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都统!”
一来到御书房,周瑞见到了等候在院中多时的张华。
“微臣,参见圣上!”
一听到周瑞的声音,张华连忙转身,恭敬跪拜。
“起来吧!”
“谢圣上!”
张华谢恩起身。
“张都统怎么突然入宫见朕?”
周瑞好奇。
“微臣得知,吾儿冲撞了圣上,特来求取圣上宽恕!”
张华如实道。
“哦?”
周瑞一听,不禁来了兴致。
张家比邙家会来事儿啊!
“来人,将东西抬上来!”
张华吩咐。
立刻,就有张家下人,抬上来一个个大箱子。
“圣上,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张华谄媚一笑。
周瑞看了眼那一个个大箱子,里面满是金银珠宝、奇珍异物,价值不菲。
“令少无知,朕不会怪罪!”
“张都统,回去告诉张大人,让他不必放在心上。”
“这些年,张家一直对我朝廷忠心耿耿,朕是看在眼里的。”
周瑞缓缓道。
伸手不打笑脸人。
为了赔礼道歉,张华亲自带着一份厚礼入宫请罪。
自己要是咄咄逼人,反而显得自己这个皇帝失了风度。
一旦传到王公大臣们耳中,指不定被满朝文武给一顿碎嘴。
尤其是那帮比前世键盘侠喷子还厉害的言官!
周瑞最忌惮的就是他们。
毕竟,那一帮人都是不怕死的。
骂起皇帝来,一个比一个厉害!
你要是敢对他们打骂残杀,那就正中他们下怀,让他们青史留名。
沐征,就是典型的代表!
敢言敢谏敢说,偏偏周瑞拿他没辙。
“多谢圣上体谅。”
张华抱拳感激。
“不知,令少可好?”
一听到周瑞的话,张华眼角一抖,心头没来由的一颤:“竖子无礼,冲撞圣上,已被家父,下令斩首!”
“斩首?”
周瑞一惊。
这是他没想到的。
“正是。”
张华回应。
随即,有张家下人端上来一个托盘,上面盖着白布。
张华掀开白布,托盘中,赫然放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正是张家小少爷张越:“还请圣上过目!”
“张大人,如此偏激,是不是太过了?”
周瑞眉头一蹙。
他没想到,张天虎一家竟是如此果决。
唯一的子孙,竟是说杀就杀?
真的只是为了在自己面前表忠心?
显然不是!
对方只是怕自己像对付邙家那样,私底下借机对付张家而已。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斩首张越,打算就此摆平一切!
不得不说,张家够狠!
无论是张天虎还是张华,这帮人都不是心性简单之辈!
“我张家世代效忠朝廷,效忠圣上!”
“在我张家心中,朝廷圣上,高于一切!”
“吾儿张越,冒犯圣上,那就按罪当诛,不容饶恕!”
张华义正言辞道。
“行了,退下吧!”
“既然,张大人都有所决断了,朕也不好多说什么。”
“微臣,告退!”
张华抱拳,带着一众张家下人,躬身退去。
“这个张家比想象的棘手!”
望着张华远去的背影,看了看张越那颗血淋淋的人头。
周瑞神色凝重无比。
“是啊!为了防止借机针对他张家,竟是不惜杀害自己一族唯一的子孙,以此保全!”
韦老也是一番感慨。
虎毒尚不食子!
但张家的表现,着实让人瞠目结舌。
有此心性跟果决手段的家族,他日,必定成为一个让人忌惮的存在。
“不好!那个姓樊的!”
周瑞突然想起什么,神色一变。
“圣上担心……”
韦老眉头一蹙。
“快,务必找到那个姓樊的。”
“他一定会死!”
周瑞急忙道。
张天虎心思缜密,他若是知道韦老跟樊天海交过手。
必然要设法断掉樊天海的生路。
到时候,东湖楚家以及武当,想要暗中调遣人手,跟踪樊天海,找出赵王府的存在,那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老奴,立刻去办!”
韦老恭敬道。
身形一闪,快速消失不见。
“张家!真是好一个张家!”
周瑞脸色阴沉无比。
时间如沙,缓缓流逝。
一直到夜晚。
韦老方才回宫复命。
“圣上,东湖楚家那边找到了樊天海。”
“如何?”
周瑞急忙询问。
“如圣上所料,樊天海死了!”
韦老回应。
“混账!”
周瑞怒极,一拳砸在了桌案上。
樊天海一死,唯一能找到藏身于暗处的赵王府线索,那就此断绝了。
往后,再想找到赵王府的行踪,不知何年何月!
就算能找到,只怕,那个时候的赵王府,已然成了气候!
“樊天海怎么死的?”
“自杀!”
“确定?”
“确定,老夫让刑部大理寺的人,仔细查过了。
京城外的茅屋,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只有樊天海的尸体。
他的的确确是自杀。”
“可有其他线索?”
“没有,一点也没有!”
韦老摇头叹息。
“看样子,要想找到藏身暗处的赵王府,只有通过张家了!”
“圣上,张家不太好对付啊!”
“朕知道。”
“不过,再难对付,朕也只有这一条路走。”
“反正,世家门阀,朕都要设法一个个除掉。”
“张家,朕早晚也要清理,只是,需要合适的时机罢了!”
周瑞缓缓道。
合适的时机,那就是师出有名!
若是对付张家,没有个合适的理由,必然引来朝堂上下的一致谴责。
也是如此,周瑞想要对付张家。
不能急于一时。
他只有等,等一个张家露出马脚,然后,好借机对付它的时机……
“孩儿,已经按照父亲的吩咐,送了一份厚礼,向狗皇帝禀明了一切!”
大厅中,张华恭敬的站在张天虎面前,将今天入宫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自己父亲。
“辛苦了!”
“一切都是为了张家。”
张华面无表情道。
“去看看木华吧!”
张天虎突然道。
“木华?怎么了?”
张华一愕。
“越儿死了,她伤心过度,你去找她,好好开导开导。”
张天虎劝道。
“孩儿知道了。”
“另外,邙央所藏的后手,可有消息了?”
“孩儿还在派人详查,现目前,暂时没有什么线索消息。”
“父亲,孩儿怀疑,邙央那个老匹夫就是故意诈我们,想要借机苟延残喘。”
“依孩儿之见,还是将邙央一家老小彻底铲除,以绝后患!”
张华一脸阴狠。
丧子之痛,他无处发泄。
他只想找个机会,发泄一通心中的怒火与抑郁之气。
“万万不可。”
“为什么?”
“若杀了邙央,对方真留了后手,将事情捅到朝廷面前,怎么办?”
“父亲,您是不是太过小心谨慎了?”
“若非老夫这些年,一直谨小慎微,做事低调,我张家早就跟许家那样,毁于一旦了!”
张天虎冷冷回应。
一听到自己父亲的话,张华不敢继续反驳:“孩儿,明白了!”
“为父,知道你心有郁气。”
“你放心,越儿不会白死的。”
“他的死,是为了我张家,我张家上下势必永远记住他!”
张天虎起身,来到张华面前,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去看看木华,让她不要伤心过度。”
“孩儿,告退。”
张华恭敬退下。
“参见老爷。”
张华拖着疲惫的身子,一路回到了自己的寝卧。
房中,几名丫鬟下人,见到张华,纷纷恭敬一礼。
“夫人呢?”
“在屋里呢!”
“身体没大碍吧?”
“大夫来瞧过了,只是伤心过度,胸中郁气,一时难消。
只需好好调养,便没什么事了。”
“行了,都退下吧!”
“是。”
丫鬟下人们,纷纷一礼,然后,躬身退下。
砰~
张华刚一进屋,一个花瓶朝着他,迎面砸来。
幸亏他身手不错,反应敏锐,将那砸过来的花瓶给险险躲过。
最终,那个花瓶撞在门扉上,炸得四分五裂。
飞溅的碎片,割破了张华的衣服以及脸颊。
“你个杀子的毒父,还回来干什么?”
房中,一名衣着华贵的妇人,双目赤红的怒视着张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