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公府。
这天晚上,太子突然微服而至。
因为之前连续被楚召帝打过两次,伤势没好,走起路来只能扶屁股,一瘸一拐的,看起来十分凄惨。
魏国公见到太子,吃了一惊:“太子殿下,陛下不是关了您禁闭吗?您怎么……”
太子郑重地给魏国公行了个礼,“外公救救本宫,父皇他已有了废太子的想法!”
魏国公虽然也听说太子近来屡屡受到责罚,但具体原因并不知道,楚召帝把真实情况瞒得死死的。
太子便把最近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魏国公听闻,痛心疾首地道:“太子糊涂啊!您怎能……怎能做那样的事?就算做了,可事发之后也该立即灭口,怎么就捅到陛
太子恼恨地道:“此事就是成王在背后捣鬼。还要卢王,不知道何时与之勾结上了。若不然瑞安郡主那贱人,怎么就那么巧被本宫盯上?很有可能,她就是个诱饵,隐瞒身份故意色诱本宫。等本宫把她抓回东宫的时候,卢王就带着我父皇过来了。”
魏国公道:“太子言之有理,世间哪有那么多巧合?成王自从身体康健后,便处处与殿下争权夺利,想必卢王也已经被他拉拢。如今你二舅舅贪污军饷之事被查,虽万幸没能牵连到殿下,可如此一来,我们就失去了兵权。而成王若是收回了兵权,又有卢王的财力支持,再得了圣心……眼下情况不容乐观啊。”
太子急得不行:“外公,你千万要救救本宫啊。古往今来,被废的太子都没有好下场。本宫不能被废,本宫距皇位只有一步之遥,怎么能前功尽弃呢?还有魏家,魏家与本宫血脉相连,荣辱与共。本宫如今处处受制,外公和几位舅舅也处处受刁难。”
魏国公叹息:“成王一出,本末倒置啊!”
太子又郑重地向魏国公行了个后辈礼:“外公,与其束手就擒,不如我们放手一搏!”
魏国公问:“太子可是有什么计划了?”
太子点了点头,然后把自己的计划详细说了一遍。
魏国公听完大惊失色:“太子你这……这……这大逆不道啊!”
太子道:“本宫也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撤。如今魏家和本宫还有些权势在手,能加以利用。若是再下去,本宫一旦被废,外公你和几位舅舅还有我母亲该怎么办?覆巢之下无完卵啊!”
他说着说着就痛哭流涕起来。
魏国公沉吟良久,权衡再三,终于一狠心道:“好,老夫答应你!”
魏国公之前因为魏夫人毒害魏冬儿嫁祸给云婳,被拆穿后,勒令闭门整顿家风。
不过由于魏国公在朝中担了多项重要职务,楚召帝没多久就解了他的禁令。
从这之后,魏国公每每上朝小心翼翼,不敢再胡乱专行。
楚召帝觉得对魏家的敲打也差不多了,便又恢复了魏才人的恩宠,还把她重新提为魏贵人。
魏国公特意吩咐夫人去探望魏贵人,并商谈些事情。
此刻,母女俩漫步在御花园的湖畔边。
魏国公夫人对魏贵人道:“你莫要难过,虽然你现在只恢复了贵人身份。可只要太子在,你就是国母,一人之下万万之上,放眼整个后宫,除了太后谁见了你都要毕恭毕敬的。”
正说着,一个人影迎面而来,穿着朴素,头上还带着个斗笠,一时看不清楚长相。
路过魏贵人的时候,她就好像没看见,径直走过。
魏贵人的面子瞬间就挂不住了,喝一声:“大胆!”
那人转回了身,摘下了斗笠,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来:“你说谁大胆?”
不是别人,正是云婳。
她今天是照旧来给太后请脉的。
太后的身体经过一番调理,已经是神清气爽,好得不能再好了。
可她最近闲来没事,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在御花园里开了一片田地,玩起了种菜,说是体验一下民间乐趣。
今天居然还拉着云婳一起下地干活,云婳为了哄老人家开心,就换了衣服带着斗笠干了好半天的农活。好不容易把老人家哄好了,她准备出宫,结果半路就遇上了魏贵人和国公夫人。
她本来想,两边关系都不太好,也没必要打招呼,便干脆径直走过。没想到,却被魏贵人给喊住了。
云婳问道:“是魏才人啊,何事?”
魏贵人一听这个称呼就火冒三丈:“你难道不知道本宫已经被陛下重新恢复了贵人位分吗?”
云婳挠了挠耳朵:“是吗?我还真不知道,你的位分忽上忽下的,确实不好记。”
魏贵人怀疑她是在讥讽自己,道:“什么忽上忽下?本主和陛下乃是多年夫妻,不过一时惹陛下生气,才被降了位分。事过之后陛下自然要恢复位分。”
“你不喜欢忽上忽下啊?”云婳点点头,道:“那就祝魏贵人永远在贵人的位置上,不要变了吧。”
魏贵人的理想是当皇后,甚至是太后。因此,云婳的话对她而言就是诅咒。
她当即大怒,正要发难,魏国公夫人急忙给魏贵人使了个眼色,然后温厚地笑笑:“成王妃心直口快,想来没有嘲讽的意思,贵人娘娘不必动气,免得伤了和气。”
却听云婳道:“那你理解错了,我就是在嘲讽。”
魏贵人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成王妃,你只以为有太后撑腰,便在皇宫里无法无天了吗?”
云婳本着气死人不偿命的态度道:“论品阶,我堂堂成王妃不比你贵人低,不需要太后撑腰。”
魏贵人怒道:“本主只是虎落平阳而已,陛下说了过些时候就要恢复本主贵妃位分。你休要太过得意!”
“那就等你恢复了再说,万一永远也恢复不了呢。”云婳气够了魏贵人,摆了摆手就要走。
魏国公夫人突然挡住了她的去路。
云婳还以为这老太婆要替自己女儿撑腰,但论地位,云婳也不怕她。
谁知那魏国公夫人,却非常郑重地冲着云婳弯了弯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