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泽摇头,“不认识,但是我知道,沛云应该也知道。”沛云点点头。
别沛祎听见他说沛云二字,也知道了:“是惊虎堂叔家的沛云。”听见沛云嗯了声后,“那既是一家人,那话也好说了,这屏风我不卖,还望你们能理解一下。”
那蓝烟问哥哥:“是前日族长送祭糕来时说上京回来的那家吗?”
还不等别沛祎回答,就有一提了一包东西的青衣男子过来,“怎么了?蓝烟你又与沛祎兄长争什么了?”
蓝烟见他来了,急忙叫他:“艾进,你劝劝我哥,这屏风他非不卖了。”
这叫艾进的男子看了看别沛祎,又看向他身后的屏风,“既然兄长不愿意卖,那就不卖嘛,他付出了那么多心血,不卖也有他自己的打算,没事的。”说完将手里包成一包的东西递给她,推着她进门里,“你要的东西我给你买来了,你先去忙你的吧,我来陪兄长。”
见他也劝了,蓝烟才进了门,又回头看向沛云:“看你年纪比我小,就唤你沛云妹妹吧。今日实在抱歉,这屏风就不卖了。如今既然知道是一家人,过些日子请你们再来喝杯喜酒吧。”说完进屋去了。
既然不卖了,沛云也没什么好执着的,也就此作罢。
沛泽也上前与别沛祎说:“沛祎兄长,那我们就不在此久留了,过几日我们来府上吃令妹喜酒时再叙吧。”
别沛祎这才朝他这边颔首:“好,到了那日来了再叙。今日确实也是抱歉,这屏风我另有所用了,就卖不了。如果有其他喜欢的你们尽管挑,我不收钱就当赔礼了。”此时的他分外有礼,说话也和气,隐约中还有些谦谦君子气度,全然与刚刚凶巴巴的样子判若两人。
沛云看了看刚刚一直拿在手里的弥勒佛寿桃枝,从腰封上拿了一粒碎银子放在摊上,“那倒不必,我屏风买不到,这个小东西也行的,兄长你不必抱歉。那我们就回去了。”
沛祎听她这般理解,就示意那青衣男子:“艾进,你家与他们是一个方向,你帮我送上一段,他们就是我们一个族里的,从上京回来的,对此地想必也不熟悉。”
艾进很听他的安排,温和回他:“兄长放心,我来送他们,今日不早了,我帮你收了吧。你别和蓝烟生气,有话好好与她说。”
别沛祎东西不多,艾进带着自己的随从给他收完后,将他也扶进去后才出来找等候着的沛泽他们,“我的马车停在前面的,几位随我来,我送各位一段路。”
既然人家都说了,也没拒绝的道理,就同他一起走了。
长生问沛云:“他家就是你那日说的要吃喜酒的那家?”
沛云:“是的,就是他们,刚刚隐约我也猜到了,就是不好贸然去问。”
沛泽问那艾进:“艾公子你与沛祎兄长是何关系。”
那艾进想了下,才说:“目前来说,我与蓝烟是未婚夫妻的关系。”
四人都看向他,沛云也被惊到了:“蓝烟要嫁的就是你?真看不出来。”
艾进也自嘲般摸摸自己的鼻子,“不像吧?我也觉得。我原来也住沛祎兄长家那条街的,就住他家隔壁,那年那场大火我家也遭殃了的。我父亲后来觉得哪里风水不好,生意上赚了点钱后就搬了住所。所以我和沛祎兄长还有蓝烟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俩从小感情就很好,前些年我也觉得我没这福分的,如今……好在如今,终于得偿所愿了。”
沛泽多问了一句:“那蓝烟与你成婚后,他兄长一个人,眼睛又不方便,如何生活呢?”
艾进勉强笑笑:“前面几年我也向蓝烟提过,那时候蓝烟和沛祎兄长都不同意。可是上个月蓝烟突然找到我商量,问我愿不愿意与她成亲,本来我还以为她是逗我玩,结果她给我说他哥哥和回春堂简大夫的女儿曼娘好上了,就要急着催她嫁人,她才找上了我。”
沛云有些不大理解:“做哥哥的就算有了相好的,大可以成亲就是,何必非要让妹妹先嫁了来?”
“曼娘也是自小与我们相熟的,她家做医馆,我家做药材生意。她和蓝烟本来关系也好得很,不知怎么她和沛祎兄长就关系亲密了起来,开始简大夫还不同意,后来也不反对了。他俩还没有说订婚呢,曼娘就说家中房屋太小,要蓝烟嫁了她才同意订婚,就这样,我和蓝烟的才匆匆定下来,不到一个月就要我们成婚。”
艾进也不是很明白,“我也不知道为何曼娘非要这样,所以蓝烟为此也很是伤心才找上了我。这些日子曼娘日日上午都来的,有时候简大夫也跟着一起来看蓝烟准备得怎么样,昨日蓝烟托我给她带点绣喜服的金线,今日我才过来的。”
四公主忍不住骂道:“这曼娘也太不是东西了,自小长大的情谊怎么就要这样去逼这蓝烟?说来沛祎也不是好的,原来拖着不嫁自己的妹妹,等自己有了相好的就要这么急着撵妹妹出去。”
沛云也点头,对这本来很是期待的喜酒也就失去了兴趣,心中只可怜这蓝烟。
第二日,沛云本来没有出门的打算,但是四公主和五公主上门来寻她,说想与她一起去找她那族亲别沛祎,因五公主听说他如今奉在太后佛堂的木佛就是出自他手,也想让他给雕个了趁着这段时间在安宁送到皇家寺庙开光后给请回去。但是托人去问了说他那里不做佛像了,昨夜四公主回去和五公主说起白日遇到的事情时,才知道那人是沛云的族亲,就想拉她一起去说说看。
可是沛云与那别沛祎也无交情,如何能让人看她情面做事。与她俩说了实情,表示确实这事接不了时,瞿伯就来说那别沛祎求见祖母了。
他来干什么?沛云不晓得。但是两位公主听到了这消息,也说要跟着去祖母那里去,看看能不能在此与他定个佛像。
到了正厅,就看到与祖母和族长坐在上位,与他们说话的正是别沛祎。他坐右下首的第一个位置上,旁边还坐了一位女郎,并不是昨日看到的蓝烟,她穿着白色衣裳,身形比起蓝烟来说稍显得宽一点,肤色中等,但是五官极好,文静中带着英气,看上去很让人感觉到温和亲近。见沛云三人进来也连忙起身,相互蹲身见礼后才又坐回了别沛祎身边去。
而别沛祎听到他们进来,也朝沛云他们落座这个方向微笑颔首示意。四公主和五公主与别老夫人行了晚辈礼后也依次坐了沛云旁边。
祖母问沛云:“这是那日你们族长阿耶所说的沛祎,刚刚他说你们昨日就碰上了?”沛云看了看对面的人,回答道:“正是,昨日与长生哥哥去逛逛,想买点木雕回来,刚刚好就碰上了。”
对面的别沛祎也跟着点头,咳嗽几声后,他向旁边女郎示意一下,那白衣女郎拿起放在身旁的梨木盒子走到沛云面前,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有筷子高的胖娃娃,是白色的木材所做,外皮锃亮,很是可爱,也有质感,摸上去非常舒服。
别沛祎解释道:“今日来此,一则是为了昨日屏风之事给沛云妹妹做个赔礼,二则是昨晚我去找族长阿耶,想大母为我家蓝烟出嫁那日行梳头礼,可是族长阿耶说福厚之人莫过于老祖母您了,所以今日沛祎厚着脸皮来这想请老祖母为我家蓝烟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