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长生进来,给洞内的人说道:“我问了他们,这里距离山顶的七华庙就不远了,这时候上山要比下山容易些。加上伊苏王子还在发热,誉阳的脚也不方便。就算是抬看不清路下山也危险。今晚咱们再辛苦一下,往南边再走走,去庙里打扰一晚上吧。不然他们衣服湿着这一晚上在这里也是不行的,山里晚上还是冷。”
誉阳没意见,就是看伊苏岱,可是伊苏岱也许是因为发热没精神,已经睡着了。过了没多会外面的人动手砍了些树枝,撕了衣服搭了两副担架,众人七手八脚地将誉阳和伊苏岱放在担架上抬了又继续往山上走去。好在没多一节路就到了南面的大路上,走得没那么费力了。
誉阳很是不好意思,几次说要下来自己走,长生安慰他说为了不耽搁大伙儿的速度,早点去庙里休息,让他安心在架子上呆着。他才勉强能接受,而伊苏岱大概是因为发热陷入了昏沉中,中途抬他的人不小心脚滑,险将他给丢出去还好沛泽扶住了,这般大的动静他都没有醒过。
到了七华庙门口,长生跨过门前一坡台阶去敲门,真的是太晚了,好大半天才有了一武僧来开门。长生给他亮了身份牌后,忙迎着他们一行人进去,进门前,一行人许是太过劳累,又差点被高高的门槛给拌了,险些将抬着的担架给丢了出去,慌乱过后,那武僧才又去请了方丈前来。方丈给大伙安排了住处,又在庙中的药材里给伊苏岱抓了药让一个僧人去熬药给他服下后,大家才安顿下来,此时距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不到。
沛云在府里陪着曾氏夫妇,等到深夜都不曾睡下,沛云安慰她:“姨父姨母不用急,誉阳哥哥他们定是吉人天相的。若是有意外,北越大王子的讯息肯定早就传回来了。现在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现在城门已关,就是找到了有消息也是穿不进来了。”
她这番话也不无道理,可是说是一回事做是一回事,曾家夫妇心里因这话安稳了些,可是也拒绝了沛云说让他们回房休息的提议。沛云因想着哥哥长生和伯伯的安危,也无意回府休息。于是三人在厅里熬坐一晚,直到丑时一刻开了城门后不到两刻钟,有人传了急讯回来,才知道他们安全了,心里的重石才落下。
因着一夜没睡,厅里等候的三人这时才回房睡觉,此时还早,别府的人都还没醒,杨氏就劝了沛云去如风房里休息,如风也没推辞,确实是太困了。
到了房里,才发现小桃因为担心她家姑娘也没睡。沛云告诉她众人平安后,她才放松下来,服侍着沛云安置后自己托了早起的其他人说不要去叫沛云女郎让她睡饱后自己才去睡。
这一夜折腾,谁都是疲惫不堪的。
……
天亮后,长生他们在又饥又困的状态醒来。相互查看一番,除了誉阳的脚踝处肿着,伊苏岱退热后没什么精神外,其他人经过短暂休息后来都回复了一些状态。
吃过寺庙里送来的早食,主持过来主动说安排武僧送他们下山,不然南边这条路少有人走,就是山下的人上来了下山也容易出事,更何况还有个誉阳这个腿脚不方便的。
见大家都没有意见,长生就应了下来。誉阳的脚问题不大,他也不想被人如昨夜那般狼狈抬着走,坚持自己走。于是给他做了个简易的拐杖,由如风和沛泽一左一右护着走。
而长生就一直陪着伊苏岱身边,与他说话缓解他明显提不起精气神的状态。等大伙人都齐了,如风再次又看到了伊苏岱,确认了就是那日一同被抓的北越人,当时他说了叫……伊苏岱?
主动到了他面前,给他行了个礼,感激说道:“伊苏王子安,想不到还能再见。昨日哥哥说是您救了他,加上之前的那一次,如风无以为报,只有铭记于心了。他日若有如风相助的事,请王子尽管开口就好。”
伊苏岱抿抿嘴,突然释然一笑,也依着大晋的方法向女郎回了一礼:“确实没想到,是这样的状况下与你再见面,姑娘那日不肯说名姓,原来姑娘叫曾如风。”
如风摇头:“王子误会了,曾誉阳是我哥哥,我却姓孟。我并非曾家亲生,只是寄养在曾家。”
伊苏岱恍然:“原来如此。孟如风,竟然如那日的红谷先生同姓。”
如风觉得他这话有些异味:“王子说什么原来如此?”
伊苏岱否认:“没什么,如风姑娘不必如此客气唤我王子,我与曾兄也相处了这些时日,你也唤我名字吧,我姓伊苏单名一个岱。”说完又想起了什么,问如风:“我这半月日日在曾府,怎么不曾见过你?”
如风给他解释:“这些日子我和沛云一起在赶冬衣,就住她那里了,就不曾回来。哥哥也来过几次,我也知道王……伊苏公子您来过家里,只是太忙了无暇归家。”
伊苏岱没想到是这样的阴差阳错:“竟然是这样?”
……
誉阳见如风和伊苏岱在一起说话:“如风,伊苏。你们在说什么呢,咱们要走了!”
这般两人才过去了,准备出发下山。
果然如主持所说,这南边的路很不好走,雨后路上的青苔也重,只得步步小心。好在有那些武僧一起,他们走得稳当,其他人有脚滑也能拉的住。因为走得慢,誉阳拄着拐也能跟上队伍,大家将他护在中间走,。就这样,一直过了午时一行人才到了山下与别惊鹤他们汇合。
与那些武僧告别后,让一些人先骑马回去给曾院使、宋相和晋帝报平安。剩下的就跟着马车慢慢往城内走,午饭都是一点干粮将就了一顿。
长生将誉阳送回家后,又送伊苏岱回去了。
听闻父母一夜未睡现正在补眠,誉阳吩咐了不要打扰,等他们睡醒了再说自己已经回来。他撑着拐杖坚持说要先送如风回房,他知道她昨夜是真的辛苦了又没睡好。
送到院里如风又说让他送到房里,吩咐。
他正要问她怎么关门时,就被女郎给按在门口亲了上来。誉阳很是无措,一手支着拐杖,另一手扶着女郎,初初还有些不稳当,后面被靠在门上找到支撑点后就开始反客为主了。
正两人难舍难分入迷之时,旁边有咳嗽声惊起一双鸳鸯。
两人看向里间故意蒙着眼睛的沛云,又相互对视,满眼都是“她怎么在这里”样子。
沛云张开指缝,不敢相信,话带调侃:“我是不是不应该在这里?下次你俩能不能确认一下房间里是不是真的空了,看吧,好尴尬呀……唔……唔……”
如风跑到她面前捂住她的嘴不许她继续说。
脸红红的,冲着同样脸红得不得了的誉阳示意:“哥哥你先回去。”
誉阳看了看她俩,点点头,开门出去,落荒而逃。
沛云在如风的手里挣扎,如风看到哥哥已经走远了,才放开手里的羔羊。
等到沛云取笑够了,如风换过衣服,两人躺倒在床上。
昨夜确实是累了,今日上午又走了半天,如风也是真的累了。沛云也是被关门声给惊醒的,此刻也并没有睡醒。
小桃已经起来了,问两人要不要吃点东西,如风并不饿,但是沛云饿了,就让送了点东西进来先垫着点。
沛云吃着东西靠着床柱,问躺在床上的女郎:“你前段时间还不是说誉阳哥哥拒你于千里之外吗?”
如风嗔她一眼:“那日,他过生辰那日……哎呀,反正如今就是你看到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