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对账

赵景月刚说完这话,一个叫灵儿的姑娘就过来了。

这个灵儿也是黄夫人送来的。

“掌柜的,咱店里还招人不?”

如今店铺里的人已经够了,不管是大堂还是后厨的人都不少了,这都快赶上一家酒楼的人员配置了。

赵景月没直接拒绝,反问:“怎么了?你要引荐谁?”

灵儿抿了抿唇,有些难以启齿地开口:“我,我弟。”

“你弟?”赵景月仔细打量了一下灵儿。

她记得灵儿的年纪就不大,好似才十四吧,她弟弟怎么的也不过十三。

“你弟多大啊?”

“十一。”

哟,和自己一般大。

赵景月一问细节,灵儿像是遇到了个千年难遇的正主一般,从她的身世到如今的遭遇全都吐露出来了。

灵儿和弟弟小钦自幼丧双亲,两人为了活下来,入了奴籍。

“那你弟弟如今在何处?”

“在牙行。”

小钦这个年纪很尴尬,虽说岁数不小了,但因为从小没吃到什么好的,个子较小,一般人瞧见了都看不上他,不会花钱买他。

而灵儿这会得以入了黄夫人的眼,都是因为她之前就是人家府上给小姐送餐的,也算是有过端盘子的经历。

赵景月挠了挠头,在牙行,那不就又得花钱买回来。

更何况如今店铺已经住不下了,一共就四间屋子,十个人住都是挤着睡的。

赵景月在这儿考虑着呢,旁边的大山也走过来。

“怎么了?工钱不对吗?”

赵景月刚开口问,大山又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和灵儿刚刚一模一样。

“这是干啥?”

大山又开始聊起了自己的身世。

他逃难至此,同行的妻子也在牙行。

“我不要工钱,只求掌柜的帮帮忙!”大山将银子放回了桌上,接着就要跪下的架势。

赵景月都准备从凳子上窜起来了,得亏一旁的上官瑞泽手快,将他扶住了。

今日是咋了?多发二钱银子让这些人觉得她太好心了?

“我这店铺也要不了这么多人啊!”

虽说这几个人用起来还算可以,干活也积极,但她也不能买人回来养着吧?

“掌柜的,我就是这么问问,若是不行……”

灵儿话没说完,赵景月突然灵光一闪。

“等等,我没说不行,这事儿容我想想。”

只要能考虑,至少还是有机会的。

“多谢掌柜的!”灵儿和大山一同道谢。

赵景月并不是发善心了,而是她在刚刚那一瞬间想起了何友思给她的建议,将鸭货单开一个铺子。

卖鸭货的铺子就不需要多大了,上个月正好挣了钱,拿来投资新店铺。

隔壁不是一直没人吗?她打算明日和黄夫人对完账回来之后,找人问问隔壁这铺子是谁的。

“不过先说好啊,我不是答应了你们,而是考虑一下。”

两人猛地点头。

“再者,你们也知道我店铺的规矩,不得往外泄露秘方,万一你们找来的人出来什么岔子,我可是不会留情面的。”赵景月做事还算是严谨的。

丑话说在了前面,日后这些人若是惹了什么麻烦事就不用顾忌太多了。

两人又同时点头。

他们怎么可能会惹麻烦。

且不说他们的卖身契在赵景月手上,根本就不敢乱来。就算是卖身契没在赵景月这里,就凭赵年才的身份,岂是他们能得罪得起的。

赵年才疼闺女的事儿谁人不知?万一到时候脾气上来了,抡个火炮就来了,他们还想活下去。

赵景月第二日一早便跟上官瑞泽出发去了立恒县,和黄夫人对账碰头。

虽说黄夫人拿到手的就只有一百五十两银子,对她来讲,这点银子也不算什么。

但黄夫人就是高兴啊,她还从来没有开个铺子第一个月就挣钱的。

这回前期请匠人这些她都没细算,反正就看见了眼前挣了一百二十两银子回来。

更何况她是亲眼见到了那店铺忙碌的样子,照这么下去,也算是一笔稳定的收入了。

赵景月也没料到黄夫人会这么高兴,她还以为这都入不了黄夫人的眼。

“黄夫人,这生意小了点,等以后若是有什么大的买卖,咱再一块儿合作!”

“成!”黄夫人一脸慈祥地看着赵景月,忍不住夸奖道,“景月可真是聪颖啊!”

“多谢黄夫人夸奖!”

“这铺子啊现在是千洛的了,以后你和她对账即可。”

黄夫人忘记告诉赵景月了,这店铺是黄千洛的陪嫁铺子,也是想着两人都在县城方便些。

黄千洛嫁过去了,那是未来的当家主母,县令穷酸,一大家子人的开销就靠那点俸禄怕是不够的。

黄千洛有个陪嫁铺子在挣钱也能给家里填补一些。

“好!”赵景月自是觉得这样更好,只是她才想起,上回念叨说去给黄千洛送信的,邀请人家来参加满月酒,这几日忙活着又给忘了。

对完账,见到了了黄夫人之后,得了提醒才终于想起来。

黄夫人话题一转:“听闻赵夫人生了龙凤双胎?”

“对,下个月初三家里办满月酒,黄夫人若是得空,还请来赏个脸。”

“得空得空!定来贺喜!”

如今店铺里的人够,赵景月也不着急回去,和黄夫人吹了一个多小时的牛,这才紧赶慢赶地往回走。

出了义邰镇大门,赵景月掀开车帘,轻拍了一下上官瑞泽的肩膀:“我想起来一件事。”

“怎么?”

“你之前将一位故人葬在了县城外……”赵景月后面的话顿住了,她本想问需不需要挪坟,毕竟这荒郊野岭的,祭拜不便不说,也怕被野狼这些翻出来了。

但这么就过去了,尸体也不是存放在棺材里的,早就腐烂了,这坟也不好迁。

上官瑞泽只回头瞧了她一眼便知这人在纠结什么。

“无妨,心中有他即可。”

“那人到底是谁?”赵景月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

上官瑞泽沉默片刻,回答:“我爹的死士。”

只要提起上官瑞泽身世相关的问题,只要赵景月不问,他就不会再说下去。

赵景月也不会刨根问底,毕竟每提一次,就相当于是在往上官瑞泽的伤口上撒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