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侄女四面楚歌,又没帮手,就只能说些狠话。
正巧要招待的客人来了,也就不跟她浪费时间。
喊人备好玉石,大步流星过去迎客。
等他们先去谈判时。
阿米娜舅舅得知消息也来了,知道被人捷足先登,气的想骂脏话。
但他还是克制住了,这会说啥都是火上浇油。
再说了,她年轻本来就经验不多,怎会想到这么恶毒手段?
自己不也没发现异样吗?
说起来,还是他失误更大。
安慰她两句后,忽地想起什么,让她在这等着,自己则去找人。
那天跟市文化局的人一起吃饭,在私房菜馆子里,曾见过昨晚跟贺佑谈笑风生女同志,好像也是个翻译。
虽没领教过她的水平,但现在死马当成活马医。
小年轻之间的情情爱爱他不懂,但姐姐姐夫往他们公安局投了那么多钱,改善了公安环境。
贺佑总不会见死不救。
对方谈判还要一个多小时,时间来得及。
他利用最短时间找到贺佑,跟他说了下来意。
他们住的招待所,跟叶穗的落脚地不远,贺佑也知道此次谈判重要性。
客户被抢,出口的玉石数量就要锐减。
矿厂职工未来一年的收入待遇就要降低,那边民风淳朴,他没少受到大家照顾。
想到这儿,他没任何犹豫就答应了。
“您先过去拖延下时间,我马上就去找她,如果没特殊情况的话,一定带到。”
阿米娜舅舅点点头。
叶穗昨晚工作到凌晨两点,还没睡了多久,就听见房门被敲响。
趿拉着拖鞋,开门见到的就是一张焦急面孔。
贺佑说明来意,叶穗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贺佑是她永远偏心的存在,别说只是帮个小忙,再比这困难十倍,她眼皮都不会眨一下。
简单洗脸梳头,穿了个稍微正式点的衣裳,随他一起去。
他们招待的地方,跟她住的招待所离得不远。
她紧赶慢赶,刚到那,就撞见了阿米娜三叔带着谈判好的客户出来。
双方神色轻松,看来结果不错。
已经晚了吗?
男人看见叶穗后,大老远就笑着迎来。
这人比较有远见,先前就让手下跟她搞好关系。
他以为叶穗此次前来,是有其它的翻译任务。
哪儿会想到她是侄女这边请来的救星?
“你好,你好!”
叶穗跟他不熟,但对方这么客气同自己握手,出于礼貌也就回应了。
阿米娜舅舅就在这时候来的,大老远见二人握手,心里一咯噔。
别介好不容易来的希望,也是对家的熟人吧?
但一看贺佑在那,心头的大石落下。
跟阵风似的赶过去,一屁股挤开讨好的男人,抢着握住她手,为表欢喜,还双手摇了下。
“贺佑,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叶同志吧?也不替我们介绍介绍。”
贺佑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简单介绍了双方情况,余光瞥见人家外商要走,递给叶穗一个眼神。
别的翻译口语不错,准确率高,但叶穗呢?
她不止业务过关,早年在国外留学的经历,丰富的不止是能力,更多的是阅历。
对方国家的文化,生活小城镇的习俗,每个季节的景色、好吃的食物,她都如数家珍。
叶穗跟他们谈论起那边的奶酪,哪个庄园的红葡萄酒好喝,再讲起大雪纷飞时圣诞节的火鸡。
只要不是涉及国家利益,这种私人翻译,叶穗总能游刃有余地处理好。
现在国人跟相关单位,对外国人以及外商,有种天然的畏缩。
很少有叶穗这种,大大方方,自信开朗的样子。
一场谈判下来,降低了对方的防备不说,在谈笑风生中,就把生意敲定下来。
阿米娜三叔这次为抢她的生意,确实下足了功夫,从别的玉矿拿到成色不错的玉石做展示。
但说实话,同等质量的东西,相同的价格,人家要谁的不是要?
更何况,叶穗跟他们相谈甚欢,脾气相投,还约好临走前当翻译带他们爬长城,喝豆汁儿。
在这种滤镜下,为何不选她呢?
阿米娜三叔还有好些玉石没展示,好些彩虹屁没来得及说,从进来到他们相互拥抱着结束,连带半个小时都没到。
就,就这么结束了?
“叶,约好了,三天后不见不散!”
叶穗跟他们握握手,露出标准的八颗牙,梨涡浅浅地笑道,“好啊!”
双方出去后,阿米娜三叔终于从,叶穗不是我方阵营,已经投到敌方怀里的打击中清醒过来。
他抢了侄女的翻译,所以这些人就抢了自己看好的翻译吗?
助手低声提醒,才将他从打击中唤醒,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来,快步迎向自己的客户。
“对不起,我们已经商量好了,今年的玉石采购还是跟以往一样,不能选你们,日后有机会再合作。”
外国人礼节性的跟他握握手后,热情同叶穗告别。
这就……没了?
以往哪次不得唇枪舌剑两场,互相压压价再敲定?
今年这么干脆,难道是因为叶穗在的缘故吗?
惊呆了在场众人。
阿米娜舅舅,此刻还是呆若木鸡样子,这就结束了?
困扰他,折腾他这么久的难题,人家上场就这么会儿功夫,就谈妥了?
“谢谢,谢谢!”
男人一个劲道谢。
“不用这么客气的。”
抽回手看了下周围,“阿米娜呢?”咋没看见那姑娘?
“她……”她舅舅刚要解释,阿米娜气喘吁吁地声音随之响起,“人来了,来了!”
她还真找来一个翻译,可惜有点晚了。
现在会议室大门开着,所有人都站在外面,她心里升起不太妙的念头。
该不是她来的太晚,生意结束,人家都走了吧?
这么说,他们不战而败了?
这次出来谈生意,是她央求好久才得来的机会,早知道还不如让她爸来呢。
懊悔失望充斥,她眼眶都红了。
“好端端干啥哭鼻子?
快来感谢人叶同志,要不是她及时救场,咱们真要吃哑巴亏!”
舅舅拉着她,跟她说胜利了,阿米娜才看见叶穗在场。
听完她救场经过,得知多亏人家在,她们才得胜。
是该谢谢她的,但不知为何,心里还是不好过,见面几回,好像时刻都在提醒自己。
她哪方面都不如人家。
她本就是骄傲的,又是在爱慕对象面前,谁乐意被比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