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一个人在黑暗里,万人唾弃,知道自己爱的姑娘也恨着自己。
他在最后,也顺水推舟,顺着老夫人的意思做个她恨的人。
这样,她就可以当一只完全自由的蝴蝶,自由自在的飞向属于她的蓝天。
而他,还是他等她的。就这样不声不响的等着。
他不想打搅她的生活,但是,如若是不等她,那么这么长的日子,无边的黑暗,没有期盼的生活,他该怎么熬啊。
她曾经带他闻过花香,她是他的春天,虽然他不能和她一起牵手去看山花烂漫了,那就让他死在期待春天的冬天吧。
柳芽回到住的地方。孙琦墨倒是悠哉悠哉的过来,给柳芽带了一点好吃的小糕点。
孙琦墨看柳芽坐立不安的样子,得知了事情的始末道:“我认识一个医术很厉害的人,我们可以一起去拜访他一下。问一下这个病。”
柳芽也觉得这件阿宽死掉的事情事情非常奇怪。还有苏域的病明明都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恶化。
当天晚上,孙琦墨找人捎来口信说已经联系到了那个大夫。明天去拜访。
第二天她们到了一个村子旁边的小医馆。不大,看起来并不像会有什么名医的样子。
“靠谱吗?孙少爷。”柳芽将信将疑。
“可不要小看这种没有装点的医术。神医在民间,你懂什么。”说完拉着柳芽往里走。
那个医生是个长胡子的老头,胡子已经花白了。看上去仙风道骨的。
“大夫,有个朋友,他很久之前一场意外伤到了眼睛,后来好像是眼睛感染,眼睛十几年了都是只能感觉到一点点光。如今,病情突然加重。而且,奇怪的是,他现在看不到也听不到了。这是为何。”孙琦墨开门见山的道。
老者捋了捋胡子,皱眉:“这不可能,所以说这口耳相通,但是绝不会这样。”
柳芽这样一来一回,心里更加坚信事情不会这样简单。
如今,如若真的是苏域被人加害,阿宽被人谋害的话,那么现在苏域的处境非常危险。
得先想个办法把苏域弄出来。
柳芽刚好晚上去找苏景,给苏景送些图纸材料。想着趁着人少的时候,临近晚上,又偷偷的去找苏域。
柳芽坐着马车到了苏家门口。
如今下车,倒是确实很感慨的时候不一样,也跟之前和苏景一起玩的感觉也不一样。
虽然也没有在外面住多久,但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如今回过头来,看这苏家,只觉得陌生害怕。
阿水已经站在门口等着接应柳芽了。
柳芽刚刚下车,阿水就笑着赶紧上来。“芽儿姑娘,你来的真早,少爷正在等你呢。”
看这阿水,柳芽却又不自觉的想起阿宽。那个孩子,年纪还这么小,却是再也没有机会看到明年的太阳了。
柳芽点点头,跟着走了进去。“去找大少爷吧。”
“哈哈哈,芽儿姑娘这在外面久了,倒是礼貌规矩了不少,如若是以前呀,你肯定是要直呼少爷大名的呢。”阿水看这玩笑道。
“少爷这些日子啊,可就是动不动就念叨起一个人能知乎他大名,还是少爷知道了恐怕是要伤心了。”
柳芽全程都是心不在焉,看到阿水想到阿宽,看到苏景,想到苏域。
到了苏景的房间,柳芽来的次数还真是不多,只是记得他的院子里面都是花朵。
如今,也都是绿绿的树叶。看这一样的茂盛,但是多了一份坚挺,少了几分妖艳花哨。
“芽儿。”苏景看到柳芽,高兴的把剑放到一旁。
他舞剑还是那样的好看。身姿翩翩,随风飘舞。
晃如当年,也是一个下午,在草坪上,能看到苏域舞剑,苏景也在旁边,还有阿宽送来的吃食。
而现在,却都是物是人非了。
“少爷,这些是设计稿。我把初稿和思路都在上边写了一下,你有空可以看看。到时候如果时候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我们可以再商量。”
“好。”苏景深深的看了一眼柳芽,然后结果画稿。
“芽儿,你还记得外面那条闹市嘛?今天,是个很热闹的集会。”苏景说的很漫不经心。
“哦,真可惜。下次下去吧,我得去找小喜说一些事情。”说完,柳芽欠了欠身匆匆离去。
“少爷,您别看了,人都走没了。”阿水看这苏景呆呆的背影。
苏景颓废的坐下,“她的眼里似乎不管还有没有二弟,都看不到我。”苏景叹了一口气。
“芽儿姑娘是个有自己想法的姑娘,可能是有什么事情在身吧。”
“是啊,她确实画画、就算是我头大的经商对她来说也是易如反掌。她就那样的如鱼得水,游刃有余。她就好像是上天选中的才女,什么都会……除了不会喜欢我。”
“少爷,你这伤春悲秋的感觉,跟那些书里你笑话的那些穷酸秀才有什么两样。”阿水拍了拍苏景的肩膀。
“有这么说主子的吗!你小子今晚上不想吃饭了?”
“不敢不敢!少爷!哈哈哈哈哈”
柳芽找到小喜的房间,她没在。柳芽就只好在她门外等着。
过了好一会,已经过了吃晚饭的时间点。小喜才匆匆的回来。
小喜头发乱糟糟的,身上还有很多泥土。整个人黑了不少。
“芽儿姐!”小喜看到柳芽先愣了一下三秒,确认了一下之后激动的叫了出来。
小喜直接扑上来,“啊!芽儿姐!!你怎么回来了!我可想死你了!”
“啊,我身上脏,我都给忘记了。”小喜低下头看了看柳芽已经沾上泥土的衣服,抱歉地看了一眼柳芽。
“无妨。”
柳芽跟小喜一起到房间里。
“芽儿姐,实不相瞒,我最近过得也是非常凄惨。之前,那个小芳没来之前,不能说我是这个老夫人身边的大红人吧,但是就是每天给老妇人梳头,还有老夫人有事没事也会叫我去跟着,就足够让我在这苏家立足了。他们那些仆人都高看我一眼。”
“把我肯定也是想着,说不定有一天还可以飞上麻雀变凤凰(这里是小喜说错了,代表她比较粗条,文化水平不高),说不定还能被少爷看上,当个什么侧房什么的。”
“后来,小芳出现了,抢了我很多工作不说,苏景少爷没戏了,又被那个死长工韩平宇骗,老娘差点就变成同妻!”小喜越说越激动。
“我怎么能当同妻呢!还有,虽然我本来就是靠着这种花的手艺被选进来的,但是,后来也都是干一些端茶送水的轻巧活,就算是需要种花种草了,更多的我也只是从旁边帮衬着。如今到好,新来的麽麽也是狗眼看人低,怎么就知道我就这样一事无成!就让我干最累最脏的活儿。”小喜说着,委屈的伸出手,她手上已经被磨破了好几个血泡了。
柳芽心疼的看着,心疼之余也觉得可怕。
看似安定的地方,即便是最简单的小小的府邸,只是一群没有任何权势的仆人之间,也都藏了那么多的趋炎附势,欺软怕硬。更何况是更有权贵的王侯将相?
“我这个手现在疼的晚上都睡不着觉。我还担心要是好了之后长了厚厚的茧子,我可能秀东西就没那么灵巧了。这可如何是好!”小喜看着自己红肿的手还有那些磨破的伤痕,一脸焦急。
“芽儿姐,如今你是不是也已经算是搬出去住了啊,因为现在你肯定是不能去苏域少爷的里面了。不是要继续在外面住,还是回来,你可以跟我一起。或者是…你要去知道苏景少爷的房间里。”
小喜越往后说,声音越小。
“那自然不是,我还有点事情要办,还是在外面联络走动起来方便一些。”柳芽道。
“哦对了,你刚刚说,肯定不会去苏域的院子里面住了,你也知道苏域的事情嘛?你平常跟阿宽关系不错,有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地地方。”柳芽问道。
这话一出,小喜就好像是一只惊弓之鸟一样,跳起来就要捂住柳芽的嘴巴。
然后赶紧回头看看门窗有没有关好。
“芽儿姐!这件事情,不能这么大声说。老夫人现在说谁也不许再提起此事,而且,我听说,阿宽死的是不明不白,说不定真的是招了什么东西,老是提起来,也会被传染的。不吉利!”
“还有,之前就是有一个新来的小女孩,是个仆人,长得还算是挺好看的,所以我们对她印象都比较深,结果她就是因为刚来对这件事情八卦,竟然在背后到处乱说的时候让小芳听到了,小芳直接把这老夫人给的令牌,把她舌头罢了,现在也不知道被丢到哪里,是死是活也都无人知道。”
小喜压低嗓子,悄悄咪咪的道。
“什么?你说小芳拔了别人的舌头?”柳芽立马想到了之前小芳,那就是一个很朴实甚至很腼腆的姑娘啊,如今怎么可能这样阴狠毒辣?
还有,刚刚小喜说拿着老夫人的令牌。那就说明,老夫人也是由于镇压,默许了会有这种类似事情的发生。
柳芽真是越来越搞不懂。
现在的苏家,看起来比之前更加繁华,人也更多。
但是,却越来越上传下达,有种莫名其妙的井然有序。规矩也是越来越多。
让人越来越觉得是一把越来越大的枷锁。
“不过,芽儿姐,我还真的知道一点。”
“阿宽之前就一直跟我吃饭说话的时候总是心不在焉的,我就觉得他奇奇怪怪的,总爱问他为何如此,他倒是支支吾吾的,一看就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再后来,他突然问我,说我认识的人多一点,认不认识信得过的而且不贵的医生,或者是对于中药非常了解精通的人。”
“我觉得很奇怪,我问他要干嘛,但是他支支吾吾的就是不说。这可不像他的性格啊。”小喜皱着眉头,回想。
“我倒是记得,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大夫,小的时候我的重病也都是去看那个医生。而且他就是一个草根医生,收钱便宜。专门给穷人看病。所以我就说我认得。”
“奇怪的事情来了,那就是,他自己不去,而是给我一小吧药粉,让我问问那个医生有没有可以找到替换的,味道、颜色看起来差不多,但是不会对身体造成危害的。”
“真的奇怪,他为什么自己不去?”小喜喃喃自语道。
“然后,我就去找了那个大夫。那个大夫看到那个药又闻又煮的,研究了好半天,然后突然小脸煞白的问我这个药是从哪里弄来的。”
“我还是第一次见那个白胡子老头的脸这么白哈哈哈哈好。”小喜笑的合不拢嘴。
“小喜,说重点。”柳芽着急的简直想钻进小喜的脑袋里面
“后边的事情就是阿宽哥自己亲自去了,我也不得而知了。但是从二少爷最后的处境来看,估计也是没什么成效。不然,也不至于现在这样行尸走肉的。”
“不过说来,这二少爷也是真惨,过得这样凄惨,还被大家猜忌嫌弃,一辈子都得背负一个不祥之人的标签。”小喜啧啧嘴巴,“不过这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谁叫他之前那样的薄情,对你。如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喽。”
“我还不确定,在我查清楚之前,一切都还未作数。”
“天呐,芽儿姐,你不会还喜欢那个二少爷吧。他现在名誉地位都没有,自己都过的食不果腹的。而且,他连一般的男子都不如,他也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你怎么还会对他念念不忘啊。”
“我只能说,幸好你当是没有嫁给他,不然现在,那还有机会出来做事业,哪还有机会可能嫁给大少爷。定是要跟着他一起守在那个一亩三分地了。”
“芽儿姐,你喜欢他什么啊,他要忠诚没忠诚,要权势没权势,要财富没财富的。”
小喜拉着柳芽,一脸着急。
“小喜,我觉得这件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苏域的事情,另有蹊跷。还有阿宽,肯定也不是一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