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话一说出口，她才发现，她最敬佩的“屈平哥哥”好像也是个“搞秘密组织的”。燕然顿时有点尴尬，又往回补了一句：“要搞这种事，就得像屈平哥哥这样，又神秘，又厉害，还不给别人添麻烦。”
每次话题扯到岑寅的身上，燕然就有无穷无尽的花样可以吐槽。哪怕这次的配合已经算是十分精妙默契了，可她这种潇洒不羁的性格，与岑寅实在是两种极端，彼此看不惯简直是太正常了。
“霍姐姐，你说，你们这次遇上的那个老虎头，跟大白鹅比起来，哪个更像老虎？”
这话把霍遥问得一愣，老虎头跟岑寅有什么关系？
好在胡边月跟上了燕然的思路，对霍遥解释道：“以前，7号区里有个传言。因为岑寅每次盗窃数据或者进行网络入侵之后，都会留下一个卡通图案，是一个额顶白发、双眼金黄的人像；大家没见过他本人，在‘白额公子’这个名号传出来的时候，就被受害的公司企业描绘成了一个白发黄眼的凶悍外表，大概跟旧纪元书里说的‘吊睛白额老虎’差不多。”
霍遥被这个脑洞给搞得有些无语，不过却还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对燕然说道：“
要是真比起来，肯定还是我们碰上的那个更像，岑公子可比他长得好看多了。”
虽然还没见过面，但霍遥也跟着胡边月在通讯器里见过岑寅的模样。那副外表，的确如燕然所说，应该在7号区里逍遥快活才对——只不过，燕然的说法，听起来总是怪怪的，尤其是她不知从哪知道了旧纪元的古代曾经有“面首”这种东西之后，更是觉得岑寅越看越适合这个差事。
……
“平野邀月”小队的第一次任务圆满成功，几人吃饱喝足之后，才安心睡下，直到次日的中午才醒来。
不出所料，还没等他们出门，消息灵通的聪哥已经知道了他们返回的消息。阿茂亲自登门拜访，不过为了避免引人注意，他并没有驾驶聪哥的那台飞行器，而是带着胡边月和霍遥通过先前的秘密通道，直接进了聪哥在地下的办公室里。
聪哥早已经摆好了一桌不算丰盛但看起来十分精致的酒菜，作为给他们两人的接风宴，可两人昨天夜里吃得太饱，此刻在吃饭上面实在是没什么战斗力了。
“我给你们准备了一个好消息。”聪哥开门见山地说道。
槐鸟的芯片就在胡边月的手中，不过，他并没有急着
拿出来，而是静静地等着聪哥的下文。
“鲍盛的事情，已经解决了；那个光头张，你们也不用再过问了。”聪哥一贯不拘小节，只是简单地招呼了几句，让两人吃菜，便一边说、一边自斟自饮起来。
胡边月有点怀疑，问道：“金先生这么好应付？”
“在金先生手下，鲍盛能坐上判官的位置，起码有一半的原因是他入伙时间长。”聪哥解释道，“这家伙的真实本事并不大，就是资历老、精于一些小算计，所以能维持在核心圈子的地位；再加上他很善于伪装，总是弄得一副云淡风轻、胸有成竹的样子，让人以为他实力不俗，但其实就是个花架子；至于他在这里面的实际作用，更是没什么不可替代的。”
聪哥说着，用手指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圈，大概是示意他所说的“这里面”指的是乞活团。
“可是他死了，以往他负责的业务怎么办？”胡边月有些担心，试探着问道，“我可不想再替某个不靠谱的人办事了。”
“嘿嘿嘿……”聪哥知道胡边月接连“克死”了唐大嘴和鲍盛两位上司，不由得笑了笑，然后脸上的表情突然一收，意味深长地说了句，“钱好筝，可是一
位非常靠谱的老板。”
胡边月一怔。
虽然没有明说，但房间里的四个人都不是傻子。这是聪哥第二次提起类似的话题，这话里的意思，几乎就是挑明了，胡边月是在为钱好筝办事。
那位远在7号区的酒吧掌柜，才是他真正的老板。
……
这是一个不太好回答的问题。
承认？那肯定不行。
可要是不承认，该怎么说呢？聪哥现在已经认准了这件事，如果说得不合适，可能反而会加深他这种想法。
不过，聪哥好像是已经确信到完全不需要胡边月回应的程度，在这一句之后，他就直接往下说道：“鲍盛的老部下，稍微有点本事的，基本都被其他几名判官给要走了；剩下的，通通打发到荒野上去打杂。至于他的业务嘛……”
聪哥笑了笑，抬手朝着办公室外面的市场指了指。
“你以为，我摆下这么大的场面，真就只是为了几块芯片？”
胡边月和霍遥对视了一眼，目光中都是“果然如此”的意味。这个和蔼热情的黑市大佬，可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生意人。他所掌控的物资和情报渠道，完全可以轻松取代鲍盛这个跟官方做生意的商人。
胡边月甚至怀疑，就算没
有他和鲍盛之间的事情，早晚有一天，聪哥也会自己出手对鲍盛取而代之。
“聪哥已经坐上判官的位置了？”霍遥看出胡边月刚才有点为难，便借机把话题转到了聪哥的身上。
这位黑市大佬没说话，只是微笑着给自己和其他三人都倒上了酒，然后举起了酒杯。
这就算是默认了。
“这么说来，这其实是聪哥的好消息才对。”霍遥也举杯做出了回应。
聪哥虽然不是个跳脱冒失的人，可明显还是对地位的上升以及霍遥的恭维十分满意，他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冲两人说道：“这也算是托了你们的福。”
不管怎样，聪哥解决了关于鲍盛的遗留问题，这也算是帮了胡边月他们一个大忙，不论是出于交易还是道义，聪哥都算是拿出了足够的诚意。
胡边月从贴身的口袋里取出了那枚历尽艰险取得的芯片，放在桌上，然后轻轻推到了聪哥面前。
他能感觉到，一贯云淡风轻的聪哥，呼吸节奏稍微变了一下。看起来，对方还是很在意这东西的。
“如聪哥所说，芯片带回来，咱们两不相欠。”他说着，停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还给聪哥带来了一个坏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