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准备要放开凤棠之时,她垂在身侧的双手轻轻抱住了他,没有任何旖旎风光,也不做任何遐思,好像只是出于朋友之间的无比单纯的拥抱。
枝叶摇动,落花飞舞,身姿隽永,郎才女貌。可他们不曾知晓不久前有位清朗若风的男子瞧见了这一切,面上的笑意却不似来时那般明显了,眼神似是有些化不开的浓重色彩,这一树的梧桐花好像开的更艳了些,花瓣纷飞,裙袂飞扬。
殿中的窗扉都打开着,月窈面色无常坐于梳妆镜前,身后的云归小心翼翼的拿起玉梳从发顶梳到发尾,一袭青丝柔顺且光泽极好,云归忍不住感叹,“公主的头发可真好。”
月窈忍不住一笑,“清屿哥哥定会喜欢!”
云归仔细梳着她的青丝,梳了个既简单又不复杂的发髻,给她描了眉,涂上口脂后才停下动作,云归见状端详了一会儿道,“公主可真是天人之姿!”也不管是否为事实,主要是想让她高兴。
明显看到月窈眼角上扬,隐藏不住的笑,“就你嘴甜!”虽然是如此说着,可丝毫没责怪的意思。
“我说的是事实,公主是最好看的。”嘴角好像抹了蜜一半甜,“将军他定能看到公主,迟早有一日他的心中必会有公主的位置。”
月窈听后稍稍一顿,梳着青丝的动作一顿,笑意敛了些许,“是啊,他定会看到本宫的!可是为何他的身边又多了其他的女子?不是寻常的莺莺燕燕,且他为何待她有所不同?”眼神之中多了些难以理解的情绪,再定睛一看好像是多了一些怨恨来,只是一闪而过又叫人瞧不真切了。
“其他的女子?”云归小声呢喃,暗觉诧异,“公主可知是谁?”
云归看见她的一直以来的温柔的公主的唇边露了抹难以忽视的冷笑,同时她的声音响在耳畔,多了些轻蔑来,“凤棠。”
云归有些诧异,“凤族的小殿下?”她心中暗暗思衬,单相貌来说,自家公主确实比不得那位,且听闻那位于法术上颇有造诣,如此看来那位同战神将军确实更为相配,可是她不能让自己的公主更伤心啊,稍稍缓了缓心神,“公主不必担心,你与将军关心非常,再者难免相识已有许久,近水楼台先得月,公主必定能如愿以偿!”
月窈听后有些释怀,是啊,她与清屿哥哥的关系岂是她凤棠能比的?想想后确实是如此。
见她有些舒心后,继续道,“公主也不必忧心,将军的最终选择定是你。”
月窈勾唇一笑,可是看到他与旁的女子如此亲昵的说话,心中便有所不适,她从未见过他除了对瑶池以外的女子讲话如此温柔,就此情况来看,她不信他对凤棠没别的意思。
她能看出他对凤棠的不一样来,眸子中的别样的情绪一闪而过,“说的是,清屿哥哥的身边无论是以前还是将来,都只能是我!”红唇的弧度好像藏着不一样的笑,眼中是云归未曾看见的神情。
那个曾经温柔的月窈公主好像越来越遥远了。
“公主不是擅长疗伤的法术吗?战神将军他经常受伤,公主正好借此机会可以和将军拉近关系。”云归提议道。
“云归说的有理,可清屿哥哥现下已不驻守边境了,岂不是……不对,如此我便可以有更多的时间陪着他了。”说着露了抹满足的笑来。
云归亦是温和一笑,然后便见她仔细理了理衣裙,便要出门,知晓她此番前去是为何,也不做多说什么,只能瞧见她轻快的身影。
……
司尘殿外,月窈一脸和善,“初言,清屿哥哥可在?”神情之中是未曾掩饰的期盼。
初言低头揖手一礼,“回公主,将军他并未在府上。”
月窈见他神情皆是坦荡,毫无隐瞒的意思,“那清屿哥哥去了何处?”她问。
“天帝让将军去归墟之地查探一番。”初言亦不好隐瞒,便如是相告了。
“归墟之地?”月窈小声呢喃,暗自思索着,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也不等初言再继续说些什么,便被一束光笼罩起来,待光散去,而她早已不知所踪。
有时候你无法低估一个人爱人的勇气,哪怕前途黑暗,看不见一丝光明,哪怕前路荆棘,她亦未曾想过放手。
月窈被父神护的很好,极少见到什么苦难,故此次只身前往归墟之地是第一次,有害怕吗?有的,可是只要一想到是来到他的身边,心中便充满了勇气,再无畏惧可言。
她落于一片混沌与黑暗之中,风从四面八方刮来,吹起她的裙摆,月窈伸出左手,掐诀幻化出一束光,足以照亮面前的路,那风不知从何处刮来,只觉身上凉飕飕的,她不觉伸出另一手揉搓着自己的手臂,以此来缓解方才感受到的冷意。
借着这束光月窈走了一会儿,还未见到清屿,只觉心中烦闷,更多的是未知的恐惧,她心中又坚信了自己的信念,她抬头往前看,在黑暗之中突现一抹光亮。
月窈的喜悦漫上来,她快走几步唤道,“清屿哥哥!”
清屿此时正在专心致志的查看有无异常,却听见一道声音传入耳中,未瞧见来人但已觉得声音熟悉,在他未有防备之时,一抹馨香入怀,他感受到她的柔弱无骨,感受到她的双手仅仅抱住了自己的腰,他沉了沉眸子,“公主请自重!”说着他将她的双手从自己的腰上拿开,而她便因此离开了他的怀抱。
月窈远离了他的温暖怀抱,虽然他同自己的界限划分的如此清楚,但是现下恐惧与愉悦让她暂时忘却了这些。
就着掌心的法术,清屿可以看见她带着惹人怜意的泪意,只是看见她却想起了凤棠,“公主怎来了此处?”语气之中丝毫没有对待凤棠的那股隐约的温柔来。
月窈轻轻开口,“我听闻你来了此处,便想着你可需要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