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醋

黄独眼妃的清一色麻将突然变了模样,原来的一万变成了一筒,他淡淡勾唇“出千?”

黄独眼妃们愣了,老实巴交“并没有。”

君御璟百无聊赖地扔了手中的麻将,一副你玩不起还耍赖的模样,语气添了些哀声,似乎是在唾弃“玩儿牌而已,如此没有牌品。独眼护卫,把黄不拉几的独眼妃拖下去。”

独眼护卫“……”

倒打一耙的高手啊。

辛颜弯了眸子,这君御璟还真是数十年如一日的不要脸。

虽然表面上看着清绝孤傲,实际上睚眦必报,心眼子比针小,恶趣味也是浓郁。

出千这种没有牌品的事情,他也做得出,辛颜挥了挥衣袖,打算先趁机去独眼宫的藏书阁去看看漠玉草的效用。

以及漠玉草的来历…

总归要用在他心上人的身上,但是也不是这么个随意用的道理。

独眼国的藏书阁是很久之前作者特别打造的,都是为了满足她的读书奋发之心。

每一个作者对于自己笔下的崽崽总有种恨铁不成钢且又渴望百炼成钢的纠结心态。

翻了半天,辛颜总算是找到了离开漠玉草钩织的幻境的介质,嗯…不行。

双修?

不可能。

万万不可以。

那个闲蛋疼的家伙,亲爱的,难道没有想过她辛颜身为一颗幼苗苗。

且,怀了苗苗的苗苗。

不适合接触这种…少儿不宜的东西嘛?

为什么藏书阁会有诸如此类的书籍?

想想自己笔下的女鹅将会被猪拱了,身为亲作者妈,你心不会痛吗?

作者“……”并不会。

幻境里面,你必须开车。

我个人比较猥琐,虽然我的读者也很好奇。

辛颜撑着下巴坐在墨玉桌上,手里把玩着方才顺的宝物,心头乱糟糟的,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

君御璟从她手中接过宝物,抛着玩儿,辛颜属实惊了一下“你小心点儿,别给我摔了。”

君御璟来了兴致,辛颜很少表现出对一样东西的热爱,难得居然对几个破珠子感兴趣“你很喜欢?”

辛颜抬手抢过,懒得搭理他。

君御璟直接从腰间取下了一个袋子,放在她面前,豪横道“我所有的宝物都在这里,你喜欢什么,自己挑。”

“要是合心意,都拿走也可以。”

“我的私库还有许多。”

辛颜“??”

辛颜看着他一副女人,你对我的财富一无所知的高傲模样。

似乎是在睥睨她的乡巴佬作为,辛颜深呼吸“这是我的妃子们宫斗的珠子。”

君御璟点了点头“方才我把他们所有的,上等宝物全部收罗进了自己的私库,你的这些我属实瞧不上眼。”

辛颜捋了捋,才发现自己确实对他的财富一无所知,所以她忙活了这么久,就只是单纯地给自己添堵?

她气结“我们还是比较适合探讨未来独眼国的发展问题,来吧,我们先制定一个三年计划。”

君御璟从喉间溢出一抹低笑,辛颜抬起猩红的双眸,就看到了他的清绝模样,他朝她走来,将她单手架了起来。

“我是男主,这般架你,是总想将最好的给你,看得能远一点,可我也记得,你之前的时候说过。”

“喜欢抱着我。”

他理了理辛颜的衣摆,将她打横抱起,堪称温柔到极致,致命的诱惑,额头抵着辛颜的,低低说“我不愿探讨独眼国的未来发展,我想…”

“探讨双修离开幻境之事。”

辛颜“!!!”

在神圣而高洁的独眼宫大殿中…女子眉眼如丝,气息都带着一股淡淡的妖娆,男子清绝无二,眉宇间亦是沉沦与遐想。

“遣散后宫?”

“嗯?”

“遣散后宫。”

“不行。”

“很好,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

“!!!”

辛颜眼角晕染开丝丝缕缕的悲伤,心头一抹淡淡熟悉晕染开来,她的手臂微微收拢,脸颊贴在君御的胸膛上“君御…”

“我知道是你,对不对…”

“我很…爱你。”

君御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发丝,在她的额头落下浅浅的一吻“辛苦颜儿了。”

他的手搭在辛颜的小腹上,语气有遗憾,有懊悔也有怜爱,更多的是自责“我知道,我们有了一个小孩子。”

“要不我们…别要他了。”

辛颜“???”

君御笑了笑,揉着她的碎发,拂开她额头的汗珠“我不喜欢,他分走你的注意力。”

“等我。”

“我很快,就能修复所有的残缺,独一无二的属于你。”

“我从未喜欢过叶倾城,一直以来,都只有你,唯有你。”

“从未变过。”

“如有违背,便是永生永世…”

辛颜抬手打算去捂他的嘴巴,想了想狗男人都是一个德行,发了誓也不遵守,就当图个乐。

做不到,雷劈了他都行。

现在心疼他,以后可不得心疼自己。

反正,到时候雷劈的时候,她定然是不会心疼的。

就听到他凑近她嗓音低沉美好,仿佛在刹那间倾囚了大多的美好和期待,关系孤注一掷“困与肉体之中又何妨…”

“辛颜,求你,信我一次。”

“即便是你一路同行不与我讲半分话,我依旧不会伤你半分。”

“因为我是君御,辛颜的君御。”

“乖,闭上眼。”

辛颜眼睫颤了颤,双手抱紧了君御,声线带了几分委屈和悲伤“不要走好不好?”

“我不想让你走。”

君御摸了摸辛颜的脸颊,低笑的凑近她耳边“告诉你一个,君御璟的秘密。”

“他的软肋是…”

辛颜错愕了一下,君御倒是淡然,好像方才说的不是自己的坏话和软肋。

辛颜反应过来后,觉得爱情也没有那么重要了,她好想去实践一下。

她捏了捏君御的手,无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你什么时候走?有车票不?能快点不?”

君御又气又笑“没出息。”

“我还能陪你…两次。”

辛颜秒懂,动了动身体,该死的爱情,该死的堕落。她试图挣脱,或者反方向劝一劝君御,奈何君御不听。

且堵上了她叭叭叭不停的嘴巴。

shit!!

……

辛颜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趴在了漠玉草的旁边,且君御璟就躺在她的不远处。

他毁容了。

没错,熟悉的配方,她终于逃离了幻境。

她看了看远处的独眼国,她觉得做人不能那么自私。

于是她揪了漠玉草的一半。

然后麻溜的种在了随手捡的瓶子里,嗯…真是个聪敏的女主,既可以救人,又不会害人。

她摸着小腹,凑过去靠在君御璟的身边,也没叫醒他,反而在他周围扒拉,圆溜溜的眼睛乱转悠。

憋了一肚子的坏水。

方才君御璟说的…

找了一会儿没找到人,反而把自己累的够呛,她抬手,指尖触碰他脸颊处深可见骨的伤疤,不是说,叶倾城救了你吗?

怎么还会受这么委屈的伤。

她微微心软,指尖落在了他的耳朵上,狠狠一扭“太阳都晒裤裆了,还在睡!”

“起来,上班!”

“你该营业了!”

“否则你的奇妙网站的粉丝将面临滑铁卢般的下降!!”

“告诉你一个可怕的事情,留存率又下降了,就说你怕不怕?”

君御璟“……”

奈何君御璟依旧没动,辛颜抬手碰了碰他的额头,什么条件,学人家发烧?

大哥,你嘛情况?

这是沙漠呀大哥!

此刻的君御璟却看到了,关于他和辛颜的初见记忆,神色复杂…

辛颜用指尖戳了戳他的脑袋,突然想到了他门第一次见面的模样。

最后一次见面。

好像,也是这样。

那时候的她总在用一切办法让自己看起来生活的好一些,后来,就遇见了他。

那天,她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了一个孤独的帝王,他就坐在那张象征王位的皇椅上,孤高,寒凉。他似乎与尊贵融为一体,通身都在散发一种王者的桀骜矜贵。

见他第一面,她就被他吓到了,她当时一激灵就跪在了地上,当时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甚至不敢直视他的双眼。

现在想想,这几次幻境的折腾,不过是不愿意将他从那神坛上拉下来,在她眼里,他是尊贵的,桀骜的,甚至是清冷出尘的。

后来,她看着他甚至不敢靠近我那具空荡的躯壳,我想,也许他也只是这千万年里的尘埃罢了。

岁月缱绻又仓促慌张,他站的位置太过于耀眼,从一开始,我就将他划在了我的世界之外。

她当时跪在地上,特别怂的说了一句,声线都在颤抖,她说“对…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只是看着她,眼里都是苍茫,好像她只是一粒尘埃,又也许他没有看她。

只是他的眼神真的过分的寂寥,她有一瞬间忽略掉了他的身份。她想着横竖都是梦,倒不如大胆一切。

她说“你是皇帝吗?”

他的神色依旧淡淡,似乎世上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波动情绪。

那时候的辛颜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也许是梦境,也许是他的沉默,她掏出了口袋里的手机“我带你打一把王者?”

“我们上个分?”

他突然笑了,只是矜贵的嗤笑“但是胆大。”

她看他笑了,也没有想太多,只觉得这个梦太过于奇怪。

她从地上爬起来,凑了上去,让他挪挪屁股,和他一起坐在了那张龙椅上,硬邦邦的,没什么感觉。

后来的她一直在想,可能她是个没什么大格局的人,所以对那些权利,地位,即便在梦境里也没有太大的兴趣,她教他打游戏。

他很有耐心的学。

后来,上了两颗星,她正要说什么,梦醒了。

×

第二次见他,她又做起了梦。

这次,他正在吃东西,我当时也没想太多,蹭过去就要吃饭。他突然冰冷的看了我一眼,我以为他忘了我?

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指了指,示意我们以前见过面的。

他只是垂着眸子,也看不出眼底的神色,不过我却不怕了。我凑了上去“嘿,我两上次见过的。”

“两颗星,你忘了?”

他并没有搭理她,她坐在他旁边,他却总会无意识的将她喜欢吃的推在她面前,她没吃过皇宫里的菜,其实这样下来,她觉得还挺划算的。

她和他胡说,天南地北的胡扯,他也纵着她,偶尔会应声,后来她来的时候,他大多时候在批奏折,她就坐在他旁边说话。

他偶尔被吵的头疼,总会抬头瞪她一眼,她通常,安静不过三秒钟又开始碎碎念。

他总是无意识的纵容,导致她无意识的得寸进尺。这么看来,她这絮叨的性子倒像是被他惯出来的。

有一次,她特别好奇,她说你都没有妃子吗?

他清冷的眸子落在她身上,然后淡淡的挪开“没有。”

“那皇后呢?皇后也没有吗?”

他没回答她,她揣测那应该是一段特别凄美的爱情故事,以前总觉得历史没有真感情,看他这般模样,反倒是有了几分相信。

打定了主意,她就开始查关于他的各种资料,她翻遍了典籍也没有找到他的任何相关的记录。

那天大雨淋漓,她困在了图书馆,偶然看到了一本古籍,鬼使神差的打开。

上面记载了他的一生。

她看到了他最后死于…她上次看他批奏折的时候蹭在他身边看了他的年历。

她着急入睡。错过了那句,一生一后,无妃。皇后辛氏,十八岁中毒亡故。

入了梦之后,果不其然,一杯毒酒端了上来。她知道,他肯定会出事儿,可她总不能看着他在她眼前出事儿。

他是一个好帝王,所以那杯被下了药的毒酒,她抢了过来,一饮而尽。看他眼底的神色里似乎带了些绝望和窒息,她有些不解,但也来不及深究。

疼,五脏六腑都在绞着疼。

从此,她再也没有梦到过他,横竖是一个梦而已。她也没有见到过他的那本古籍。好像一切都是命运开的玩笑,又好像是特定的安排。

有一天,她心血来潮去青山寺拜佛。

求签。

那老头拉着她,他说“姑娘如何看待生死?”

她纳了闷了,直接道“好死不如赖活着。”

“尘世袅袅,死者可以生,生者可以死,生生死死,不过一念。恕贫僧直言,姑娘他日,须得慎重。”

“那你觉得,她该如何选。”

“贫僧不知。”他说完,递给她一个锦囊。让她不到最后一刻不能打开,她不信邪,当着他的面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