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峻悄悄伸手蛄蛹了他爹一下,眼神示意。
刘大同立刻会意,一步站了出来:“安小姐,清官难断家务事。来者是客,客人就要有客人的样子!”
刘峻看出老爷子喜欢玉麒麟,心里肉痛,但看眼前局势,一咬牙跟在老爸身后:“安小姐,我爷爷就好收藏,他的心愿理应由我这个孙子努力满足。不知安小姐可否割爱卖给我?”
安澜面带笑意,眼眸微垂,一手摩挲着玉麒麟,有点意思,这父子是装不下去了呢!就是不知道刘颖会不会把握机会了,若是不会,自己再帮也没什么大用。
刘颖扶着母亲,硬拽着往前,一边走,一边低声在母亲耳边低语:“母亲,能不能回刘家,就看你多大勇气,多少孝心了。配合我,为了哥哥的将来,也为了我们。”
姚丽这些年被老二一家按理磋磨,隐隐有些怯懦的性子,原本佝偻颤抖,却也因为女儿最后的一句话,挺直了脊梁,为母则刚,为了儿子和女儿,她必须强一点,同刘颖一起到了老爷子面前,噗通一声跪下,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开口喊了一声“爸~”就是细碎的哭泣。
“爷爷,”刘
颖一起跪下:“安姐姐不是外人,她救我出火坑,是妈妈认下的干女儿,拜过父亲,可替父亲尽孝。这玉麒麟,爷爷收得的。”
一句话向安澜表忠,可替父尽孝,就将人纳入了刘家,更是允诺了将来,他们在刘家,就是她的后盾。
安澜揉了揉鼻尖,托着盒子,跟着跪下,就当是为过世的父亲,尽一尽心,一声爷爷,倒也真情实意:“一尊玉麒麟,望爷爷笑纳。前尘往事人已去,干爹再有什么不好,也应该过了。刘方、刘颖都是刘家骨血呀~”
“安姑娘,我这个老头子可禁不起你这一跪。”人活八十古来精,何况刘贵这样的老人精,看安澜的目光都带着审视,猜测她的图谋。
“爷爷,看过玉麒麟,便知受不受得起了。”安澜意有所指,她也想试试亲生父母在老爷子心中的重量,再看要如何对待刘家。
刘峻不着痕迹的扯了一下父亲的衣角,他可不愿意,毕竟老爷子手里还有一张藏宝图,就算自己集不齐,卖给那位先生,能得相当于整个刘家等同价值的美金。
“爸!我不同意!一个外姓,谁知道有什么目的?大哥一家在外
发展不好,大嫂万一是引狼入室呢?”刘大同,一个心急,也不管这话合不合适,叭叭就往外说。
“啪!”刘贵一个耳光打得刘大同侧脸,家仇不可外扬,这逆子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老大一家是蠢货吗?这般小气度量,让人见笑寒酸!
刘峻扶了扶眼镜,挡住眼底的厉光,心里骂着猪队友,嘴上却是赶紧补漏:“爷爷,莫生气。父亲也是情急,显得小气了些。而且当年大伯的事……”
刘峻话将说不说,却顺利祸水东移。
刘贵摆了摆手,拿出大家长的体面:“这事过了就过了。安小姐既然救过刘颖,也算我刘家恩人上宾。玉麒麟,我收下了。管家,去库中将暖玉凤镯取来,替老大一家谢了这份恩情。”
“老爷,那可是……”
“让你去!”刘贵将手里的拐杖重重一杵,无人再敢多言。
刘大同张了张嘴,被刘峻拦下,按老爷子意思,半架着父亲站起来。
虽然都知这玉镯价值吧玉麒麟只高不低,是他心爱之物。但眼下不宜再触老爷子霉头,让大方白白钻了空子。
来的宾客也真对刘家的财大气粗和底蕴福气,暖玉凤镯通体火
红,可是古代皇后带过的,除开旁的,就那巧工水头都是上上之品。
僵局被打破,宴会再次暖了起来。
安澜亲手将玉麒麟送到老爷子手里,背着人,小声的说了句:“麒麟腹,有惊喜。”
刘贵微微一愣,伸手在玉麒麟上摩挲盘玩,显得爱不释手。
摸到麒麟腹下,有个拇指大小的凹凸暗格,里面不平,显然藏了东西。
他小心翼翼的用指甲一勾,物件落在手中,是个雕刻的玩意儿,指腹盘完,整个人顿住,眼中有泪光闪烁,是,是传小儿子的贴身玉牌,上面有自己刻的名字。
他看了安澜一眼,所有情绪收归平静:“这些年姚丽一人带着一对孙女也不容易,明儿就搬回老宅吧~刘方进了公司,该给刘颖的分红点都是在的。我老了,指望儿孙和睦,家和万事兴!都别杵这儿了,吉时到,贵宴宾客!”
说着先一步往宴席那边走去。
刘大同父子互看一眼,眼底有明显的惊诧,老爷子怎么突然就想通了呢?这玉麒麟究竟有什么魅力?
刘颖和姚丽欢喜谢过,纷纷起身,感激的看向安澜。
安澜淡笑着点头,要是刘颖扶不起来,
自己能帮她的也有限。认祖前,顺手而为罢了。
刘大同将事已至此,只能先按老东西的做,反正刘家已经被他掌控,他们回来也翻不起什么浪,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
刘峻看了父亲一眼,两人一个想法,便笑吟吟的到宾客中,带着大家去到宴席,推杯至盏,气氛逐渐热络。
刘颖和姚丽太久未在上层活跃,反到显得不自在,但也勉强跟着出去,坐在主桌,保持微笑,至于上层的交际礼节,稍后也是要捡起来学的,不能再在老爷子面前丢脸,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管家托着玉镯子来,刘贵拿在手中摩挲。
全场的焦点再次汇聚,无人不为之惊叹,收藏二字,刘老算是真正的藏家。
鸽血红仿佛在温润玉质中流淌,整个凤凰仿佛浴火重生,大气磅礴,栩栩如生。
刘贵向着安澜招了招手:“小姑娘,你甚合我眼缘,听说你棋艺不错,老头子也许久未弈,宴后在宅中小住一两日,陪我这个老头子,信手两局否?”
“荣幸之至。”安澜心下明白,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他似乎真的很在意父亲,可为何这些年却从未寻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