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提刑不客气的回应一句,便不再理会周瑞。
“来人,将尸体给本官抬回去!”
宋提刑出声厉喝。
那一群京都府衙役,立马返回,准备继续抬着尸体离开。
“尸体必须留在这儿,查清楚了再说!”
周瑞语气森寒。
嗖嗖嗖~
在他身边,屠阳等御前侍卫,迅速闪身上前。
将京都府衙役们的去路给拦阻了。
“大胆刁民,你敢阻止本官办案?”
宋提刑注视着周瑞,语气森寒。
“大人,我是让你在这儿办案,可没有阻止你办案的意思!”
“你派下人拦阻官府之人的去路,还敢说不是阻止本官办案?”
“告诉你,识相的,赶紧让你的人滚开。
不然,本官可不管你是什么身份!
一律交由京都府尹,依法严惩严办!”
宋提刑厉声威胁。
但周瑞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本少今天,还拦定你了!”
周瑞眸子一眯,不客气的说了一句。
“好,好一个大胆刁民,竟敢执意与本官过不去!”
“来人,将那刁民给本官拿下!”
宋提刑大声喝道。
一些府尹衙役,立马朝着周瑞杀去。
结果,他们刚一动身,轻易就被屠阳等御前侍卫给放倒了!
看到这一幕,宋提刑脸色微变,目光落在屠阳等人身上:“造反了!你们这是造反了!竟敢殴打朝廷的人?你们这帮暴民,还有没有王法了!”
“废话真多!”
一旁,虎子有些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
一个箭步,冲杀至宋提刑近前,一个膝顶,狠狠撞在对方小腹上。
这一顶,疼得宋提刑双眼暴突,差点把隔夜饭都给吐了出来。
他弯着腰,颤抖着手,怒视虎子:“你……你个暴民,竟敢对本官下手?”
“打的就是你这个官商勾结的狗官!”
虎子骂道。
一拳砸在了宋提刑的眼睛上,打得对方眼冒金星,狼狈的摔倒在地,差点晕厥。
“好!打得好!”
“打死他!”
“什么狗屁大理寺,整天只知道欺负我们底层百姓。
平日里,拿着朝廷的俸禄,却是不干正事儿,积了也不知多少冤假错案!”
“揍他!揍他!”
四周,诸多围观的百姓,一见到虎子将宋提刑给当众揍了一顿,一个个纷纷拍手叫好。
“你……你……你们胆子太大了!这可是大理寺的宋提刑!”
“你们竟敢当街殴打朝廷命官?”
“你们就不怕遭到官府严惩?把你们抓进大牢吗?”
远处,本以为有宋提刑出面儿,今日这事儿就算是摆平了。
但药铺掌柜,怎么都没想到。
自己跟宋提刑今天遇到了一个狠茬子,连官府的人都敢当街暴打,简直目无王法,实在太胆大妄为了!
“屠阳。”
“属下在。”
“让他闭嘴!”
周瑞吩咐。
“是!”
屠阳领命,一个闪身来到药铺掌柜面前,反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把对方扇飞出去。
砰~
一声闷响,药铺掌柜当场摔晕。
药铺中的小二、打手们,看到眼前一幕,一个个吓一跳,没人敢轻易上前给自家掌柜出头。
“你们简直无法无天!无法无天!”
“本官,一定要去官府告你们!”
宋提刑怒视周瑞,语气森寒。
他从未受过此等大辱,现如今,胸中怒火难平的他,已是不管周瑞到底是何身份!
这份耻辱,必须百倍千倍的讨还回来!
“官府?行啊!等你顶头上司到了,你再向他告我好了!”
周瑞不以为意。
宋提刑一听,不由眉头一蹙。
理智稍稍恢复了几分,又开始揣测起周瑞的身份来。
他实在想不通,周瑞到底是什么身份,敢这般肆意妄为,还全然不怕官府?
连自己大理寺,他都不放在眼里。
“刑部尚书杨大人,到!”
突然,人群外,响起一道声音。
街上,诸多百姓一听到刑部尚书杨青,居然来到了这里。
脸色不由一变,一个个连忙跪在地上:“草民,拜见大人!”
同样,宋提刑也是惊诧无比。
他实在没想到,药铺这个小案子,居然惊动了自己刑部尚书!
很快,宋提刑回过神来,连忙蹒跚着脚步,来到杨青的官轿前:“下官,宋离,拜见杨大人!”
官轿帘子掀开,杨青缓步而出。
他没有理会跪在自己跟前的宋离,一落轿,就是见到了乔装打扮的周瑞。
杨青急忙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周瑞跟前,作势就要拜。
“人多,别拜了!”
周瑞低声吩咐。
“是是是。”
杨青连连点头。
“让你的人,就地仔细的查一查,看看那妇人的丈夫,到底怎么死的?”
周瑞吩咐。
“是。”
杨青领命。
旋即,他才看向不远处的宋离:“还不滚过来!”
宋离一听,连滚带爬的来到杨青面前:“大人,有何吩咐?”
“本官下令,让你们来此查案!”
“告诉老夫,你是怎么查的?”
杨青沉声喝道。
“大……大人,下官的的确确奉命来此查案。
但是,下官准备命人带尸体回去尸检的时候,遭到了这刁……公子的恶意阻拦!”
宋离想起刚才杨青出现,周瑞敢于不拜,就知道周瑞是个连杨青都不敢轻易得罪的狠角色。
于是乎,‘刁民’二字,没敢说出口。
“恶意阻拦?什么恶意阻拦?”
“大人,这位公子,阻止下官查案,还让人狠狠打了下官一顿,还请大人为下官做主啊!”
宋离哭喊道。
“打得好!”
“啊?”
宋离一听,顿时愕然。
“周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敢不听周公子的话,打你都是轻的!”
杨青怒骂。
静~
现场一片死寂。
宋离更是陷入沉默,心中隐隐泛起深深的恐惧。
虽为提刑官,整日与尸体命案打交道,但宋离毕竟是混迹官商之间的存在,老奸巨猾。
杨青那一番话,既是骂他,也是警告他,更是在暗中提醒他。
能够让杨青这样一位堂堂刑部尚书,说出此等话的存在。
当今之世,除了那位,还能是谁?
一念至此,宋离脸色瞬间惨白。
目光注视向周瑞,发现周瑞正一脸玩味的看着自己,宋离后背不禁冒起一阵细密冷汗。
噗通~
惊恐之下,他双腿一软,连忙跪在了周瑞面前:“不知圣……周公子身份,宋离冲撞了周公子,宋离该死,宋离该死!”
一边说着,宋离开始一边狂扇自己耳光。
四周,跪在地上的京都百姓们,看到宋离突然跪在周瑞跟前自扇耳光,一个个那是莫名其妙。
“现在,可以查案了吗?”
周瑞俯瞰着宋离,笑着问道。
“下……小的马上查!马上查!”
宋离连忙应道。
“那还不快去?”
“是是是!”
宋离心中惊慌,连忙起身,命人取来了一应尸检所需的工具。
然后,直接开始当街剖尸检验。
一旁,妇人看着自己丈夫被剖尸检验,泪水立马止不住流淌。
也不知过了多久,宋离方才检尸完毕。
“回周公子,查完了!”
“如何?”
“小的,查到尸体之中,确确实实有服用风寒灵的药渣。”
“另外,那风寒灵药渣之中,还有着一味药。”
“什么药?”
“苦无。”
“苦无?”
“对,这种药也是治病的药,不过是专治家畜牲禽的药。
一旦这种药,被人服用,便可让人腹痛难忍,严重的会致人死亡。”
宋离一五一十的回应。
不得不说,宋离跟周瑞先前闹矛盾,那是一码归一码。
但他办案的能力和手段还是有的,短短时间,便将尸体的情况,查的一清二楚,不愧是大理寺的提刑官。
“夫人,你家中可还有兴业药庄开的风寒灵?”
周瑞目光一扫,看向那名满脸泪痕的妇人。
“有,很多,我丈夫死后,我将那些风寒灵都带在了身上。”
妇人一听,连忙回应。
伸手入怀,将带来的风寒灵拿了出来。
一共还剩三副药。
周瑞接过妇人手中的风寒灵,药包的包装上,印着兴业药庄独有的标徽。
“查!看看这药里面,是不是含有苦无?”
周瑞将三包风寒灵,扔给了宋离。
“是!”
宋离不敢怠慢,连忙开始清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