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滔天的杜璨,带着一众衙役,来到大门前,没有见到郭兴盛,倒是见到了一位气宇不凡的青年。
除此外,他还见到那身后跟着一众属下。
一位老仆、两员气势雄浑的护卫,外加诸多装备精良的侍卫。
一眼,杜璨就断定,眼前青年身份来历不简单。
毕竟,寻常人家的护卫,可是没资格佩刀的!
“大人!救我们啊!”
这时,那被周瑞打得极惨的猥琐官兵,一见到杜璨,连忙哭喊着求救。
杜璨注意到了自己府上的诸多衙役,竟是一个个被打得模样凄惨,十分的狼狈,不由气不打一处来,眼神极其冰冷。
“你是何人?胆敢伤本官府下衙役,该当何罪?”
杜璨怒指周瑞,斥声喝道。
“大胆,敢对当今圣上厉声喝斥,你才是该当何罪!”
韦老上前,怒视着杜璨,语气森寒。
圣上?
一听到韦老的话,杜璨心中一突。
不过,转念一想,这怎么可能呢?
圣上常年待在皇宫,处理朝政国事,怎会随意出宫离京,南下苏州?
“哼!臭老儿,真以为本官是吓大的?尔等殴打本官府上的衙役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敢冒充当今圣上,简直罪不容恕!”
杜璨冷哼,根本不相信韦老的一面之词。
“来人,将这帮胆大妄为的刁民,全给本官拿下!”
杜璨喝道。
身后,诸多知府衙役以及护卫,纷纷现身,就要捉拿周瑞等人。
“我看你们谁敢!”
屠阳上前,拿出御前侍卫金令。
一见到那金令,知府的诸多衙役们,那是彻底吓傻了。
饶是杜璨看到那金令,也是脸色大变,心中惶恐不已。
噗通~
他连忙反应过来,立刻跪拜在地,一众知府衙役也是纷纷跪在地上:“参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刻,杜璨的脸色那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他真没想到,眼前气宇不凡的青年,居然真是当今圣上。
可笑的是,自己还派人故意去难民营找他们的麻烦!
完蛋了!
彻底完了!
一想到这里,杜璨后背就是冒起阵阵细密冷汗。
同样,感到惊惧害怕的还有那猥琐官兵以及那一众前去难民营闹事的知府衙役,所有人皆是面色惨白,跪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
斗大的汗珠,不断滴落在地。
整个现场,鸦雀无声,气氛诡异的凝滞,让人感觉快要窒息。
“什么人?”
这时,韦老目光一扫,见到了暗中有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一察觉到韦老的目光,立刻就是掉头离开。
嗖~
韦老速度极快,眨眼间,就是追了上去。
没多久,韦老便是重新返回,手中提着一个半死不活的光头刀疤男。
这人正是陪杜璨在房中喝酒的刀子帮三当家——吴蝎子。
同时,其他几名随同吴蝎子来到知府府上的刀子帮帮众,也是被韦老一并给解决掉了。
青龙卫已经是将那些刀子帮的帮众给押解了上来。
“杜大人,这是个什么情况?”
周瑞看着那半死不活的吴蝎子以及数名刀子帮帮众,目光扫向跪拜在地的杜璨。
“这……”
杜璨脸色发白,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
“朕,问你话呢!”
周瑞淡淡道。
“下官,知罪!”
“哦?何罪?”
“下官,不该勾结刀子帮,还派人去找圣上的麻烦,下官罪该万死,还请圣上责罚!”
杜璨俯首贴地,浑身都在颤抖。
恐惧,蔓延在他身心间,让他灵魂都如坠寒窖。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当今天子,也知道,自己一个小小苏州知府,可没那能耐骗得过天子的双眼。
毕竟,自己的上一任苏州知府林威,受许相之命,派玉龙帮暗中给皇室布匹投毒,借此陷害郭家,此事都给查了出来。
自然,在杜璨心中,与其在周瑞面前撒谎隐瞒,不如直接点,坦白从宽。
兴许,还能免受一顿皮肉之苦。
“对!勾结江湖匪寇,还派人找朕的麻烦,这事儿的确是死罪。但你杜璨所犯之罪,恐怕,不止这一条吧!”
周瑞直视着杜璨,语气森寒。
一听到周瑞的话,杜璨心里咯噔一声,一股凉意,直冲天灵盖。
什么意思?
圣上,到底什么意思?
难不成,自己私底下勾结刀子帮,暗中私售官粮一事,圣上也是查出来了?
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呢?
私售官粮,自己跟刀子帮一直都是秘密进行的。
给户部上报的税粮账目,自己也都精心改过了,应该没有留下蛛丝马迹才对!
尤其是,刀子帮背后还有那位大人相助,以那位大人能耐,不可能如此轻易就是被圣上给抓住马脚才对。
一想到这里,杜璨稍稍心安。
他强忍着恐惧,试探性的问道:“不……不知,下官还……还犯何罪?”
“朕且问你,苏州城外,如此多难民,为何不接引入城?”
“回禀圣上,难民身上没有通关文牒,下官,不敢贸然将他们放入城中,此举也是顺应我大周律例啊!”
杜璨急忙道。
“大周律例?你特么现在还有脸跟朕提大周律例?”
周瑞一听,顿时,怒不可遏。
冲上去就是一脚踹翻了杜璨。
“你特么跟着刀子帮勾结,任其在苏州城中,肆意妄为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大周律例?”
“现在,朕问你,为何不接引难民入城,你特么现在跟朕提大周律例来压朕?”
周瑞怒道。
“下……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
“身为苏州知府,你不管难民死活,不施粥不送药也就罢了。今日,郭家善举,给城外难民施粥送药,你特么在干什么?
接见刀子帮的头子?还特么故意找人去闹事儿!”
周瑞越说越气愤,看着杜璨的眸子,已是泛起冰冷杀意。
“圣上,下官知罪,下官知罪!还请圣上,饶恕下官一次!”
“朕这里,没有求情两个字!”
周瑞冷冷道。
“来人!”
“在。”
“将杜璨押入地牢,择日问斩。”
“遵。”
“至于尔等。”
周瑞目光一扫,看向猥琐官兵以及那一众前去难民营闹事的知府衙役。
“圣上饶命啊!圣上饶命啊!我们也都是听从杜大人的吩咐行事而已。还请圣上法外开恩,饶了小的们吧!”
猥琐官兵等上百知府衙役,那是全部吓傻了。
一个个跪在地上,不断哭喊着求饶。
“打断他们的狗腿,让他们一辈子要饭!”
周瑞语气森寒。
这帮狗奴才,不是什么好家伙。
仅仅只是打断腿,送去要饭,已经是便宜他们了。
不过,那个猥琐官兵却是个例外。
只因,他在难民营的时候,对周瑞不敬,更是对周瑞的女人以及妹妹不敬。
所以,周瑞直接下令,将其就地凌迟处死。
一听到凌迟处死,猥琐官兵当场就是吓晕。
最后,在一阵阵凄厉惨嚎中,这猥琐官兵,直接被硬生生剜了上百刀,血流而死。
“知府师爷,何在?”
周瑞朗声道。
“草……草民在此,叩见圣上。”
一位老者来到周瑞面前,恭敬的跪下。
“派人开粮仓,接济城外难民。顺便,召集城中大夫,去难民营给人治病。另外,从仓库中拨出饷银,于城外搭建屋舍,供北凉逃难至此的难民,遮风挡雨。
同时,许下北凉难民,每人三分田地,供他们日后耕种过活。”
周瑞果断下令。
“圣……圣上,草民有一事相报。”
知府师爷在得到周瑞的命令后,并未第一时间前去准备,相反,满脸犹豫惊恐道。
“何事相报?”
“城中,官粮饷银,已是所剩无几。”
知府师爷颤声回应。
“什么?”
周瑞眉头一蹙,脸色阴沉。
“每年朝廷都会下拨给州郡县大量饷银,今年,朕更是查阅,江南水稻收成颇丰,户部征收了大量的税粮。
苏州身为江南一大主城,论经济位于我大周各大州郡前列。
如此一座城池,你居然告诉朕库中无粮无饷银?”
“确……确实没有了。”
“那粮食饷银呢?”
“草民不知,草民不知啊!一切都是知府大人,主管苏州各地的粮食银两。”
“妈的,好一个杜璨,本以为你仅仅只是勾结刀子帮,欺压百姓,不顾难民死活。现在看来,你特么还是个大贪官啊!
朝廷拨下的饷银,征收的粮食,你都敢贪?”
周瑞眼中,怒火翻腾。
他怎么都没想到,杜璨竟敢背着他,做了这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