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和人心之间的缝隙?”我不禁皱起眉头,并不是他说的这些不好理解,而是他的朋友可以进入这个缝隙,还可以实现瞬间移动,这已经完全超出了我对鬼神的理解。
在我看来,无论鬼还是神,都只是精神层面的存在,它们对物理层面的影响十分有限,就算要产生影响,也必须借助现实中的人或物。
而现实中的人想通过鬼神的精神空间进行物理层面的位移,这根本不是随便念两句咒语就能做到的。
不可能,起码以我目前的见闻,我觉得这事绝对不可能。
“你是在骗我吧?”我怀疑地问。
“没骗你,我亲眼看到了,而且对这种现象做出了一种猜想,并且最终得到了验证。”
徐晓谦说到这里便停住了,像是在出题考我,让我来进行回答。
我实在想不出这种移形换位的原理究竟是什么,更别说去验证它。
在精神空间中完成物理层面的位移,这太过天方夜谭了,除非我们所处的这个物质世界本身就是虚假的。
又或者……
忽然,我好像想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你的这个朋友,他本身就不是活人吧?”我尝试着用提问的方式进行回答。
徐晓谦的笑容渐渐收敛,随后轻轻叹了一口气,眼神中仿佛带着些许哀伤。
“我……猜对了?”我皱着眉低声问。
徐晓谦并不急于回答,而是反问我:“你觉得,一个人小时候被闪电击穿心脏,停止了心跳呼吸,然后被他爷爷带去山里修养一个月,再下山之后就活蹦乱跳,并且有了阴阳眼,可以直接看到鬼,还通晓阴阳五行道术,能飞天遁地,移形换位,这是怎么回事?”
“只有一种可能,他是鬼。”我不假犹豫地回答道。
“但所有人都能看到他,感觉他跟活人没有任何两样。”
“他能吃东西吗?”我问。
“能,而且吃很多,但……”徐晓谦再一次顿住了。
我大概能猜出结果了,于是猜测着补全道:“你后来去做你们曾经一起吃过的饭店,发现他点的东西只是表面看起来吃掉了,或者在你眼里是吃掉了,但在饭店那边看来,他点的东西其实一口都没动。”
徐晓谦轻轻点了点头,用带着些许伤感的语气说:“这就是我们后来验证出来的结论——我的那位朋友,他并不是活人,从我认识他的第一天开始,他就是鬼,从始至终都是一个极其特殊的鬼魂。”
“你有在他面前提过这件事吗?”我试着问道。
“他是鬼魂这件事吗?当然提过。”徐晓谦回答得很干脆。
“他完全听不到,对吧?”
“对。”徐晓谦点了点头,轻声继续说:“他完全无视了我的问题,就像根本没听到,其他一些能让他意识到自己不是活人的问题他也会自动忽略,有时候他甚至会进入一种类似白日梦的冥想状态,这种状态会持续很久,然后突然凭空消失,过了很久又突然出现。”
“那他现在还在吗?”我十分感兴趣地问道。
“在,我知道他家,在河省临县,不过能不能见到他,这个得看运气。但以你的情况,也许去到那里一眼就能看到他。”
说着,徐晓谦忽然再次露出笑意,朝我扬了扬下巴说:“对了,他的名字和你一样,也叫常乐。他说,他还有个师傅,同样也叫常乐,但我并没有见过这个人,他和我提到的绝大部分他的熟人我都没见过,倒是经常看见一只黄鼠狼在他身后跟着,他说那是一位千年大仙,他平时喜欢喊它黄哥。”
我越听越是觉得有意思,甚至想现在就去临县见一见这个和我同名同姓的鬼魂,本来都不想再写小说了,现在创作的激情好像再次被点燃。
一个鬼魂所在的世界,一个纯粹的精神世界,那里一定比现实世界更加丰富多彩,充满了各种离奇的东西。
最重要的是,那个世界离奇,但却极具真实感。
收回乱飞的思绪,我看向徐晓谦问:“所以,你是想我帮忙超度你那位朋友吗?”
“超度?”徐晓谦显得很是惊讶,接着连连摆手说:“这可千万别有这种想法,也千万别去尝试。就像你说的,鬼是存在于精神层面的东西,而他的精神世界牢不可破,可以说是无懈可击,你根本没办法击穿他的精神防线。”
顿了顿,徐晓谦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忽然高高翘起嘴角说:“有一次,他跟一个和尚去了福省一座寺庙,庙里有三个和尚看见他了,就想给他进行一场超度法事,结果法事进行到一半,那三个和尚突然灰头土脸地逃了。”
笑了两声,徐晓谦继续说:“后来一问才知道,我那朋友在精神世界里和那三个和尚辩经,给那三个倒霉和尚辩崩溃了,直接还俗了,庙都不要了。所以,你最好别想着超度他,小心最后被拽进他的精神世界里,到时候出不来可就麻烦了。”
“你进入过他的精神世界吗?”我越发好奇地问道。
做了个深呼吸,徐晓谦点头说:“进入过,被困了一段时间,差点在里面闹出精神分裂,现在多少还有点后遗症。”
“怎么进去的?”我连忙追问。
徐晓谦轻蹙眉头说:“有一次我去调查一个农村的邪教组织,在山里遇到暴雨,过吊桥的时候不小心掉下去了,还好被附近村民给救了。然后我昏迷了整整半个月,就在昏迷的时候进入到了他的精神世界里。在那里,我成了一个有着分裂人格的隐世高手,会各种道法咒术,厉害的不得了,我自己差点沉迷进去。”
“这么神奇?”
“可不是嘛!”
“那后来是怎么出来的?”我好奇追问。
“后来我在他的精神世界里成了宗教管理局的局长,忙得头发都秃了,突然觉得好累啊,不想干了,好像辞职去旅行啊,然后就醒了。”
我听后噗嗤一笑。
“所以,你现在是梦想成真了?”
“应该说是水到渠成吧,因为我在认识他的时候,本身就是特殊宗教事务管理局的科长。现在都过了20年了,升个省分局局长已经算慢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