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月到都城时便送了鸽子回去报信,今日这鸽子可算是回来了。
孙英让立春去将鸽子收了回来,还是简单的问候和报平安。
她将纸条收了起来,又让立春赶紧将鸽子放回笼子里,再晚点瑾安和瑾宁就得循声过来了。
这两小的就听不得一点动静,哪里有声音就往哪里跑,比狗蛋速度都快。
孙英又看向立秋:“他们还没回来?”
“回夫人,没呢!”
孙英叹了口气:“早知道就让你和立冬跟着去了,谁知道这三人一去去一下午呢!这都快到晚上饭点时间了,不回来吃饭也得找人送个信儿才是啊!”
话音刚落,门房来通报了:“夫人,老爷他们回来了。”
可算是回来了。
“娘,我这马好看不?”赵景月牵着马进了院子。
“小白马,挺好看啊!”孙英并未扫她兴致,夸完了她这马才问他们下午怎么耽误了这么久。
“我爹在那边练了会儿马,就耽搁了时间。”赵景月回。
“我说你们咋一下午不回来呢!”
说话间,瑾安和瑾宁已经奔着小马驹来了。
这可比赵年才带回来的那几匹马小多了,威慑力自然都要弱一些,两个小家伙伸手去摸马蹄。
赵景月哄着两人一个摸了一下就让家中马夫将小白马牵去马厩了。
“照顾好我的小白啊!”她叮嘱道。
路上她贪省事,直接叫小马驹为小白,至此,小马驹的名字算是定下了。
“饿了,饭好了吗?”赵年才从后面挤了出来。
“好了,就等你们呢,进屋洗手吃饭了。”孙英招呼着他们去吃饭,这才发现没看见上官瑞泽,“小泽回去了?”
“嗯,说是累了。”赵年才含糊答道。
上官瑞泽哪里是累了,是在路上时,赵年才在马车里目不转睛地盯着上官瑞泽,将他盯得都不自在了。
“叔,你有话说吗?”上官瑞泽顺着赵年才的目光看了回去。
赵年才深吸一口气,又眯眼瞧他,不回话。
因为赵年才好似也没什么话问呢!
他总不能直接问上官瑞泽“你是不是喜欢我闺女”吧?
太冒昧了。
两个主人公都在车上坐着呢,万一不是,他只是当赵景月为妹妹,那两人该多尴尬啊?
万一是,那就更尴尬了。
他看了这一路,赵景月都坦坦荡荡的,毫无别的举动,一看就是没心没肺的。
这不扫了上官瑞泽的面子吗?
再说了,他也不会同意啊,他闺女现在才十三呢!
生理年龄太小了,他接受无能。
索性他不说话。
但是回来的马车,他正好是和上官瑞泽面对面坐着的,赵景月坐在马车正中间,他不看上官瑞泽看谁呢?
“暂时没啥说的。”他开口。
暂时?是什么意思?
上官瑞泽扭过头,在心里纠结半晌,终于是掀开了车帘,朝着车夫说:“将我送回侯府。”
“诶,不去我家吃饭了?”赵景月问。
刚刚不还在说什么回去之后吃啥菜吗?
“有些不舒服,我回去歇着。”上官瑞泽确实不舒服,不是身体不舒服,是被赵年才盯得不舒服。
今日也不知道他是咋的了,总感觉看自己的眼神带着些许复杂的感情,似是在打量自己。
他心虚,先逃为敬。
“没事吧?”
“没事。”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所以上官瑞泽没跟来。
今日吹了一天的冷风,父女俩吃饭之前都先喝了一大碗汤。
“冬日降温了,你俩再出门多穿点!”孙英唠叨了几句。
“好!”赵景月捧着暖乎乎的热汤倍感舒服,“吃完我就泡个澡歇着。”
说到做到,她吃完饭只歇息了一会儿便去泡热水澡了。
赵景月走后,赵年才长叹了一口气,孙英斥责:“咋回事啊?今儿吃个饭一直叹气!”
“累了。”赵年才说完也不吃了,他也回去泡个热水澡去。..
一直到了深夜,孙英感觉到了赵年才翻身,她拽了下赵年才:“你是不是心里有事儿啊?”
“嗯,有事儿。”赵年才也不瞒了。
他就是心里藏事儿了。
晚饭时间有下人在,他不好说,这会儿没人了,他能和孙英说两句。
孙英翻身过来,侧着身子看向赵年才:“今儿马场发生啥了?”
要不说还是枕边人最了解他,孙英一看他这模样就知道是马场发生了什么。
不过也怪他表现得太明显,旁人想看不出来都不行。
黑夜里沉默半晌,听着赵年才均匀的呼吸,孙英还以为他睡着了。
好半天后,赵年才开口:“你说,咱闺女啥时候嫁人啊?”
孙英听了这话差点没坐起来。
她一拍赵年才胸脯:“你说这个干啥?咱闺女之前二十多年你都没催过婚,这才十三呢,怎么就惦记要将她嫁出去了?”
赵年才捂了下胸口,他赶紧解释:“不是我惦记要将她嫁出去,而是我觉得,有人在惦记咱闺女了!”
孙英一听这话,在黑夜里拉下了脸,从被子里拽住了赵年才的胳膊,紧抓了一下:“谁啊?”
“还能谁,你闺女也没接触外人啊!”
孙英一愣,脑子里一时间也没别人。
她试探地问:“你是说,小泽?”
赵年才也翻身转过来和孙英面对面:“我猜的,你没感觉吗?”
“不能吧?”孙英语尾拖长,这两人没啥吧?
她细想了一下,在立恒县的时候,她在忙雅兰园的事,几乎是不过问赵景月的店铺的,他们一家三口各忙各的,也不知道店内平日里发生了什么。
不过,以她对赵景月的了解,那丫头怎么会喜欢小男孩呢?
“不合适吧?”
赵年才直接坐了起来,在黑夜里激动了一下:“你也觉得不合适吧?我就说咱闺女这么小,怎么还被惦记了呢!就是不合适!”
“我不是说年纪,我的意思是……”孙英说话间也坐了起来,她拽了下赵年才,凑近压低声音,更小声继续说,“你看咱到这儿来了,都讲究个阶级。小泽那是名门之后,现在又是侯爷,咱就是个布衣出身,差距太大了吧?”
她说的不合适,是觉得家境差距不合适。
虽说赵年才觉得他自己也不差,可眼下的环境就是如此。
孙英见他沉闷着不说话,估计他是在思考。
不过赵年才的话匣子一开,突然让孙英也顿悟了:“我继续说,你边听边想说我的对不对。这里不能自由恋爱,稍微走近点人家就会说闲话。之前是在立恒县,店里家里人都多,倒是没什么。但是现在咱是在都城,更何况小泽还是侯爷,你只是个三品小官。咱还每日和小泽走这么近,人家恐怕在你背后嚼你舌根呢!”
“你是想让他俩别联系了,避避嫌?”赵年才插话。
孙英想了一下也不太可能,两个人在都城都没什么朋友,真不来往的,那得多无趣。
“那也不太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