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空生成的黑色液体不断滴落。
罗盘的指针不时轻微移动。
他们在寻找的东西，似乎是移动着的。
帆船的航向不断改变，不知多了多久。
罗盘表面快被灰色彻底覆盖，黑色液体滴落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噗！”
冲破浓雾。
一片昏暗的海域。
这里只有淡淡的雾，并不会影响正常的视野。
虽然不算无雾区，但也能看见天空。
但天空却被乌云笼罩，整片海域阴沉沉的。
“呼——看来我们到了。”
长舒一口气，李凡放下了手中彻底变灰的罗盘。
罗盘上的黑色液体消失了，表面包裹上了一层灰色软壳。
李凡试了试，很像是指甲的触感。
目光投向不远处，一艘破旧的中世纪帆船，在海面上漂浮着。
那就是他们要找的地方！
“你们控制帆船跟着那艘破船，罗盘残缺的部分，应该就在那艘船上。”
“我一个人上去，你们准备接应我回来！”
站在甲板上，李凡回头朝几人开口道，表情有些凝重。
在他的视线里，那艘破旧帆船被打上了“马赛克”。
各种古怪的灰色异状物，将那艘船的存在彻底挡住。
“小李，你能行吗？”
听到他的安排，莫涛脸上肉眼可见的，浮现出担忧之色。
尽管他们都知道，如果李凡都无法应付，那他们再担心也没用。
“放心，问题不大！”
给了几人一个安心的眼神，李凡发动了拟态。
巨大的肉翼在他背上展开。
翼展已经达到了惊人的五米！
相对于他自身那渺小的体型，这双肉翼大得恐怖。
这就是李凡不断进食，积累细胞原材料的成果。
下一刻，双脚猛蹬甲板。
伴随着船体的猛烈摇晃，李凡的身形冲上半空。
“哗！”
巨大的肉翼用力一扇，强大的气流带着他继续拔高。
飞起来了！
由于是第一次，李凡飞得摇摇晃晃，明显不熟练。
但很快，他就适应过来，平稳地朝那破旧帆船飞去。
只留甲板上的几人一脸震惊，目瞪口呆。
…………
“哗！”
扇动肉翼，席卷着一阵强风。
李凡稳稳地落在破旧帆船的甲板上。
直到靠得近了，他视线中的灰色异状物才消失，这艘帆船的一些细节也才被看清。
木制的船体，高高的桅杆，巨大破碎的帆布。
这是一艘中世纪的老式帆船。
仔细观察，李凡发现这艘船真的很破，处处透露着腐朽的气息。
桅杆腐烂，船体不知道在水里浸泡了多久，已经有些发黑生霉，就连帆布也是发黄风化。
按照常理，这种情况的帆船，早该沉入海底了。
可它依旧在海上漂泊着。
目光顺着甲板，投向进入船舱的木门。
李凡看见，一具枯骨坐在门旁，怀中紧紧抱着一样东西。
视线刚一接触，一阵恍惚感猛然冲击他的意识。
“轰！”
顿时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模糊。
等到视线恢复正常，眼前的场景已经不再是破旧的帆船。
甚至连这片海域外，那原本望不到头的迷雾，也同样消失不见。
阳光明媚，空气清新。
大海的一望无际，再次出现在李凡眼中。
第一时间，他就察觉到了，袖子中的怪蛇小伊不见了。
目光流转，李凡打量起周围。
破旧的帆船焕然一新，帆布高高扬起，被风吹得呼呼作响。
就在这时，一阵阵杂乱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李凡猛然转身！
却是刚好看到一张近在咫尺的脸。
不是什么恐怖的鬼脸，而是正常的，一张中年男人的脸。
哪怕近在咫尺，那中年男人依旧没有停下，直直地朝李凡的位置走去。
来不及躲闪，以为就要撞上时。
“唰——”
毫无征兆的，中年男子直接穿过了李凡，没有受到半点阻碍。
“幻境？”
看着离去的人影，那身中世纪水手的打扮，李凡的心中有了答案。
不多时，越来越多的船员出现，他们在甲板上来来回回，忙碌地搬运着一些货物。
但他们无一例外，都看不见李凡。
也碰不到李凡。
二者就好像在不同的时空一样。
事实也正是如此，现在李凡看到的，就是那艘破旧帆船上，过去发生的事。
也许他要找的东西，就隐藏在这过去的影像中。
“嘿！杰瑞斯！这批货好像很值钱啊！”
一个船员走到李凡身边，对着同行的伙伴怪笑道。
“哦！我的好兄弟！不止货值钱，他们船上的女人也很棒！特别是那对母女！”
船员的伙伴很猥琐地回应道，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可怜李凡，距离他们实在太近了。
两名船员猥琐的表情，毫无死角地被他看在眼里。
同时，李凡也注意到了，头顶帆布上印着的骷髅头标志。
“原来是艘海盗船。”
心里大致有了数，他开始跟随那些船员，尝试从他们口中听到些信息。
很快，他就发现了一处，好几名船员聚集的地方。
大大方方地走过去，站在他们旁边，准备听听他们聊什么。
反正他们看不见自己。
这般想着，一道年轻的声音响起。
“你们说，船长和那女医生走那么近，他们不会……？”
目光看去，是个约莫二十来岁的船员。
他说的是英语，但李凡能听懂。
毕竟这种可以靠记忆的东西。
对拥有旋涡的李凡来说。
毫无难度！
“你小子，敢背后议论船长，小心船长给你扔下去。”
“不过那女医生，确实长得好看嘿嘿！”
几名船员聊着，脸上都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李凡站在一旁，表情若有所思，听他们继续聊了好一会儿黄色玩笑。
终于听到了一些关键信息。
“等到了港口，哥几个一起去喝一杯？”
那二十来岁的船员，勾着身旁几人的肩膀，满面通红，语气高扬地说道。
“大伙都是第一次跟船长出海！但根据我的经验！跟着船长，肯定能吃香喝辣！”
其他几名船员也被调动了情绪，纷纷附和。
甲板上顿时一阵鬼嚎。
而这时的李凡，早已远离了那群人，独自走向了船舱。
一边走着，他一边思考着得到的信息。
“女医生，船长，港口。”
“看来这艘船很快就要靠岸了，残缺的部分会在哪？”
找了半天，终于来到船长室，可惜船长室里并没有人。
“在这等等吧。”
这样想着，一种莫名的感觉从李凡心里涌现。
在他的感知中，周围的时间流速突然变快。
仅仅是眨了几次眼，船长室外的天空就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