她在买洗发水的时候也想到了那里,属于他和沈希的玫瑰庄园啊,他当然会喜欢这个味道。她当时明明犹豫了,最终却还是买了。
佳期也没有再发出别的声音,静静地躺了许久,沈青城似乎都没有再动或是再说话的迹象,她心头似乎松了松,感觉着那熟悉而又陌生的怀抱温度,终于还是在连续数日的疲惫之中陷入了安稳的睡梦之中。
在她睡着之后,沈青城同样也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佳期醒来时,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她一下子坐起身来,目光落到床尾扔着的西装外套上,才似乎是确定了沈青城的确是在这里。
也许还是没有睡够,佳期依旧觉得有些头痛,始终抓不住自己脑子里的想法。她有些疲惫地用手搓了搓脸,却在此时听到了外面传来门铃的声音。
佳期下了床,披了一件睡袍走出卧室,这才听到外面卫生间里传来水声,她脚步略停顿了片刻,才又走到房门口,从猫眼往外一看,看到了沈青城的司机。
打开门,司机送来了沈青城的换洗衣物和早餐。
佳期看了一眼丰盛的早餐,只觉得没胃口,又看了一眼卫生间的门,随后直接将装着沈青城衣服的袋子挂到门把上,便又回到卧室,躺回了自己的床上。
本来以为不会睡着,没想到这一闭眼,却又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已经差不多是中午。
佳期有些迷茫地从床上起来,好一会儿才想起来现在是什么状况,可是卧室里只有她一个人,外面也是安安静静的,不像是有人在。
佳期拿起床头的闹钟看了一眼,一看已经十一点半,沈青城应该是早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