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末，秦牧带着卫如芸和沈玉莲，于天津码头登船，往南去往婆罗洲。
随行的，还有整整一个师的海军。
三十艘三桅风帆战舰，于天津港启航，在人们的欢送之下，乘风破浪，沿途南下。
原本，秦牧还担心第一次坐船的卫如芸和孩子会不适应。结果却惊讶的发现，无论是卫如芸还是女儿，都表现的十分正常。比起自己当初第一次上船的时候，可要强太多太多了。
这让秦牧大为放心，否则，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带着母女两人旅行了。
湛蓝的天空下，三十艘战船乘风破浪，海风吹拂而来，带着潮湿的气息。秦牧一家人坐在甲板上，一边品尝着随船带来的果蔬，一边欣赏着沿途的景色。
卫如芸是第一次坐船，所以很是兴致勃勃。和沈玉莲两个人，不断地讨论着那些难得一见的风景。沈玉莲也是叽叽喳喳的与她说着话，时不时逗弄一下小朝月，看向秦牧的目光里，有些意味难明的味道。
秦牧摸摸鼻子，明白沈玉莲那眼神里的意思。便决定这些时日，好好努力努力，也让这位沈将军尝一尝，当母亲的感觉。
就在这时，卫如芸两人不知为何，忽然聊到了庄子的《逍遥游》。卫如芸便向沈玉莲请教，询问这世上有没有鲲那样大的鱼。
沈玉莲立刻摇了摇头：“怎么可能。那就只是古人杜撰的而已。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鱼呢。”
“就算是胶东一带，据史料记载，出现的最大的鱼，也只有二十米左右。还远远达不到那鲲鱼的零头。”
一旁的秦牧听在耳里，便忍不住插话道：“我们现在没见到，不代表古时候没有啊。我猜想，也许庄子那个时候，真的见过那种鱼呢。”
沈玉莲对于秦牧拆台，很不高兴，立刻叉着腰瞪着秦牧：“秦牧，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有点常识好不好。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大的鱼呢！”
秦牧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还是耐着性子说道：“其实啊。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们这个地球上，还没有我们人的时候。是有那些大鱼存在的。”
“那个时候，这个世界上陆地很少，到处都是海洋。海洋里生活着的，都是十分巨大的……算是古鱼吧。它们最长的，有一两百米那么长，虽然还够不上鲲的条件，但确实算是最接近的了。”
“没有人？没有人时候的事情，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沈玉莲恶狠狠地瞪着秦牧，觉得他就是在胡邹。
秦牧耸了耸肩：“虽然没有人，但是有化石啊。”
“化石是什么？”
“化石就是那些生物死去自后，被自然掩埋，然后经过时间的推移，一层层的沉淀挤压下去，最后印刻在了石头上的动物骸骨。根据那些动物骸骨，我们就可以大概复原出，其本来的面目的。”
沈玉莲无语地看着秦牧：“你真是越编越没谱了。骨头还能跑进石头里不成？”
秦牧呵呵一笑：“琥珀这东西，你们听说过吧。”
“琥珀？”
“就是通过树胶树脂，滴落包裹在一些蚊虫小动物的树脂化石。经过千万年的压力和热力作用形成的。通过琥珀，我们甚至能够看到里面虫子的样子。而那些虫子，其实已经距今几千几万年了。”
“细算下来，可是比盘古开天辟地还要久呢。”
沈玉莲被秦牧这神神叨叨的话气的不轻，但她偏偏没有秦牧的那些见识，只能气鼓鼓的哼了一声：“你也就只能仗着这张嘴，骗骗我们了。要是宋先生他们在，你肯定不敢胡说八道。”
秦牧呵呵一笑，也不和沈玉莲争辩，而是指着海面对沈玉莲说：“那你说，这海底下，有多深呢？”
沈玉莲一怔，摇了摇头：“不知道。”
“最深的海，可是比喜马拉雅山脉的最高山峰，还要高将近三千米呢。”秦牧笑呵呵的说着，“有将近一万一千多米深。”
“换算下来，差不多是十一公里了。”
沈玉莲撇撇嘴：“你去过？”
“怎么可能。那东西，就算是潜水艇都下不去。”秦牧摇了摇头。
“潜水艇？那是什么东西？”沈玉莲顿时来了兴趣，问道。
秦牧说道：“是一种浑身都是铁皮，在水底下航行的机器。”
“在水下航行？”沈玉莲顿时瞪圆了眼睛。她对于别的东西不感兴趣，但天生对航海十分关注，此时听说还有能够在水下航行的船，立刻来了兴致，忙问道：“你能做出来吗？”
自从秦牧在阴山搞出了热气球之后，沈玉莲现在对秦牧真的是不服不行。连会飞的机器他都做得出来，那么做出会潜水的装置，也不是不可能的。
秦牧遗憾的摇了摇头：“不能。潜水艇这种东西，工艺要求可高多了。以我们现阶段的科技水平，根本就造不出能够承受强劲水压而不漏水的潜艇。”
沈玉莲有些失望，还是不忘说道：“可是你连飞天的气球都造出来了啊。”
秦牧闻言，失笑道：“这才哪到哪呢。那热气球，不过是飞机的一个过度。那种东西，速度全靠天气心情，而且一点也不灵活，也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真要飞天，还是要等飞机出来才行呢。”
“那是什么？鹏吗？”卫如芸好奇的问道。
秦牧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没错。那个就算是‘鹏’吧。扶摇直上九万里。而且一飞三千里。”
“也造不出来，是吗？”卫如芸问。
秦牧叹了口气：“是啊。也造不出来。”
沈玉莲顿时有些生气：“这也造不出来，那也造不出来，那你告诉我们干什么，故意气我们的吗？”
秦牧哈哈一笑：“虽然这些造不出来，但现阶段，倒是有些比这更好的东西，是能造出来的。”
沈玉莲顿时好奇的问：“什么东西？”
“人。”秦牧说着，笑容玩味地看向沈玉莲：“两位夫人，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配为夫参与这场伟大的运动呢？”
卫如芸玉面羞红，啐了一口，直接抱着孩子走了。沈玉莲也想离开，却被秦牧一把拽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