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听到芍药的嘤咛声,巽允立马从工作中起身,轻扶着芍药有些发热的脑袋。
怎么冒汗了?
巽允立马将芍药身上的兽皮掀开,推搡了芍药一把,试图将芍药叫醒。
“芍药,芍药。”
睡梦里的人完全没有意识,揪着眉毛,嘴唇止不住的发抖。“巽允,巽允。”
看着芍药难受,巽允立马抱起芍药的身子。
‘嘭——’
族医看着自己被提破的大门,气的起来直骂娘。
“谁啊,哪个不长眼的。”迎面就撞上了抱着芍药的巽允,“城,城主。”
骂骂咧咧到了嘴边就被她吞了回去,“城主,夫人,夫人她怎么了?”
巽允将手里的小果子递给了族医,“你看看?今天芍药她吃了这个。”
“催产果?”
“什么?”巽允脑子一懵,抓住了族医的衣领,“催产果?”
吓得族医胆战心惊,她刚被人吵醒美梦不说,还被人踹破门,又被人揪住领子质问。
“夫人还没有到生产的时候,怎么会吃催产果?这东西可要人命的。”见巽允不语,族医自己也猜了一个七七八八。
“这,在城中一般没有,是?”
巽允突然放开了族医的领子,“先治芍药,其余的,等她苏醒过来。”
那个小雌性,还真的是胆大啊!
“路人甲,路人乙。”
两人立马听声进屋,族医看着这两个大块头手上的药钵立马倒地,“抱歉。”族医立马惊慌失措地收拾残局。
恐惧,害怕。
两人的力量堪比七阶兽。
“把今天上午去夫人房中的所有人,都抓起来。”
“是。”路人乙有些犹豫,“那个,城主,包括你吗?”
族医在心里‘噗嗤’爆笑,这都哪跟哪……
这两个大块头,还真是有趣。
“嗯?”两人瑟瑟发抖,“是。”
入夜。
荷花早就已经带好了所有的盘缠,拉着百里来到了一个湖畔告别。
她今天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百里,若是东窗事发,她肯定会被巽允弄死。
“你干什么?”百里不耐说着,荷花立马提溜着身上的包裹,“我要走了。”
荷花的眼神含着不舍,只要,百里说一句留下来,她就会留下来。
可是,百里只是冷冰冰说了一个字。“哦!”
荷花的身体,开始从悬崖端开始往下坠,嘴里苦涩着。“你,就没有,一丁点不舍?”
“不舍什么?你要走就赶紧走。”
自从听到了芍药怀崽的消息,百里久久不能平复,她就这么,跟巽允在一起了?
那,他呢?
看到百里的神色,荷花就心知肚明,立马背身,仿佛在嗤笑自己一样。
她,多么可笑。
到头来,只留下一个仓皇出逃的下场。
“百里哥哥,你,再也见不到我了。同样——”荷花还是期待着,百里会说出一些,她想听的。
百里还是板着脸,“爱走就走。”
“你也见不到她了,从此。”
“你说什么?”百里的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荷花掏出怀里那又旧又破的香囊,“我说,你再也,见不到她了。”
‘咋——’
湖面随着香囊落入,泛着一阵阵涟漪。
倒映着两人的身影,荷花的眼神也越发清冷。“我说,你再也,见不过她,芍药。你,听懂了吗?哈哈哈,哈哈哈……”
百里失神地抓着荷花的胳膊,“你说什么?你对她做了什么?”
“你自己去想吧,我走了。”荷花转身就要离开,一下子被百里抓住了手腕,难以挣脱。
“你干什么?”荷花急急挣脱百里的钳制,“你放开我。”
要是再晚一点,她恐怕会被巽允抓住。
“我带你,去向她谢罪。”百里猛地抓住了荷花的后颈,将荷花整个头都摁进了水里。
‘咕噜咕噜——’
水里猛地冒着水泡,百里揪住荷花后颈的手却越来越重,脸上的表情都是憎恨。
凭什么?
就算芍药不喜欢她,百里从未想过去伤害她。
“噗,百里哥哥,百里哥哥。”荷花挣扎着,手臂和双脚都在岸上扑腾着,百里丝毫没有削减手上的力道。
“你,不该动她。”
“咳咳,咳咳咳……”荷花止不住的咳嗽,湖面上的水泡声也逐渐开始消失,发现荷花没有动静,百里才失神地跌坐在地上。
震惊地盯着自己的双手,他,杀人了?
“荷花,荷花。”看着那泡的发白的脸,后颈都是乌青,百里才逐渐清醒过来。
“荷花?”百里立马站了起来,仓皇将荷花的尸体丢进了水里。
“没事的,没事的。荷花她本来就做错了,百里,你这是替天行道,替天行道。”百里安慰着自己,可是那打颤的双腿和苍白的脸颊,压根抑制不住的恐惧,都向别人告知,他百里,刚刚的确,杀了人。
百里抵触地盯着自己手,将手在湖水中清洗了好几遍。
“还是有味道,有味道。”
手指搓红,甚至快要掉皮,百里还是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
?????
“城主,没有发现那个小雌性。”
“什么?”
“啊——”屋里的尖叫声传来,巽允自顾不暇,“先别管这个,明天再去追。”
“啊——”
芍药抓着手边的兽皮,族医也左右为难,现在不仅仅是早产,而且是先天不足。
生下来,也会是一个不太健康的兽人。
而且对雌性的身体也有害。
“城主,我建议……拿掉这个孩子。”族医关上门,里面的哀嚎声不断,芍药紧绷着脚趾,身体都疼痛从头顶一直往尾脊骨蔓延。
“啊,巽允。”
“巽允。”
听到芍药的呼喊声,巽允差点就要冲进去了。“城主,城主,你不要进去,这样是大不敬,大不敬啊。婆婆罗耶神会降临审判的。”
“管他什么神,我要芍药,我要我的雌性。”眼看着抵御不住,族医也无可奈何。
“芍药。”
看着一盆一盆的鲜血,巽允的心都揪了起来。“芍药。”
那脚步,越发的沉重,巽允挪步到了芍药的身边,“芍药?”
芍药脸颊全都是泪水,模糊看见巽允,恍惚地笑着。“巽允。”那个声音,虚弱到,巽允得贴着芍药的唇。
“芍药,我们不生了。不生了,拿掉他,好吗?我们以后,还会有其他的崽子,好吗?”巽允劝说着,可芍药艰难地摇着头,泪水一滴一滴往下掉。
“巽允,我要他。”
“芍药。”巽允抓着芍药的手指,额头贴着手背,细细摩挲着,“芍药,我们,不要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