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个事儿?”赵年才进门就看见墙角挤坐着三个人,另外还有一位公子单独坐在靠窗的位置。
上官瑞泽和赵景月嗑起了瓜子。
地上又是打翻了的桌子,又是残羹剩菜,酒坛子也摔碎了,还有一小片瓜子壳,屋里的味道实属难闻。
这两人是怎么安静地坐在那儿嗑瓜子的?
“爹,你来了!”赵景月起身让位给他,还将手上的瓜子也塞他手上了。
赵年才没搞明白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不清扫现场也就罢了,怎么还制造垃圾呢?
赵景月想的是反正等会要一块儿扫,就直接将瓜子壳丢地上了,正好制造更为混乱的场面,让那位舒大人来看看。
“你娘说有人闹事,是他们吗?”赵年才挨个指了下四位公子。
“嗯呐!”
这不明显吗?
不过赵景月还是特意点了一下舒公子:“他掀的桌,说要砸了咱这黑店。”
那位太常寺少卿之子见又来个人,赶紧过来开口求饶:“赵大人,是我们不对,我来结账,这些砸碎的我赔,今儿这事儿就算了,可行?”
赵年才根本就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他转头看了眼稳坐如山的上官瑞泽。
上官瑞泽微微摇头,意思是不行。
其实他也没打算为难这位公子,苗头不都指向舒公子的嘛!
他都没去请大常寺少卿来,也不知道他在慌什么。
只是等会儿要留下做个证人罢了。
赵年才明白了,婉拒道:“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见这包间内的场景,怕是诸位公子喝了酒,闹了些事儿。今日是我家酒楼第一日开业,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啊!既然侯爷也在这里,那便劳烦侯爷替下官做主。”
赵年才抱拳看向上官瑞泽。
上官瑞泽点头回应:“赵将军放心,今日我定会主持公道的。”
两人还演起来了。
赵景月又掏出一把瓜子嗑了起来。
谁不知道定国侯和赵将军来往密切啊,有必要在他们面前演这一出吗?
那位公子见说不通,只能又回到墙角和另外两人坐一起了。
而坐在床边的舒公子虽内心还有些慌乱,但耽误这么久,他知道上官瑞泽是不会动私刑的,便也缓和了许多。
只是不知道这位小侯爷到底是何意思,只能干等着。
这次没等多久,舒智渊舒大人便来了。
牛大壮带着舒智渊进了门,孙英倒是没见过这位大人,她扬了下下巴,让牛大壮直接将舒智渊带到二楼,多的话她也说不出来。
反正见那位舒大人的神色也很慌乱,似是没功夫和旁人搭话般。
上了二楼,牛大壮直接将舒智渊带进了荣华厅。
牛大壮让挡在门口的让开,进门将舒智渊带了进来。
赵景月将瓜子塞到了旁边跑堂的手上,该正经起来了。
“爹!”舒公子一见他爹来了,里面冲过来,跪在地上就开始哭。
缩在角落的三位公子也似是看见了救星般就围了过来。
舒公子感觉委屈啊,他明明什么也没干,只不过是掀翻了个桌子,就被这位小侯爷关在了包间里不准走。
也不和他说话,也不惩罚他,心里遭受了巨大的折磨。
好不容易看见他亲爹来了,这眼泪突然就忍不住了。
舒智渊原本想先同上官瑞泽打招呼的,没料到进门腿上就多了个挂件。
他微抬腿,轻踹了儿子一脚:“起来!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舒公子吸了下鼻子,从地上爬了起来,畏畏缩缩地站在舒智渊身边。
上官瑞泽和赵年才同时起身去迎舒智渊。
“舒大人!”
“哎呀小侯爷,多有得罪!是下官教子无方,今日定带回去好好教训一番!还望小侯爷莫要生气!”舒智渊从头至尾都没看赵年才一眼。
他从赵年才升任兵器司总使时便心有不满,后来的事都不用再提了。
反正是自从赵年才的出现,也不对,是从他带头参赵年才开始,这仕途就变得坎坷了。
他自然是不满赵年才的。
明明这酒楼是赵年才的,他却对着上官瑞泽道歉解释,这无视得太过明显。
“舒大人这是知道今日发生了什么?”上官瑞泽语气稍带着些客气,似是询问,但实则是在质问。
“这……”舒智渊吞吐了一下,他回头看了眼不争气的儿子,又看了看地上一片狼藉及跟在他儿子身后的那三位公子。
他确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猜测是这四人嚷着要将这店砸了,不然也不会掀桌了。..
“你说!今儿发生了什么!”舒智渊将舒公子拽到了前面来。
舒公子现在清醒了,他可不敢说这是黑店之类的话了。
他自觉理亏,抿着嘴不说话。
舒智渊更觉生气,正欲发作,赵年才便走出来了:“舒大人,贵公子诬赖我这家酒楼是黑店,吃了饭不结账,还掀了桌子。我问了我家小女,说是一共一百多两银子,真是奇了怪了,舒公子请客吃饭银子都未带够吗?”
赵年才刚刚趁着舒智渊还未到时,问了下赵景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听就明白了,这是在外吃白食吃习惯了,今日栽跟头了。
这事儿从赵年才嘴里说出来,阴阳怪气不少,摆明了要说这位舒公子小气,钱都没带够便嚷嚷着要请吃饭,典型的打肿脸充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