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祁离开后不久,便有丫鬟将备好的酒菜送了上来。
每个人都对云初念充满了好奇,一边做事一边小心翼翼的远远打量着她。
云初念神色不变,只让南枝挨个赏赐。
云初念出手大方,得到赏钱的丫鬟们一个个喜笑颜开。
待菜上完,一个看着不过二十左右的丫鬟躬身说:“少夫人,菜都备齐了,需要奴婢帮您先更衣吗?”
南枝抢先说:“您今日受累了,剩下的交给我就好。”
她并未因此就退缩,反倒又往下压了压腰肢,一副非常卑微的模样说:“伺候少夫人是奴婢分内之事,若奴婢躲懒,回头该被妈妈罚了。”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云霞,一直在世子房里伺候。”
云初念手上的动作一顿,终于抬眸用正眼看了她一眼。
她这话说的实在是很妙,若是个心思敏感纤细的,说不定会被她误导,以为她是萧云祁的通房。
幸好先前萧云祁早就向自己泄过底,言明他从未收过任何通房。
否则这会儿倒真要被她这话给气着了。
不过,她倒是没想到这丫头胆子这么大,大婚当日就敢来自己面前找不痛快。
她不会真当自己是个被逐出家门还戴罪在身的落魄女,以为谁都能骑到自己头上撒野吧?
云初念不觉
得云霞一个丫鬟有这样的胆子。
只怕背后有高人指使她,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云初念别有深意的笑了笑,似笑非笑的点头应了一声:“既是伺候世子的,那就更不敢劳烦你了,你先下去吧。”
云霞没有动作。
“怎么?难道我还使唤不了你吗?”她的声音不怒自威。
云霞脸色一变,再不敢拿乔,喏喏的退了出去。
等人一走,南枝义愤填膺:“姑娘也真是太好心了,就这么放过了她。”
照她说,就该多扇云霞几个巴掌,让她涨涨记性,省的以后再口无遮拦。
“大喜的日子,我没事和她置什么气?我若这会儿罚了她,明日外面指不定会传出多少难听的话。反正来日方长,若她再不知进退,总有收拾她的时候。”
南枝撇撇嘴,暗暗记恨上了云霞,决定往后多盯着她,只要她敢犯错,自己就决不轻饶。
满满一大桌酒菜,闻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姑娘,院子里那些嫁妆要怎么办呢?”
云初念喂南枝吃了一个糯米丸子,偏头想了想:“暂时就那么放着吧,等宾客都走了,再让玄逸找人搬去库房。”
南枝点头应下,接着又汇报了一些别的事情。
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小事,只是因为南枝对镇国公府不熟,怕给
自家姑娘招来麻烦,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事事让她先拿主意。
说了几句后,云初念提醒她:“我们初来乍到,对府里的规矩都还不清楚。回头你提醒一下陪嫁来的人,让她们不要惹事,也别闲言碎语说些不该说的话,若是让我知道有人打着我的旗号作威作福,我必定不会饶了她们。”
现在她对镇国公府的情况还不了解,既然有人派了丫鬟想来试探自己,那保不准还会挖下别的坑。
她们若是一着不慎,被不怀好意的人抓住错处,恐怕会闹得不好收场。
“姑娘放心吧,之前老夫人已经叮嘱过我们了。”
云初念不敢吃太多,只稍稍填了肚子后就停下筷子。
梳洗后,院外传来一阵喧嚣声。
不多时,喝的醉醺醺的萧云祁半靠在玄逸身上,被人架着扶了回来。
云初念帮着把萧云祁扶到床上躺好后送玄逸出门,到门口时随口问道:“怎么会喝这么多?”
“威武将军家的小公子宋峤伙同着另外几个好友灌的。世子高兴,来者不拒,于是便成了这样。”
云初念点了点头,面上没什么反应。心里却冷冷笑了一声:“宋峤是吧?我记住你了。”
玄逸离开后南枝有些傻眼的问:“姑娘,现在要怎么办?”
她很是惆怅,
世子看起来醉的连动动手指都困难了,这新婚夜要怎么办?
“你去厨房煮一碗醒酒汤来,浓浓的一大碗。”
南枝乖乖的去了。
云初念拧眉站了一会儿,然后才转身回房间。
没走几步,她就被吓了一跳。
刚刚还醉的躺床上不省人事的萧云祁,此刻慵懒的坐在床上,邪邪笑着目视自己靠近。
“你没喝醉?”
“是喝的有点多,不过还不至于到不省人事的地步。”
“那你刚才……”
萧云祁走到她面前,双手肆无忌惮的搂住云初念细软的腰肢,头埋在她的脖间深呼吸一口,嘟囔一声:“宋峤成亲那日,我也灌了他不少酒。今日我若不装醉,他是不会放过我的。”
“……”
感情这都是他自找的。
云初念哭笑不得。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吆喝声。
云初念被吓了一跳,正要出去看看,却被萧云祁拉住手腕:“一准是宋峤他们想来闹洞房。”
“……”云初念抿唇沉默,耳根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脚趾蜷缩,小声问:“那怎么办?”
“放心吧,我一早就挑选了身手了得的人拦在外面。”
“你就不怕他硬闯?”
“我告诉了他们,只要宋峤敢硬闯,就不必手下留情,把人直接绑了给扔出去。”
云初念闷笑。
威武将军家的小公子,多少人想巴结奉承的人,也就只有他才会如此不把宋峤当回事了。
萧云祁喟叹一声。
春宵一刻值千金。
他好不容易才把云初念娶回家,怎么能容忍宋峤他们来煞风景?
南枝很快送来解酒汤。
她以为萧云祁还醉倒在床上,大.大咧咧的直接闯了进来。然后就看到他抱着自家姑娘正浓情蜜意,难舍难分。
南枝脸一红,赶紧背过身去。
萧云祁不冷不淡的扫了她一眼:“你这丫鬟倒是和玄逸很登对。”
两个人都是缺心眼,煞风景的一等一高手。
云初念和南枝都不明所以,萧云祁倒也不解释,拿过解酒汤一饮而尽,然后对云初念说:“你先去歇着吧,我去更衣。”
隔间一阵阵水声听得云初念面红耳赤。
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她心里很清楚。
云初念脸颊滚烫,心跳加速,下意识捏紧身下的锦被,过了几秒又不自觉的松开。
不断的深呼吸,总算将紧张的情绪压了下去。
她从昨夜开始就没怎么休息,今天又如此折腾一天,此刻早就困乏极了,不知不觉间竟然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萧云祁出来一看,她睡在床上呼吸绵长,小小的一团缩在被子里,对自己的靠近毫无所觉。
萧云祁心痒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