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芽在回去的路上边走边想:刚才那个人,看来是非常喜欢这池鱼,怪不得自己之前被安排位于这个工作之后就抛之脑后,这些鱼还能这样欢实。
这苏景长得也是好看,明朗温柔的,好像在春天和煦的微风下看到这样的脸,还是让人很心情愉悦的事情吧。
柳芽刚回屋里,屁股还没等坐热,就有人敲门。
来人是一个穿着藕粉色衣裳的姑娘,盘中圆圆的发髻,头上插着几只粉色的蝴蝶簪子,簪子上没有镶钻,看着还有些劣质感,但是确实是有精心打扮。
“上次在老夫人房里遇到过姑娘,都没来得及问好,我叫柔樱,之后会和柳姑娘一起共事此后二少爷。”柔樱微微欠身道。
她的语调柔柔糯糯的,但是中气很足,柳芽记得这个声音。就是在老夫人房间听到通报二少爷的衣服已经洗好的那位。
柳芽也不会说什么客套话,简单自我介绍一下。就问来意。
“老夫人让你下午去一趟。”柔樱抬起头,跟柳芽对视了不下。
她长得是不嚣张跋扈的清纯脸,眼睛大大的,水汪汪的,脸有点恰到好处的婴儿肥,鼻子高高小小的,中和了脸上的肉感,但是闲的幼态十足。就像一张清纯女高脸。
柔樱说完就走了,转身的时候微微一笑。
走出院子,柔樱道“呵,什么戏子,我当是什么妖娆对家,就一个毁脸妖怪,不足挂齿而已。”说完,哼着小曲远去。
柳芽中午坐在梳妆台上看着镜子里,这次的梳妆台的铜镜很大更亮,照着镜子里的自己。圆圆的眼睛,高高的鼻子,小小的嘴巴,细细的柳叶眉。其实柳芽小时候就是小区里大爷阿姨口中的乖乖女长相,越长大愈发大方舒展。
之前柳芽也偶尔被夸好看,上高中和大学的时候收到的情书和邀约也不少,只是她从来都没有在意过自己的长相。
现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明明这个世界的柳芽,不对,她叫柳芽儿也是那么娟秀可爱,本来也应该有一对爱自己的父母,住着不大但是烧的暖暖的房子,做一个能赖在母亲怀里撒娇的女孩子,她毕竟也才十几岁的年纪啊。
可是现在一切都身不由己,脸上的疤痕在娟秀的脸上,在清晰的镜子和灯光下,显得格外的显眼。
柳芽看着从眼下到鼻尖这一道细长的,微微发白的疤痕,虽然脂粉可藏,但肉眼可见。
看着镜子,眯着眼发呆。
如果不是这道疤痕,这个叫柳芽儿的女孩的命运又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呢?
柳芽梳洗好,微微施粉,拢好发髻,穿了一身淡黄色的衣裙。
“见过老夫人。”柳芽在门口道。
“芽儿,快来快来,可是把你盼来喽。”老夫人拉着柳芽坐下。
桌子上摆着些糕点,“你快尝尝着些点心,这几日我问小喜,她说你是喜欢吃糕点的。所以让小厨房做了些。”老夫人笑着道。
小喜,她是自己想吃吧!柳芽无奈轻笑。
“好。”
桌子上的糕点看不出名字,柳芽对这些研究不深,随手夹起一块白色的糕点放到嘴里,是淡淡的奶香又有点像甜甜的藕粉味道,口感是糯糯的,但不粘牙。
确实好吃。
“芽儿啊,这两天在域儿那里可受委屈啊。”老夫人试探性的问着。
柳芽微微一愣,老夫人,挨冻守夜算吗?
“少爷话少安静,只是怕黑的喜欢看着着实让人心疼。”柳芽道。
“他也是可怜,从小就没了娘,眼睛也受了伤……”
原来,苏家之前并不在这一带生活,而是在南方。
之前家里也并不从事酒业,而是从医。
老爷之前是江南一带小有名气的大夫,还开了类似现在连锁的药庄。
一开始是什么人都可以找他看病,可是后来名气越来越大,找他看病的越来越多,自然是看不过来。
正好当时老爷的母亲身患重病,需要大量的名贵药材,花费巨大。
老爷就只给出价高的人看病,这个时候有一个穷苦人家的男子过来请求,说:
自己的妻子一直都是老爷在看病,病情已经有些好转,自己攒了很久的钱,属实是拿不出再多,如今现在自己妻儿的病情恶化,家里还有在吃奶的孩子,跪在门前请求。
老爷刚好去外县给人看病,家丁就私自把人给打着撵走了。
只听那人边哭边骂说这一家再无后代。
之后不知那个是使了什么恶毒诅咒,家里就再也没正常孩子。
当时家里已经有大少爷和二少爷。
但当时家里有两位太太,大太太就是现在的老夫人,也是苏景的亲娘。
还有一位二太太,是二少爷的亲娘,刘氏。
当时二太太怀孕,生下来,缺失脸色青紫的死胎。
二太太也自从那胎之后,像是被死婴吸走了阳气,一直身子很弱。
后来在一个深夜,府邸遭人暗算,有人先放了迷魂烟,有放火烧了苏府。
等老爷醒来,就看到一家家丁都葬身火海,最后老爷也是尽力,可是最后,除去死去的家丁,就家眷来说,二少奶奶死于火海,二少爷也因为火灾被炸伤了眼睛。
后来老爷属实伤心,就带着一家人北上,离开了江南,到了这里。
而大太太祖上是经营酒房生意的,所以就传承了家里的手艺,开了间来福小酒房。
“可我那可怜的域儿一直耿耿于怀,走不出来,性格也沉闷一些,甚至说有些不通人性。这么多年了,我就想着,我多牺牲一些无碍,就希望多补偿他些。”老夫人含着泪,声音颤抖,从沉思里回过神来。
我这柳芽的手,道“芽儿,你也多体谅他一下。你和他年龄相仿,也会唱曲识字,自幼也是可怜,但你性格乖巧伶俐,希望你多陪陪他,如若是能听他叫我一声娘,我真……我死而无憾啊。”老夫人哽咽着。
柳芽就看不得别人哭,心就跟着揪起来。
原来是这样。
“域儿不是无情的人,他之前养过一只小狗,是她娘亲给他的,到后来狗死了,还剩下一只小狗,可能是怕触景生情吧,就让我丢掉,我把他养在了酒庄,看着也是甚是可爱,活像他小的时候那般亲人又伶俐。哎,要是他还是当年的孩子该是多好,我真情愿眼睛瞎掉的人是我自己。”老夫人咬着牙含泪道。
“你若是能给他生个一儿半女,或许他就能看开一些。你放心我们苏家是不会亏待你的。”老夫人你我这柳芽的手。
柳芽很多安慰的话一下梗在喉咙。
什么!生个一儿半女?
有没有搞错,老夫人。
我现在自己想赚钱,好好做人,好好生活,对那个二少爷同情归同情,但是爱情当然不可售卖了。
柳芽笑而不语。
反正那个二少爷感觉是油盐不进的样子,估计性.欲同样冷淡。
“还有,给你一些盘缠,姑娘家的难免喜欢打扮自己,正好域儿不在你无事可以到处上街逛逛。”老夫人说着递过来一个小小的荷包。
“哦对,你瞧我这脑子,差点把正事给忘了,我叫你来主要是要给你这个。”
说着老夫人从身后的把抽屉里拿出一和白色的小方盒子,“这个叫玉净膏,是他爹做的,舒痕淡斑的效果很好的,你拿去擦着试试,如果觉得好用,在跟我来要,自家的,管够哈哈哈。”老夫人我这柳芽的手道。
柳芽从老夫人你房里走出来的时候心情还是很沉重的。
这么想,曾经看到过外面世界是多么绚烂的人,突然一瞬间陷入无边的黑暗,完全茫然失措的生活,还要承受母亲的离世,一家人的颠沛流离。
那个时候,小小的少年,到底是怎么样撑过来的啊。
柳芽低着头经过湖边,
“小心,前门有糊!”突然听到有人在旁边喊,柳芽回过神来,定眼一看,自己离围栏人就差一步,下一步就一脚在栽进湖里了。
而自己还不会游泳。
“谢…”柳芽回过头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