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长公主与杨氏拉了手望后院里走,长公主一向与表姐杨氏关系较好,“今日你不来,我也是想着过几日去找你的。我这里有个事啊,挂在心里实在是想说出来。其他人我也不好说,就只有跟你絮叨了。”
杨氏问她:“何事?你如今还有烦恼事?”长公主苦笑:“你如何得知,我如今是长公主,可我与皇兄并非一母同胞,尽管自母妃去世后我就养在母后身边,可是皇兄极小就被父皇带在身边。所以如今他对我比其他人要宽厚许多,可那也是看在母后和立邵的面子上。实际上我与他感情也并不深厚。”
杨氏也知晓她这些处境,“可就算如此,你也是先帝唯一赐了封号的元昌长公主啊,再加上侯爷在朝为相,长生接了世子之位,还在太常寺任要职,如今还有谁能让你烦恼。”
“初六那日,我去宫里看母后。从母后宫里出来时就碰上了五公主的母亲丽嫔,她非要拉我去她宫里说话,我与他平日里也无甚交情,本不想去,但拗不过她就去了。没想到她与我说,如今四公主的事情有了眉目,下一步就是五公主的事了。依她的意思,就是想将冠娴说给长生,要与我来个亲上加亲。”
杨氏不解,“那又如何,也不是她说了你就一定要答应啊。且她只是嫔位,再怎么也勉强不了你去啊。”长公主继续说:“她只是嫔位是不假,可你也知道她与淑妃是亲姐妹啊。不然她这些年圣宠不浅又生育了皇女何至于还只是嫔位,淑妃生有三皇子却没有女儿为其子增添助力。明面上是想为冠娴找门好亲事,实际上是为了让我们助力三皇子。我要是拒绝丽嫔,淑妃的三皇子目前为众皇子之首,万一有朝一日他能继承大统,那我们不就落了下风?可若是答应他,先且不说长生已有意中人,皇兄那边要怎么看我们,会不会以为我们图谋皇储?”
杨氏听到这,“这般说来,那确实是麻烦,又不能拒绝又不能同意,那你如何应答她的?”
长公主拉了她坐下:“就是嘛,当时我就说这事我做不得长生的主,她就说让冠娴与长生多加接触。我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这不,自那日她说了这事后,冠娴隔日来我这里找我说话,一来就是问长生表哥在不在。我若还看不明白,那我真是白吃这些年米饭了。”
“如此说来,这丽嫔和淑妃是打定主意了。不过想来她们也不敢强来,陛下正当盛年,就算她们有些什么想法也是不敢表露出来的。只能说是孩子们自己愿意才行啊!”杨氏安慰她道,“不过吧,你说这长生世子已经有了意中人,我挺好奇的,谁家女郎入了他的眼啊。”
话说到这,长公主的思绪立即转移开了,她凑到表姐的耳边,悄悄说了名字。
杨氏倒没多少惊讶,直说难怪,想来回想过往也能察觉一些端倪。
……
五公主进了府就准备去找姑姑的,可是在花厅外就碰到了长生一行人。
对于母妃和姨母的想法她是知道的,一直以为前面还有四皇姐自己的事情还早,未曾想过自己的未来郎君是何种模样。可自母妃与自己说元昌姑姑家的长生世子,一来他父亲是丞相能为三哥助力,而来长生自己也确实长相出众能力不俗,三来元昌姑姑也得父皇喜欢。若她真与长生表哥成亲,就是一举三得的事,而且得到如此优秀的郎君,不知能得多少女郎的羡慕,想想都开心。
所以,当她走到长生面前时,完全就忽略了沛云、如风和誉阳的行礼,插进了长生和沛云的中间,抱住长生的手臂娇滴滴地喊他:“表哥你今日在家啊,我昨日来找姑姑她都没说今日你会在家……”
长生连忙拉下她抱着自己的手,努力压制因为冒起鸡皮疙瘩带来的哆嗦,“五公主误会了,母亲确实不知道我今日在家,本来今日我没打算休沐的。”
一旁的沛云几人看戏一般看着他二人,长生看到他们在一旁看笑话的样子就更加不自在了。
五公主听了他的话有着不同的意思:“表哥,我唤你表哥,你却唤我五公主。这是什么道理?你应该唤我表妹才好。”
表哥?表妹?剩下三个人的鸡皮疙瘩就起来了。
“不不不,五公主如之前一般唤我职务少卿就行。公主贵为天家女,我不敢贸然如此称呼,要遵守礼节才行。”长生尽量想拉开点与她的距离,可是他退一步五公主跟一步,实在是苦恼。
“表哥你真的要和我这样生疏吗?长公主与我母妃说想要咱俩结亲的事你还不知道吗?”五公主十分不满,又好像突然看到旁边还有外人一般受到惊吓,“呀,这里还有其他人,是我的错,不该在这里说这些事的。”说完还故作羞涩般躲在长生背后。
一旁的三个其他人只敢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要不要做得这么掩耳盗铃,怕是故意想我们知道这事给你把消息散出去吧。
沛云也表现得抱歉打扰了你们表哥表妹二人世界,“请公主与世子容我们三人告退,免得打扰了二位商量要紧之事。”
说完就往湖那边去了,如风和誉阳也是一副受不了的样子赶紧跟着撤退,留下长生二人在原处。
长生被五公主拉住十分无奈,只得忍着性子,认真告诉她:“五公主,你我之事只是丽嫔娘娘玩笑提起,并不能当真。所以为了公主清誉着想,以后还是希望你不要在外提起这件事了。”
“如何是开玩笑?母妃说你我是相配之人,等咱们相处一段时间后她就让姨母去与父皇提。”五公主还是天真,未听出长生的言外之意。
见她想得当然,长生只得点破:“如果丽嫔娘娘有这个心思,不妨公主也与娘娘说一声。长生已有心仪的女郎,娶妻之事也有双亲操劳,就不劳烦淑妃娘娘与丽嫔娘娘费心了。而五公主你也自有其他良人相配,也不必在长生身上下功夫。”
一番话下来,五公主的自尊心严重受到了打击,她主动来与他拉好关系,他竟然不识抬举说另有心仪之人,心里也起了怒气,“你的意思是不愿意与我结亲?你说你那心仪之人是谁,难道还能好过我去?”
“我心仪之人是谁与公主你毫无关系,不论她是否比公主好,但是她在我心里就是独一份。而且就算没有她,五公主你与我也毫无可能。丽嫔娘娘她们的意思我是明白的,但是也请公主回去后再转告她们一句,圣上如今身体康健,对于江山交给谁他也有自己的选择,宋家是帮不上她们的忙的。”
“你说了这么多?我是不信的。自古以来,婚嫁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你不愿意,但是也不妨碍姑姑与姑父愿意,我要去问问姑姑。”五公主仍旧不死心,她觉得他一定是推脱之言。说完就往长公主屋内去。
长生阻拦不住她,只好由她去,只是告诉她:“公主要去也请自便,只是我今日话说在这里,我宋长生不愿意做的事,别说是父母双亲,就是陛下来了,我也是不愿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