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何人胡说八道?”
莫枭一惊。
“是谁你就别多问了,你只需要回答是不是你私底下派人做的就行了!”
周瑞目光死死盯着莫枭,语气淡漠。
“圣上,臣冤枉啊!天愁乃臣之子侄,与臣有血缘之亲,臣怎么可能派人下毒害他啊?”
莫枭连忙跪在地上,不断解释。
神情之中,带着几许慌乱。
“可整个岭南王都,除了莫天愁之外,便只有你拥有着藩王血统,外加你这些年在岭南地界中拥有着众多党羽门生。
一旦莫天愁身亡,岭南之中,就属你最有资格担任岭南王了!”
周瑞缓缓道。
“这……圣上,绝无此事,绝无此事啊!臣对岭南对朝廷皆是忠心耿耿,臣对臣之子侄,也是爱护有加,绝不敢做此等有违道德律法之事啊!”
莫枭一脸悲愤道。
“当真不是你私底下派人做的?”
周瑞看着莫枭的神色,沉默良久,方才出声询问。
“绝不是臣呐!”
“怎么证明呢?”
“臣愿对天发誓,若臣真有那等歹心,就天打五雷轰!”
莫枭连忙伸手发誓。
古代人,最是封建迷信。
发毒誓,这是极为严重的一种惩罚了。
看着莫枭为了自证清白,竟是自愿对天起誓,周瑞相信,毒害莫天愁的人,绝对不会是他。
如此,只有嫌犯便只剩下两个——江左以及王战。
“圣上,别站着训话了。入殿一坐,王宫之中,已是备好晚宴,专为圣上接风洗尘。”
这时,江左微笑上前,准备邀周瑞入昭华殿。
“行,入殿吧!”
周瑞点头。
随后,一行人纷纷进入昭华殿中,各自入座。
“圣上,王将军已是到了,现在外听宣。”
待众人入座之后,江左起身,上前拜道。
“宣他进来!”
周瑞吩咐。
“宣王战王将军入殿!”
王宫太监得到圣令,尖声宣道。
不多时,一位身穿铠甲,身材魁梧的中年人,昂首挺胸的步入昭华殿中。
这一刻,一众岭南百官的目光,纷纷落在那中年人的身上。
王战!
岭南蛟龙卫大将军,手握大权,在整个岭南地界中,声望地位极高。
岭南百官,无人不对他敬畏有加。
“末将王战,参见圣上!”
王战见到了上首的周瑞,连忙恭敬地跪拜在地。
“王将军,可是个大忙人啊!”
周瑞注视着王战,不咸不淡的说道。
“末将在军中处理要事,故而面圣来迟,还望圣上恕罪!”
王战清楚周瑞这番话,意有所指。
“不知处理何等要事啊?”
周瑞询问。
“这……”
王战犹豫。
他是岭南的大将军,虽说,岭南隶属朝廷之下,但身为大将军,其军中一切要事,他只需向莫天愁汇报。
故而,在周瑞询问,他在军中处理何等军机要事的时候,王战没有第一时间回应。
“怎么?王将军,岭南不是朕的天下?”
“圣上言重了,岭南自然是圣上的天下!”
“既然是朕的天下,你岭南军机要事,有何不能与朕说的?”
周瑞厉声问道。
“还是说,你王战处理的不是军机要事,而是善后事宜,怕朕派人调查出什么?”
“圣上,这话从何说起啊?”
王战抬头,注视着周瑞,眉头一蹙。
“哼!从何说起?”
周瑞冷哼。
随后,他看向屠阳,出声吩咐:“将人都给朕带上来!”
“遵!”
屠阳领命。
没多久,便有御前侍卫押解着吴飞昂以及几名伤痕累累的杀手,进入了昭华殿中。
“跪下!”
几名御前侍卫厉喝,将吴飞昂等人纷纷摁倒在地。
“吴飞昂,你们这是?”
王战见到吴飞昂等人,不由满脸诧异。
“王将军,这吴飞昂是你蛟龙卫统领之一吧?”
周瑞看着王战,冷冷问道。
“回禀圣上,确实乃末将麾下。”
王战一惊,连忙恭敬回应。
到底怎么回事?
他实在费解!
为何吴飞昂会被周瑞等人给逮捕?
“那你可知,你这属下在朕带人入王都的路上,亲自率领大量杀手,意图行刺?”
周瑞语气森寒。
此话一出,昭华殿内,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一众岭南百官,彼此窃窃私语,脸上皆是带着惊色。
吴飞昂乃王战麾下,对方却是在半路上,带队伏杀当今天子,这摆明了不是要造反么?
同样,深感震惊的还有王战。
他怎么都不敢相信,吴飞昂竟然带人行刺圣上?
“吴飞昂,到底怎么回事?谁让你带人行刺圣上的?”
王战惊醒,连忙注视着一旁的吴飞昂,怒声喝道。
“将军,这不都是你下的命令吗?”
吴飞昂回应。
“放屁!本将军何时下的命令?”
王战怒极。
“将军,属下可是收到您的来信,才带人下手的啊!”
吴飞昂神色平静的回应。
“你简直胡说八道,本将军何时给你书信了?”
王战气得浑身发抖。
他怎么都想不通,自己这个最为信任的属下,竟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栽赃陷害自己!
此事若是不说清楚,自己绝对会面临极其严重的下场。
“书信在我府上,将军若是不信,大可差人去拿来一观!”
吴飞昂急忙道。
王战脸色阴沉无比,起身就要离开昭华殿。
“王将军!”
上首,周瑞冷冷叫道。
“圣上,何事?”
“没朕的命令,谁准你离开了?”
“吴飞昂所为,并非末将指使,末将只想尽快回去查探清楚,以证清白!”
“不好意思,王将军,这事儿你是最有嫌疑的,所以,朕是不能让你轻易离开的!”
周瑞沉声说道。
随着他话语落下,屠阳以及一众御前侍卫,纷纷拦住了王战的去路。
看着眼前一幕,王战心中愤怒。
他很想冲杀出去,派人彻底调查清楚一切。
但他也知道,自己现在风口浪尖上,周瑞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自己离开的。
而一旦自己强行冲杀逃离,那就更是坐实了自己谋逆之心。
不能冲动!
一想到这里,王战按捺下心中烦躁,没有冲杀的打算。
“来人,去吴飞昂府上,给朕找出那封书信!”
周瑞吩咐。
暗中,无名以及几位暗卫领命,第一时间,前往了吴飞昂府上。
约莫小半个时辰之后,无名率众返回。
“圣上,属下在吴飞昂的书房暗格之中,确实发现了一封书信!”
无名上前,将那书信恭敬递给了周瑞。
一时间,整个昭华殿内,沉闷压抑,所有人的目光,纷纷落在周瑞以及王战的身上。
“王战,还有什么好辩解的?”
“那书信绝不是末将所写,定有人栽赃陷害!”
“是不是你亲笔,我们差人来验一验就行了!”
周瑞微微一笑。
“众卿家之中,何人可辨别生人字迹啊?”
“老臣,愿替圣上辩解一二!”
这时,下方一位老者,上前参奏。
“您是?”
“圣上,此乃我岭南大学士——潘景山,著书释经多年,乃我岭南第一大学士!”
一旁,江左耐心介绍。
“哦,那就有劳潘先生了!”
周瑞笑道。
然后,将那封书信,递交给了潘景山。
接过书信,潘景山开始将信上字迹与王战手写的一份字迹,细细做了一份比对。
“回禀圣上,此书信确为一人所写,的的确确乃王将军手笔!”
潘景山恭敬道。
“潘景山,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王战目眦欲裂,怒声咆哮。
那一声吼,犹如虎啸,震得人耳膜生疼,心中颤抖不止。
愤怒之下,王战更是忍不住冲上去,一把揪住了潘景山的衣领子,作势就要教训对方。
吓得潘景山,老脸苍白。
“王战,还不住手!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
周瑞猛地一拍桌子,斥声喝道。
一听到周瑞的话,王战只得强行压抑下心中愤怒,松开了吓得脸色苍白的潘景山。
“王将军,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可还有什么好说的?”
“末将是被冤枉的!”
“冤枉?现如今,当着整个岭南百官的面儿,吴飞昂是你属下,指派他杀人的也是你亲笔书信授意,还谈什么冤枉?”
周瑞冷冷道。
“圣上,末将真的是冤枉,还请圣上明查啊!”
王战跪在地上,不断磕头。
“来人,把王战给朕带下去,严加看管,等莫天愁醒了,再交由岭南王处置!”
“遵!”
当下,就有王宫卫队上前,将王战给带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