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胖子本来就胆小。
大意?
那根本不存在。
手里拿着八卦镜护身符,全身缠满了鸡血红绳,罗胖子是全副武装,哪怕走在最前面,也恨不得用的后背贴着我的前胸。
从前的背后灵,现在,这是改成护心镜了?
我轻轻把他推开——小心谨慎是可以的,但也不至于这么害怕。
来到地下室入口时,从黑漆漆的地下室里吹上来一股阴风,同时还有咯咯咯的怪笑声。
罗胖子全身一激灵,脚步顿时变得迟疑起来。
他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罗盘,磁针现在摆动得极其剧烈,同时闪烁出淡粉色的光芒,显示着目标就在
“我来。”
轻轻说了一声,我将罗胖子向后拽了下,然后指着黑暗的地下室轻声唤道:“十八。”
黑色旋风呼啸着飞进了地下室,之前还在
现身的十八没有片刻停顿,直奔着楼梯后面绕了过去,紧接着便是噼噼啪啪一连串的放电声。
但这电击并不是十八所释放的,而是藏匿在楼梯
秦海山的致命失误就是,他以为赵显贵是被电死的,所以化鬼之后就会害怕电,但其实刚好相反,鬼祟的死因往往会成为它们的武器和杀招。
就比如那些被水淹死的人,他们会化身成水鬼,同样用水去攻击活人。
而跳楼摔死的,就会使用附身的手段,或者贴在活人耳边不停碎碎念,魔音灌而蛊惑人跳楼。
被火烧死的,也会利用各种火灾爆炸去杀人。
原因也很简单,这些鬼要用这种方法完成替死,他们想让“替死者”和他们拥有一样的死法。
基于这一点,那个赵显贵在化鬼之后便更倾向于使用电击。
当然,电不能凭空出现,所以袭击秦海山的时候,赵显贵利用了秦队手里的电击枪,而现在面对同样是精神体的山神十八,赵显贵就直接释放精神电击,就像五行法术一样。
只可惜,这只鬼的道行还是太低了,根本不清楚五行生克,只凭本能在攻击。
十八根本不惧怕电击,甚至是越电越舒服。
没一会儿,十八就搞定了赵显贵,叼着个断掉的鬼脑袋出现在楼梯
“灭了吧。”我摆手示意。
十八也没客气,咔嚓一口咬下去,直接把赵显贵的鬼脑袋咬了个细碎。
变形的脑袋迅速变成了黑灰,在十八嘴边消散开来,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罗胖子那边又看了眼罗盘。
现在磁针的摆动明显弱了,警示灯光也不再闪烁,不过磁针并没有归位,说明赵显贵化鬼的根源还没有找到。
没有了表面威胁,我和罗胖子也没什么可顾虑的,到了地下室继续拿着罗盘到处找,在磁针反应最剧烈的地方,我们从几个破土框
罗胖子伸手把十字架拿出来,然后凑近罗盘测试了一下。
罗盘磁针反应剧烈。
其实就算没有罗盘,我也一样知道这十字架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原因和从前一样,就是一种没来由的直觉。
轻轻拍打了一下表面的灰土。
见还是没擦干净,罗胖子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块布,使劲在十字架上来回擦拭。
在罗胖子的努力下,十字架终于露出了它的本来颜色。
这是个亮银色的十字架,主体依然是受难的耶稣被顶在十字架上,但不同的是,有一条蟒蛇从耶稣的双脚向上盘绕,大蛇的脑袋出现在耶稣头部的上方,正居高临下俯瞰耶稣,张开血盆大口,好像要将耶稣吃进肚子里。
罗胖子拿着十字架纳闷道:“这东西,看着有点邪门,这个造型,一般的基督教徒应该没办法接受吧?这蛇都要吃他们大爹了。”
“别乱说话。”我笑着拍了下他的脑袋,但其实心里并没怎么当回事。
可能是那些传教士做的恶心事太多了,也可能因为他们高高在上的排他性教义,再加上西方人那种伪君子真强盗的丑恶嘴脸,让我对基督教向来没什么好印象。
罗胖子也知道我就是表面说说,所以只是嘿嘿一笑,便继续拿着十字架翻来覆去地摆弄研究起来。
从地下室里出来,守在门口的余涛就急忙挥舞了一下手电,急切地问:“这么样?有发现吗?”
“已经搞定了。”我抬手回应道。
罗胖子小跑出来,晃了晃手里的十字架说:“就是这东西惹的麻烦,你见过它吗?”
余涛凑进了仔细看了看,然后蹙眉摇头说:“没见过,这跟儿童拐卖案有关吗?”
“你信鬼吗?”罗胖子不答反问。
余涛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显然是不太相信的。
罗胖子看出了余涛的心思,所以也没解释,就拍了拍余涛肩膀说:“那就算了,先送我们回市里,赵富贵的事已经搞定了,回头你要有时间,就过来跟村里人说一声,让他们把这破房子拆了,留着就是个祸害,听见没。”
余涛并不知道罗胖子的底细,所以很认真地听完,也认真地点头答应。
因为胖子说得都对,所以我也没去拆台,就让罗胖子威风一把,默默地坐进车里。
回到市区,我们还是去了医院想跟秦海山说一下结果,可到了医院才得知,秦海山竟然自己出院了。
我很吃惊,但想一想又觉得是情理之中,既然已经治不了了,那剩下的时间留在医院里也是浪费,不如去些想去又没时间去的地方转转,让生命最后的一段时间尽量精彩一些。
给秦海山打了个电话,得到的回答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他说:“既然只剩最后一个月了,那就别躺在医院里了,世界这么大,我还没出去走走呢。”
“所以,你想出国?”我问。
“不。”秦海山回答得很快,他说:“咱们国家就够大了,之前出差都是工作,没时间看看大好风光,现在正好时间充裕了,就想四处走走,看看山川风景,正好现在这个时间南方也不热,去广西、广东、海南走走。”
我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那就注意心脏,别太累了。对了,关于我那个同学,陆澄,她不辞而别的事情,现在能告诉我了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