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

伊苏岱从使臣府搬到新住处时,因随行而来的其他使臣都回北越去了,他们的人手明显就不够了。于是长生与誉阳出于感谢和东道主的照顾,就带了些帮手去帮忙。

伊苏岱之前就见过长生,虽然这次中秋夜宴时救了他后,才知道他是长信侯府的世子,所以他心里隐隐有些期待。

伊苏岱本身性格就比较开朗,而誉阳性子也极为和善。而长生受了晋帝指示说受了他的恩就要多与他交流,帮助他熟悉这上京。所以这半日,三人关系就熟悉了起来。

等搬完了东西,那些北越医士就去找曾院使报到了,而伊苏岱受誉阳所邀,到府一叙。

誉阳与其父不同,他为御医院药工,所以主攻药材和制药。而北越医药均匮乏,伊苏岱有意向他讨教药类的知识,誉阳也极为耐心地与他讲一些有关药的学问。一来二去,两人之间的话题让一旁的长生很是无趣,但是他也不在意,看他俩说得火热。到了曾府门口时,看到旁边的别府门口正好沛云外出回来从马车上下来,他就给已经进了屋的誉阳和伊苏岱说了声让他们先稍后他再过来,然后转头就去找沛云了。

车上还有如风,今日她俩约了去京中的布坊。这才回来,如风本想回去,可是沛云说还有事与她说留她在别府吃饭,就让小桃回去给曾姨母和哥哥说不回去吃饭。

小桃先回去的时候就先碰到了她家公子,给誉阳说了如风不回来了就又去给主母传话了。

誉阳本来还想着给如风看看那日在中秋宴上被不小心烫伤的手臂恢复得怎么样了,但是想着这大王子在此,就决定晚间再去也行。于是陪着大王子去他屋里做做,顺便看看他屋里的药书和制药。

……

长生走到沛云面前,沛云惊喜看他一眼后,又转身扶了沛云下来。长生才看到她手腕上方缠了纱布,才知道那里宴上有使女不小心将热汤淋了一些到她身上。虽然有衣物隔着没什么,但是她正在饮水把手腕露出来了,汤淋到肌肤上的地方就被烫伤了,并不严重,只不过起了几个小水泡。但是因着这事,她也早早就从宴席上退了出去,去找御医院上值的哥哥上药去了。

沛云那次出宫后知道了就感慨,这个中秋都没过开心。

长生见两人笑盈盈的,就问去哪里干嘛了。沛云只冲他嘻嘻笑,说了句“就不告诉你”后,就拉着如风进了家里,长生在后面也跟了进去。

沛云让门房的给祖母和伯伯说了声长生和如风午间在此用饭后,长生赶紧拦住,冲门房的人说:“你与老夫人和大老爷说我来了就行,我与沛云说会话就走,不在此用午饭了。”门房那人应了声是就去了。

沛云问他:“你都来了你不吃饭了再走吗?你不是专门来寻我的啊?”

长生摇头:“不了,本来是我和誉阳去给那北越大王子帮忙了去誉阳家,我刚刚在门口刚好看到你了,才让他们两个先进去就来找你了,等会我就要过去。与誉阳说好了中午在他那里吃。”

沛云也很善解人意:“好吧。”

如风问:“你们今日不上值吗?哥哥也在家?”

“这北越大王子得陛下应允要在京中住一段时间,因为那些医士跟着你父亲了,所以就派我和你哥哥负责陪着这大王子了。反正中秋后太常寺就没什么事了,可能是陛下看我俩比较闲吧。”

如风点头,不再追问了。

长生见她俩回来时高兴得很就问:“今日你们约了去哪里,碰上什么事了,真的高兴。”

沛云本来不想给他说,但是想想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就给他说了。

她们今日受四公主之约去了京中布坊,一起去的还有之前同在内学苑学习的那些女郎,本来也有五公主,可是五公主身体不适还没有恢复就说四公主代她了。

他们去布坊是为了定制军衣的布,因为要在冬季来临之前将各地制的冬衣送去边疆,往年一般就是夏末就要开始的,只不过今年两次大宴耽搁了些人手经历,兵部在七月底才向布坊定布。每个州都有布坊,但是京中自己产粗布的就很少,需要向其他州订货。等那些粗布和棉花齐了,就有那些制衣作坊向兵部接制衣的订单。

但是也有一些活计不忙的后院女眷为了支持边疆守兵,能尽快将冬衣送到边防,也会去布坊领了布匹回来,兵部也会为这些人留一些量。特别是那家中有人随军在外的,更是能出大力气。

所以沛云她们一群人本在家也没什么事做,家中也有不少使女能用,四公主就组织大家也参与给军中制衣。今日去就是各家确定能做多少,给布坊那边说要多少材料。

兵部这段时间在布坊也派了人去登记数量,领了多少材料要制多少衣物都是有标准的。因为是军中所用,所以样式肯定也是要统一的,所以兵部也安排了绣娘给领材料的人讲了衣服要制什么样式,针脚怎么最牢固,缝衣的线要多粗等等。

今日她们也去听了制衣的要求,因为她们每家人手多,定的量也大,布坊的人就说先分出来后争取明天一大早就送到各府来。

因为是沛云和如风第一次参与这事,不知道制一件冬衣要多久,再加上此次兵部进度紧张,十五日后就要把衣服交上去,怕赶不及,她两人一起才定了三百件。那些府中人特别多的,往年也跟着参与制过有经验的,比如吏部虞书雁一家就定了四百件。

兵部要制衣这事长生是知道,往年这个事也是京中很多有条件的女眷都动员起来了。也有那些如他母亲这种贵妇人花钱请了人去做一些表示心意的,只是他没想到沛云她们这些年轻女郎今年也参与进来了。

沛云说:“以前在南疆时,冬衣不是年年都发,但是一般就是每名官兵三年要发一件,不是衣服不能穿,而是那个冬衣不暖和了。这影响着官兵作战能力。所以一到秋天,父亲就开始盼京中送衣服粮食的人来,非得送到了心里才安了。今年我回来了,又碰上了这事,那我肯定也是要尽力参与的。”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沛云和如风就开始为了这二百件冬衣忙活起来。曾姨母知道了也大力支持,把屋里的使女都往沛云院里派,让帮着一起做。如风这些日子每日要做到很晚,就干脆歇在了沛云屋里,手臂上面的伤都是誉阳抽空过来给她换的药。

誉阳这段时日也忙了,隔日带着伊苏岱往京外的山上跑,让他和几个北越医士去采药识药讲药性,确实是走的药材北越那边不产,他带着他们见着活的才好让他们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