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遇

“嫁妹妹?他双亲呢?”

“是啊,是我堂兄父母捡来的女儿,以为是给他做童养媳养大的,双亲去世了几年也是两人相依为命,上个月突然就说这个月要把妹妹交待出去了。”沛云对这等婚嫁喜事还是很有兴趣的,眼睛转转,“要不到时你也跟着我们去吧?要是四公主他们愿意也叫去一起吧,族长说人多才热闹,很久族内都没这么热闹了。”

长生也有兴趣:“好,我回去了问问他们,他们不去我也跟你去。既然有时间,咱们等初十过后就好好在这安宁城里玩耍一番吧,好不容易来一趟。听说安宁的木雕很出名的,到时候咱们也去买些回去。”沛云对木雕也很有兴趣,高兴答应了他过几日约着一起上街转转。

……

十月初十,下元节。

这日自然整天都不得清闲,先是去别氏祖坟祭奠先祖,再分别去各家亲人坟前上贡进香……

到了晚间,哥哥被四公主派人叫去了,沛云身体很累,可是又睡不着,找人聊天也找不到,正躺床上发呆到午夜都睡不着。外面就感觉有一阵骚动,沛云想起身去看看什么情况又不想动弹。此时屋内就点着一盏小油灯,若是起身去看发生了什么又得唤如意去点灯,算了,不麻烦了。

可是外面那阵骚动又从另一边回来了,本来沛云有些睡意的也被吵醒了,正拍了枕头发泄不满时,就听到床头的窗边发出了声音。沛云睡觉不喜关窗,觉得憋闷,她还来不及唤人,就被窗外的人翻进来三两步跨到床前捂住了嘴。糟了,今夜危矣,被捂住嘴巴那一刻,沛云想。

她略微一挣扎,那人

那人刻意压低声线,“别动,我就不伤你。”

沛云就着微弱的灯光,看着这个隔着被子压住自己的黑衣人,他脑袋上都是黑布蒙着,只剩了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光。

这时,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就听见瞿婶的声音,“小姐这里有人来没有?”

如意在外面回她:“小姐睡觉呢,没听见动静,哪里有人?”

瞿婶应了声嗯后就走了,而房内的黑衣人似乎也心里放松下来,仍不放心地低声告诉沛云:“我放开你,你不许喊,我稍后就走,今夜当我没有来过。如果你答应就眨一下眼睛。”

可是沛云并未眨眼,只是试探着动了动手,她一直盯着这个黑衣人。黑衣人见她没反应也有些着急,又把话重复了一遍,可是眼前被自己制住还是没有反应。

正在想如何与她交涉让她答应自己时,不曾想女郎伸出右手猛然就拉下了压住自己的黑子男子的蒙面。

然后两人面对面地,来人也没想到怎么就让她揭下了自己的脸上的黑布,下意识的就松了捂女郎的手去扶,可是哪里来得及。又看到女郎已经看到自己了,也放弃了挽救,原来压在女郎被子上来制住她的,这下也不压了,直接翻身睡到床铺里面躺着,算了,看都看到了,又不能怎么了她,爱咋咋的。

沛云看到来人这番操作,翻身坐起来,推了躺着的人一把,“你就不给个解释什么的吗?”

来人不说话,还闭上了眼睛准备抗拒到底。

“宋长生!”女郎心里其实有些生气了。

没错,来人就是大晋皇帝的的外甥、长公主的儿子、长信侯的世子宋长生是也。

“我不知道这里面住的是你,看到窗子没关就进来了。”

“别叉开话题,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沛云躺在他旁边,盯住他,今日不给个说法那这事可就没法了了。

长生也盯着她的眼睛,“暂时还没法给你说,以后我会给你说的。你给我时间就好,你只需要相信我不会伤害你就行了。”

女郎不吭声,她的态度很坚决。就这么僵持着,直到她的眼睛皮撑不住了,最后竟然陷入了睡眠中。

长生看到她这样,宠溺地摸摸她的头,戳戳她也没醒就确定她确实睡熟了,才轻轻将她的被子盖好,捡了被她扯下的黑巾就准备又从窗户出去。

正跨下床沿时,袖子又被抓住了,回头看到就是沛云又勉力睁开了眼睛:“真的不解释一下吗?”

“乖,后面我会都告诉你的,可是眼下还不行。”他扯了扯袖子,可是她拽得紧,干脆又躺在她身边,轻轻拍着她:“睡吧!明日我带你在这安宁城转转。”

……

等被如意叫醒时,天都大亮了,沛云手抓了空,身边哪里还有人。感觉好像做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梦,模模糊糊的。可是手里攥了那块眼熟白玉祥云佩,她才彻底清楚地确定那梦不是梦。

如意也看到了这枚陌生的玉佩,问她:“姑娘,这是哪来的,我没见过啊。”

她才不自然地收拢起来,不在意地回答:“哦,这个啊,别人送我的,之前揣着都忘了,没拿出来过。”

如意又服侍着她洗漱,絮絮叨叨地说这几日她与那几个玩的好的去打听了,这安宁城也热闹,山多水多,鱼多钱多,问她什么时候能出去转转。

昨夜好像他是不是说过要带她出去转的?说没说过?沛云偏着头仔细回忆,记不清了,算了!

可是她还是让如意给自己好好捯饬一番,就端了把椅子往正对门厅的位置坐下。瞿伯问她有何事她也直说没事,这里风景好,想在此欣赏。

瞿伯看着院里盖顶大树,地下除了落叶杂草都不曾长棵野花都没开朵,这就叫风景好?现在的年轻人眼光可真不一样。地上有落叶?得扫扫,他自去取了扫把去扫落叶。

秋季本就落叶多,他在前面扫了后面又落下来了。沛云见他丝毫不恼,就问:“瞿翁翁,你扫了这树也要落,为何不等树叶掉光了再来扫呢?”

瞿伯将扫拢的树叶给放到竹筐里,“那不行呀,它落归它落,我扫归我扫。各做各的,没什么关系的。”

沛云看着瞿伯身后飘落的叶子出神,等到中午也没见那人来寻她,如意唤她去吃午饭时,她看着关得严实的侧门,念叨一声:“骗子!”跺跺脚随如意去了。

但是用过午饭后沛云又去了门口坐着候着,他要是今日不来,那就别怪她要开始无理取闹、无中生有、无事生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