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乔欲言又止,一骨碌爬起床,跑去卫生间。
“难道她认出我了?”乔路白看着卫生间关上的门,喃喃自问。
卫生间里,穆乔洗了一把凉水脸,她的意识清醒了几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喃喃地问,“是他吗……?”
“咚咚咚……”卫生间外传来敲门声,紧接着是乔路白的声音,“穆乔,今儿我们要去拍结婚照,你快点。”
“好!”穆乔应声,刷牙洗脸,心里的问号一直未消。
要和没有感情的人结婚,穆乔自是高兴不起来,心底却有一种感激的情愫在作怪。
这种感激和昨晚的梦有关,只是,她依旧确定不了。
乔路白察觉到今儿的穆乔和昨天她完全不一样。
她没有闹腾,没有坚持要回家,甚至乖乖地和他一起试婚纱,拍婚纱照,样样都很配合。
乔路白心里有些质疑,“难道只是因为那个愿赌服输的凭证?”
身为军人,穆乔是言而有信,但她的顺从太过了。
尤其,她对他的情感已经被消融病毒遏制,不配合才应该是正常的。
偏偏她事事配合他,而且尽善尽美。
两天后,结婚宴上。
乔路白穿着帅气的军装,整个人英俊优雅,风度翩翩。
穆乔一身白色婚纱,清丽亮眼,惊艳全场。
婚礼整个流程下来,穆乔都快累趴下了,她感觉这结婚比训练还要累人。
尤其给乔家长辈敬茶的时候,她脸都笑僵了。
她不想笑的,可乔路白说如果她不笑,外公看到就会怀疑。
乔路白的外公已经病入膏肓了,刚刚给他老人家行礼的时候,外公都插上氧气了,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穆乔看后眼眶泛红,心里很不好受,尤其,今儿她结婚,妈妈没有来,只有爸爸和穆晴来了。
穆晴说:“妈妈对二姐的死很介怀,有点误会大姐了,但是妈妈又说希望大姐幸福,不要像二姐那样在无爱的婚姻里挣扎,她觉得是自己没有做好表率,才害得大姐和二姐都要经历无爱的婚姻,她很惭愧。”
在穆兰被害的事情上,穆乔很是愧疚,但她不能理解,妈妈为什么总是坚持不该坚持的?
乔路白似乎感受到穆乔心里的纠结与难过,凑近她,在她耳边嘀咕了一句,“五点钟方向,有双眼睛一直盯着我们。”
穆乔闻言,视线不自觉的投了过去,正巧对上一双深邃幽沉的蓝眸。
“别看了。”乔路白不着痕迹的拽走穆乔,压低声音问,“你感觉他是谁?”
乔路白有意看了众人一眼,对着祝福他和穆乔的军门首长、战友致敬问好。
穆乔因为他的这个问题,神色显然地愣怔了一下,脸上还维持着微笑。
“蓝眸,外籍人,好像是w国的,”她靠近乔路白一些,声音很小,似在撒娇。
乔路白顺势揽住她的腰,面向所有祝福的亲朋好友,勾了勾唇,嗓音清亮,磁性醇厚,“各位领导,各位长辈,各位战友、好友,不好意思,刚刚爱妻说不太舒服,我先送她回天路居休息。”
话落,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将穆乔拦腰抱起。
哇!
新郎新娘当众秀恩爱,还公主抱,好幸福啊!
全场轰动,每个人都喜笑颜开,唯有一人脸色冷沉,眸色晦暗不明。
穆乔俏脸通红,只能把脸埋进乔路白的胸膛里,不看任何人。
乔路白故意走得很慢,眼角的余光一直在留意那双与众不同的视线。
他不是招摇的人,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了招摇的事。
这份故意招摇或许能让那个对穆乔心怀不轨的人冒出头来。
从乔老的枫林居到乔路白的天路居有1㎞路程,这一路上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警卫员见乔路白抱着穆乔出来,立刻就去备车,却被乔路白喊住,“不必了,我们走着回去。”
出了所有人的视线,穆乔就要撤离,身子却被乔路白牢牢地禁锢在怀中。
她抬眸,看了他一眼,小声的问;“还有人看?”
他低头,凑到她唇边咫尺之遥,英气的剑眉挑了一下,“那双眼睛还在,只是归于暗处。”
“是西岚?”穆乔的声音更低了,脸上的神色异常愤怒。
“难说。”乔路白眸子幽暗了一层,“也有可能是媚主,西岚那么警惕,不会这么轻易地露面。”
穆乔闻言,愣然地看着他,“媚主也会易容术?”
“他们都是一路人,会易容术不奇怪。”乔路白缓地勾唇,菲薄的弧度,衬着他带笑的黑眸,颇为性感睿智,“媚主只是一个打前锋的,不足为惧。”
穆乔有些疑惑了;“我们提前出来,不是请君入瓮吗?”
“不是。”乔路白加快了步伐,“我只是单纯的秀恩爱,让那人看到该看到的。”
回到天路居,乔路白就去了书房,穆乔却被晾在新房里。
她一点都不觉得难过,反而很自在。
她甚至在心里默默祷告,“希望乔路白今晚睡书房,别进婚房。”
如果乔路白非要进婚房,那她必须和他约法三章。
在他们培养感情的时候,他不许强迫她做任何事,更不能有任何身体上的接触。
倘若他不答应,她就搬去隔壁侧卧,与他保持距离。
有了妈妈和穆兰不幸婚姻的前车之鉴,穆乔越发觉得两个人要长久的在一起,就得有感情。
所以,她和乔路白之间只有擦出爱情的火花,才能真正的在一起。
做了决定,穆乔也就没有太多顾及,换婚纱卸妆。
洗完澡,她困乏得紧,倒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书房里,乔路白正在和卢峰通话。
“卢大,今晚婚宴上,我可能发现了大鱼。”乔路白不敢用肯定句。
卢峰一听,顿时严肃了表情,问,“这次是谁?”
乔路白思索了一下,说出那人的名字:“我大姑乔丽前夫的儿子慕斯里。”
卢峰慎重的问,“你怎么会怀疑他?”
今晚参加婚宴的时候,慕斯里还给卢峰倒酒了。
当时卢峰留意了慕斯里,觉得这个外籍帅哥很端庄,有素养,难道他眼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