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过年了……”还站在窗前的孙英拢了拢身上的披风。
“又要过年了。”赵景月跟着感叹了一句。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又要过年了。
今年已经是来到这里过的第三个年了,然而,他们一家三口,只有在去年过年时在一起。
第一年战乱,今年又是战乱。
然而,今年还与第一年不同。
之前在家中,至少还有赵阿爷一家人陪着一块儿过年,尽管那一年闹了山匪,过年还不能过得太喜庆,门前的红灯笼也不能挂,但和那一大家人在一块儿,却也是极为有趣的。
比如,她期盼着大年初一的压岁钱,没多少钱,拿到手后却还是很开心。
又如,大年初一原来要捡柴,就像李氏说的,说不准就是那一年柴捡得好了,家里进财了。
等等。
一大家子人在一起,热闹且开心。
今年他们要在都城过年了,这么想来,还多少有些凄凉。
“书信来往慢,北境路远,也不知道你爹收到咱的回信了没有。”
“不知道……”
远在北境的赵年才和上官瑞泽被暴雪所困,信件都在平州。
等他们能看到信时,恐怕得等到将安北城攻下来之后了。
“娘啊,都要过年了,咱出去逛个街呗?看看买点什么东西回来,顺便给每个人都整套新衣裳啊?”赵景月提了意见。
天天在这府上待着无聊,不如出去逛一逛,当作散心也好。
孙英应了:“行,明日出去逛逛,正好你再去木莲那儿买些点心给那明真大师送去。”
赵景月近日来都会送些糕点去梵灵寺,即便见不到明真的面,也能找到妙智小和尚。
自从赵景月送糕点来后,妙智便再也没偷跑到外面买糕点了。
他见到赵景月时,肉眼可见的高兴,每次都主动地说出明真在干啥。
这小和尚,说他有心眼吧,一个糕点他就能将师父给出卖了。
说他没心眼吧,赵景月又无法从他嘴里套出明真具体在哪儿。
赵景月每次都只能悻悻而归。
翌日。
一大早,赵景月是被瑾安的哼唧声吵醒的。
她隐隐约约听见孙英在教训瑾安:“你不穿好衣服,今儿出去玩不带你!”
“啊!带!”瑾安哼哼唧唧地撒娇。
这小家伙刚从床上起来,当然是不冷,闹着不想穿厚衣服。
那一层又一层地裹着她,她走路都不好走,双手再一摇摆,活像只企鹅。
不对,加上瑾宁就是两只。
瑾宁正坐在床边,木愣愣地看着前方,估计是刚醒,还没清醒呢!
这模样和赵景月刚刚的姿势一模一样。
赵景月翻身起来,一巴掌拍在了瑾安的屁股上,故作凶悍道:“快穿衣服,不然揍你!”
瑾安一瘪嘴,明明都已经揍过了!
这一巴掌虽然不重,却起到了效果,瑾安老实地穿好了衣服。
一家四口刚起床,门外等着送洗漱的人便进来了。
洗漱完便是轮到送早饭的人进来了。
今日早饭是莲子粥。
赵景月对这一招很是受用。
怪不得人人都想成为富家少爷,富家小姐呢!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谁不喜欢啊!
她喝着粥就笑了出来。
“傻笑啥呢?”孙英好奇,这丫头怎么喝着粥就笑了起来。
“好喝!”赵景月顺嘴接了一句。
如若她说出自己的想法,定会被孙英嘲笑一番,倒不如作罢。
吃过早饭,准备出发了。
今日还在飘雪,院中的雪都已经被府上的下人清理干净了。
但出门了,还是得打伞才是。
临出发前,孙英在院内检查众人穿着装备是否齐全时,却没瞧见赵景月和立夏两人。
“景月呢?还没出来?”她朝着屋内喊了一声。
“来了来了!”赵景月的声音传出来,却没见着人影。
孙英和立春一手牵着一个小的,打着伞在院里又等了一会儿。
门总算开了。
只是从屋内走出来的却是个“翩翩公子”,立夏撑起伞跟在后面。
这位小公子身着一身青黑色锦袍,眼眸清亮,鼻梁高挺,眉宇间既有男性的英气,又有女性的柔美。
孙英眼前一亮:“哟,还真有模有样的。”
“还成吧?”赵景月下巴一抬,双手背在后面,朝着孙英走来。
她这件男装是从立恒县出发时,临时想带上的,男装在路上总是要比女装行走方便一些的。
但路上三个保镖保护着他们,她都没有机会换上男装。
今日算是来到都城第一次纯粹地逛街,她便突发奇想,穿男装出门,便不用守那么多规矩。
赵景月这两年吃得好了,营养跟上之后,个子也窜起来了些,脸上身上都有些肉了,不再如之前那般瘦弱,能勉强撑起这身男装。
再加上她五官本就似赵年才,穿上这身锦袍还像那么回事。
这丫头虽说不如之前那么黑了,却也还不算白,倒也不会衬得她是个白脸书生的感觉。
最省事的就是,赵景月这前面发育较慢,连束胸都用不上。
立夏还在屋内给她扎头发,替她描了个英气的眉形,让她看上去更帅气一些,这才耽误了些时间。
瑾安和瑾宁从没见过这样的赵景月,却还是凑了上去。
“小姐,好英气啊!”立春忍不住赞叹道。
赵景月故作愠怒的神色:“诶!是帅气!还有,该改口了!”
“啊?”立春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改什么口,还是立夏在旁边小声提醒:“现在是公子。”
立春抿唇一笑,朝着赵景月半蹲行礼:“是,公子!”
“立夏,快把披风给她披上!”孙英吩咐道。
赵景月其实想拒绝披风,她这衣袍里加了两件保暖内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