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急忙忙的走出包厢,小跑着前往卫生间的方向。
包厢外的冷风驱散了一些酒气和黏腻感,也让她的思绪更加清晰了一些。
她在卫生间洗了一把脸。
冷水顺着脸颊滑落,她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皱紧了眉毛。
想过小陈总会为难,没想到他比资料里写的还要难缠。
甚至是危险。
再次回到包厢的勇气都没有了。
江云意无措的靠在洗手台上思考着对策。
她头晕的厉害,是喝醉了无疑。
现在强撑起的清醒也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她失魂落魄的走出去,正好跟刚从卫生间转角走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我……”
“你没事吧?”
两道声音同时想起,江云意惊愕抬头。
而后者的身体也骤然一僵。
“云意?你怎么在这?还……还醉醺醺的?”
薄妄担忧的声音从头顶响起,肩膀被人禁锢住。
江云意挣脱开他的怀抱,后退了两步。
今天早上刚见过,没想到会这么巧。
只是她现在没有精力和薄妄絮叨,错开身朝着他相反的方向离开。
薄妄盯着她的背影,来不及阻拦江云意便进了包厢。
他隐隐猜测不对劲,跟了上去。
走到江云意的包厢门口,他贴着门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江总不诚心那这合作我们也没法谈了,之前你们公司的陆经理也来找过我,看来我还是把机会让给他吧。”
“你说喝酒我也喝了,你还想怎么样?”
江云意充满怒气的声音穿出来,薄妄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她以前什么时候需要自己出来喝酒谈合作?
而里面将要发生什么,他太清楚了。
江云意要被欺负。
薄妄直接把门推开。
江云意和小陈总的视线纷纷望去。
薄妄径直坐到江云意的旁边。
“有什么合作,我来谈吧。”
小陈总似乎疑惑了一下二人的关系,随后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恭敬起来。
“妄哥?你怎么在这?”
江云意还没反应过来跟前这俩人是认识的。
只见薄妄抬手把合同丢到小陈总身边,解释道。
“小陈总可是我们赌/场的常客。”
江云意听的出来他这声讽刺极重,好奇心不免更加强烈。
小陈总闻言嘿嘿笑了两声,不过是陪笑。
她能看出他眼底的惧怕。
小陈总害怕薄妄。
“听说你在赌场输了不少钱,那些人现在铺天盖地的找你,没想到你还敢大张旗鼓的露面,门外那辆玛莎拉蒂是你的吧。”
小陈总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装作无所谓:“这不是家父非要我来的嘛。”
薄妄烦躁的啧了一声。
他还真是没耐心跟这人废话。
“把合同签了,今天我见过你这件事就算了,否则你那辆车怕是这辈子都开不了了。”
小陈总立马点头哈腰,快速在合同上签了字。
这一幕倒是让江云意不舒服极了。
她喝了半天酒,结果还不如薄妄的一句话。
刚刚她也听明白了。
小陈总应该是在赌场签了很多钱被人追债,而小陈总的父亲显然是不知道的。
虽然心里不是怎么舒畅,但好歹合同签下来了。
也算了结了她心头的一件难事。
江云意捂住疼的要炸开的头,长舒一口气。
“谢了。”
吃了醒酒药,怎么头还是这么疼。
她太需要休息了。
江云意有一下没一下的想着。
她其实清醒了许多,虽然闭着眼也能感受到此刻薄妄炙热的目光正烫在自己的身上。
可是她不想去管,甚至一句话都不想说。
她现在只想赶紧回去睡觉。
“我先走了。”
江云意起身,转身离开。
到了餐厅门口,手腕突然被猛然拉住。
“我有话跟你说。”
薄妄是跑着追出来的,还喘着粗气。
他突然毫无预兆的掏出戒指,单膝下跪。
“云意,你跟我在一起吧,我会保护你,今天发生的事情我保证一辈子都不会再次发生,你知道我一直喜欢你。”
江云意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的后退两步。
好端端的,表什么白。
她叹息一声,声音里满是无奈。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不喜欢你,而且我不会离开陆川的。”
她一提到陆川,薄妄更加激动起来。
“他都成植物人了你还守着他有什么用,是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他能保护你,还是陆鸣在公司欺负你他能保护你?他都做不到,他连清醒的跟你说说话都做不到。”
薄妄攥着戒指的手微微颤抖,眼底猛然一层倔强。
“但是我可以,本来就是我先遇到你的,你本来就是我的未婚妻。”
江云意连连摇头,浑身上下都充满着抗拒。
“不是的。”
薄妄见状心都凉了大半,但比起心凉,他更多的是不解和不甘心。
以前他抢不过陆川就算了。
可是现在陆川都是植物人了。
随便换一个人来都应该会选择他才对。
怎么偏偏江云意一个人拎不清。
“你怎么就不明白吗,我们才是最合适的,我比陆川喜欢你喜欢的还要早,我比他还要爱你啊。”
江云意凝视着他的眼睛,眼底渐渐泛起泪意。
薄妄才不是先遇到她的人呢。
她和陆川可是有两辈子的情意啊。
他的爱怎么可能比别人少。
“你不明白。”
“我跟陆川,不是只有这一辈子的。”
江云意眼神逐渐空洞起来,空洞的瞳孔中似乎还有一丝希望和愉悦。
她的眼前全都是上辈子的场景。
一幕又一幕像影片一样从她面前闪过。
半晌,她才会过什么。
似乎是察觉的自己今天太过失态,江云意敛住情绪。
“薄妄,你不懂的。”
说完她擦干眼角的湿意,本想直接离开。
可是她刚刚没头没脑的话更加激起了薄妄的叛逆。
他站起来抓住江云意的手。
“那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是一辈子,那还有几辈子,就非得是他,难不成他死了你也要跟着死吗?”
似乎这话说出口的时候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薄妄本来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江云意偏要这么固执,一头拴在一颗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