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俗

虽说也有女郎在家中从未做过此事,但是好在也有女郎是会的。如此,你帮我扇扇火,我帮你拿拿味儿,竟也能都完成。沛云感觉这是最容易的一项了。只是在后来放调料的环节只凭借感觉,拿不准量。

待女郎们的汤都完成后,使女们帮忙放到桌子上。相互转了一圈都尝了尝别人的味道,还好,味道参差不齐,也有好喝的,就算有那味道欠佳的也只能说不好喝,但是也算不得难喝。所以,今日司膳一课,甚是顺利。

......

与此同时,宫中御花园,四公主本与五公主约了来此赏花,五月正是百花争奇斗艳的好时候,前几日宫中娘娘都也来此游玩,这几日才人少了。她俩觉得与与那些人在一起甚是无趣,专挑了这人少时来,才能耍得舒心。

只是不巧的是前几日父皇都夸开得好的绿牡丹却在今日被一负责看管的使女在搬动时摔了跤将枝上的花苞给尽数摧毁了去。

五公主性子急,怒瞪着眼前跪着的使女,冷冷道“你且看你当的什么差事,前几日你不摔,今日我与四皇姐来了你就摔了让我们没法看。你是对我二人有什么意见吗?”

使女本就因犯错吓得瑟瑟发抖,此刻听她所言,立马就伏下身去,连忙解释,“奴是今日脚滑了,万万不敢有公主所说之意,望公主明察。求公主饶命!”其他候着的其他使女也纷纷跪下,匍匐在地。。

一旁的四公主也拉拉妹妹,“五皇妹不必生气,此等女婢岂敢有此等意思,这绿牡丹今日看不成了,咱们还可以看看那些红牡丹粉牡丹啊,不碍事的。”五公主本来也打算吓吓这莽撞的使女就算了。可听到她的话,立刻火又按不住了。又往前冲了一步。

“饶命?我不过说你两句,你就说饶命。我有说过要你的命吗,我就算再过分,也不至于因为一盆花就要你的命吧!你这是逼着我要办你!”

使女没想到因这两字倒惹发了公主,连忙起身抬手扇自己的嘴巴,一边扇一边说:“是奴失言,还望公主恕罪。”没几下,她的面上就浮起红印,想来,也是怕极了。

周围的使女也不敢与她求情,四公主看着这使女对自己下手比较重有点看不下去,正要制止她停手,却见有人先她一步,拦住了使女自残的手,并单膝行礼跪在一旁。竟是一穿着军服的年轻男子。

五公主见此有些恼怒:“你又是何人?你拦着她可是认为本公主教训错了?”

这人却并不胆怯,不卑不亢地回话:“臣参见四公主、五公主,回公主的话,臣是车骑将军之子别沛泽,今日随禁军在宫内巡逻。臣并未认为公主训错了,这使女犯了错自是也该罚的,只是罚也该她任职所在的领事来罚,公主出手罚了则......”他停了一下又说,“陛下向来对宫人宽厚,近来偶尔也来这园中走动,若陛下知道公主训斥了使女,会不会觉得公主有些......”别沛泽并未把话说完,剩下的留给五公主自己去想吧。

这一番说辞让五公主也无话可说,看了看四公主,见四公主也认同的点点头,其实心里也不是好气了,她有些时日未见父皇了,若真如眼前这叫别沛泽的所说,这事儿被那些有心之人传到父皇耳朵里,那父皇一不高兴禁了她的足,那就更见不到他了。

于是缓了缓口气,“都起来吧。”又指了指那个犯错的使女,“我看你对自己也挺下得手,那就算你受过罚了吧。今日之事就这么过去吧,回去之后让你的领事也不必罚你了,就说是我说的。以后当差可再不能出这样的差错了。”

那使女没想到这五公主就放过了自己,大喜地又磕了个头,“多谢五公主!奴知道了!”

四公主见此,也挥手让她下去,“这绿牡丹虽盆摔碎了,花苞也折了,今年看不成花了,但这花还是死不了的,你回去后好好养护它,将功补过,养好了花明年我们再来看。下去吧。”

使女也向四公主磕了个头,回了是。也侧身向为自己求情的大人道了一声谢,连忙捡起面前的摔坏的牡丹往后退去。

她走了几步,又听到五公主的声音,“你站住!”五公主看向她的脸又别过头,“你的脸......算了....晚点了我让我宫里的人给你拿点药去,你下值后就在房里等着,别乱跑......你走吧。”又挥手让她走了。

别沛泽见此事完了,也行了礼告退继续回队巡逻。

四公主看着远去的别沛泽,喃喃自语:“他就是刚回京的别将军之子?别沛泽?这个名字倒是不俗。”

五公主不解地看着她,“四皇姐你说的什么?”

四公主摇摇头,“不曾说什么,只是感叹这园中景色比去年似乎更美一些。”“哦!”“咱们去那边看看吧,今年的牡丹开得真的好。”

......

就这样,日子很快就推进到四月底了,这一个月里,对于沛云来说的变化是相当大的,行礼也能与其他女郎不相上下了,刺绣也能交出一幅兰草图了,厨艺这块虽说不上好吃到令人惊叹,但也能说达到不难吃的程度。只是下午的课程是太常寺也另外安排了四位博士(主簿、协律郎、奉礼郎、太祝)来轮流教习,沛云也未在宫中碰到过几次宋长生......也是,太常寺少卿也,哪能天天围着几个女郎转呢!

......

到了三十那日快要散学时,有中黄门来内学苑传旨意,让这次进宫受教得女郎们在后日也就是初二这天,去寿安殿觐见太后。

待中黄门出去,女郎们面面相觑了一阵,原以为就是得到千秋会上那一日才能见到太后,没想到今日竟能提前见了,这也来得太突然了点。

不过没有心理准备是一回事,太后召见,谁敢不去。

待第二日,女郎们依旧是在内学苑集合,然后由使女们领路至寿安殿门外,里面又出来了两位嬷嬷出来接,她俩审视这女郎们的衣着打扮,见并无不妥才与女郎们躬了躬身,“请女郎们随我二人走吧!”

沛云走在殿内的长廊上,看着殿中的富丽堂皇,不免瞠目结舌,果然是皇家风范啊,不同凡响。

嬷嬷并未将人带到正殿,而是引到了殿内花园旁的暖阁内。一进到暖阁内,沛云就感到一针暖意,就看到阁内上方的软塌上斜靠着隐囊,发间有着些许斑白,虽保养尚好却不难看出年纪的老太太,想必这就是太后吧,软塌左边圆凳上坐着的云鬓高耸约四十来岁的妇人,当是现宫中位份最高的宁贵妃吧;右边圆凳上则坐着服饰和妆容都偏素淡的元昌长公主殿下,也就是宋长生的母亲,当今丞相的夫人了,这沛云还是认识的。长公主手边则是四、五公主在一旁立着。

见女郎们进了阁内,“这就来了吗?”原本斜靠着的太后就要起身,一旁的长公主与宁贵妃连忙去扶,老太太看到这些正如花儿般娇艳的女郎就眉开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