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隐瞒不了秦牧，这些西班牙海盗便变的老实起来。秦牧问什么，他们就答什么，再也不敢有欺骗的心思了。
秦牧看着一群海贼：“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吕宋。”
“吕宋如今是你们的地盘了？”
“是的。”
“那么你们还有多少人？”
“大概……两万人。”
“船只呢？”
“我们有运输船十艘，炮船五十艘。”
听到这个答案，包括沈玉莲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唯有秦牧不为所动。
大航海时代，葡萄牙和西班牙几乎就是靠着这些四处劫掠的官方海盗才得以发家的，当时的葡萄牙，几乎就是整个海洋的代言人。他们将所有的国力都用来支持航海事业，区区五十艘盖伦炮船，并不值得大惊小怪。
不过，人终究是陆地动物。大力发展航海业，并没有让葡萄牙和西班牙在后来的各国争霸之中取得优势，反而让他们被后来崛起的荷兰英国以及法国所打败，无数的领土被瓜分抢占。
此时的葡萄牙和西班牙，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你们之中，可有人没有屠杀过我大明军民的吗？”
良久之后，问完了自己想问的问题，秦牧忽然朗声问道。
立刻，就有十七八个西班牙人站了起来，大声的申辩自己从未对大明的军民动过手。
秦牧呵呵一笑：“检举有功，如果有人检举这些人说谎，我可以饶他不死！”
顿时，那十几个西班牙人面无人色地站在那里，慌乱地看着周围的同伴。
果不其然，有人已经跳出来，指着其中一人大声的说道：“奇卡尔杀过！一个渔夫！”
“丢下去！”何朝军怒喝。
那个叫奇卡尔的西班牙人，立刻被丢了下去。
然后，秦牧一指那个检举揭发的西班牙人：“给这位兄弟松绑。好吃好喝的招待着。”
“是！”
“我们继续！”
其他人见状，纷纷站了起来，指着那十几名海盗大声嚷嚷起来：
“将军阁下，我检举！他们三个都杀过人！”
“还有我，将军阁下，我检举里布莱恩！他杀过起码五个！”
“该死的麦卡尔，我没有！你看错了！”
“得了吧里布莱恩，你怀里还拿着那个明人的金戒指！”
吵吵嚷嚷，仿佛菜市场一般。为了活命，这些西班牙人，已经忘乎所以，无所不用其极地挖掘着昔日同胞的那些污点，只为了求一个活命的机会。
而从这些人口中，周围所有人，也都听到了他们曾经是如何虐待，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百姓的。
所有的人，都愤怒不已，目眦欲裂。
“全都杀了。”秦牧淡淡地开口，“听话的，一个就够了。”
“是！”
随着何朝军一声令下，周围的大明军端起枪，满腔怒火的扣下了扳机。不用细细询问，光是听那些人互揭老底时候爆出来的恶劣事迹，已经足够他们死十次都不止了。
秦牧闭着眼睛，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椅子扶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周围的人安安静静的等着，大气也不敢出。
许久之后，他才睁开眼睛，环顾四周，说道：“走吧。我们去吕宋岛。杀光那些西班牙人！”
“是！”
轰然应诺声中，十艘炮船沿着既定方向，驶向吕宋岛。
………
此时的吕宋岛上，十艘运输船停靠在岸边，舢板放下，正有人上上下下的，将一箱箱的财物，搬运到船上。
不断地有西班牙士兵来回巡视，监视着这些人的一举一动，稍有偷懒者，便拳打脚踢，皮鞭伺候。
居住在这里的居民，有许多是来自大明做生意的商旅，也有一些是附近的渔民，此时却全都被逼迫着做苦力，将一箱一箱的珠宝黄金，运送上船。
公爵麦哈端着葡萄酒，站在甲板之上，眯着眼睛望着热火朝天的景象。
他一边抿着酒，一边盘算着这一次的掠夺，可以为自己在国内带来多少财富和权利。
“东方真是一个富饶的地方啊。”他感叹道。
“是啊，公爵大人。”身旁，麦哈公爵的随从米歇尔附和道，“想不到仅仅是这么一个小岛，拥有的黄金就快赶得上我们一个国家了！这些东方人，简直就是躺在黄金上一样。”
“听说北面那片大路上的大明国，更加的富饶美丽。不但有黄金，还有珍贵的丝绸和香料。他们的丝绸真是光滑无比，听说皇宫那边，一匹甚至可以卖到十个金币！而这种东西，在大明几乎随处可见！”
麦哈公爵眯起了眼睛，思绪悠悠道：“放心吧，米歇尔。我已经让里仁度率领大军过去了。相信很快，就会有好消息的。”
“公爵大人真是英明神武！”
也就在这时，桅杆顶端的海员大声的呼喊了起来：“公爵大人！我看到我们的船了！是里仁度子爵的船队！”
麦哈公爵“哦”了一声：“刚刚还在说他们呢。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随即，他立刻皱起了眉头：“不可能啊。距离广州港，还有两台呢的海程才能到啊。他们回来干什么？”
“小波比，除了里仁度的炮船之外，你还看到什么了吗？”
“没有，公爵阁下！但是，里仁度子爵的炮船……只有十艘了。”
“什么？”麦哈公爵大吃一惊，立刻转身来到船尾方向，举起望远镜远远望去。
果然，只见遥远的海平面上，此时正缓缓驶来的炮船舰队，只有十艘！
“见鬼！他们遭遇了什么？我明明给了他十五艘战舰的！为什么，会突然少了五艘？”
麦哈公爵扔掉了手中的葡萄酒，一拳重重的锤在了扶手上，花白的胡须在海风中一种胡乱的飘着，失去了以往的风度。
“也许……是遇见了风浪？”米歇尔小心翼翼地猜测。
麦哈公爵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风浪？那得多大的风浪，才能吹没五艘三桅盖伦炮船？你告诉我，米歇尔？”
“这……我不知道。”米歇尔擦着额头的汗水，后悔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