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思渊尾随两个乞儿来到一间荒废的城隍庙。
城隍庙破烂不堪,看上去随时倒塌的样子,里面昏暗,只能看见三道影子,其中两道是两个孩子的,另一道想必是孩子亲人的。
杜思渊见两个孩子有亲人,知道他们安全了之后,便打算抬脚离开的,但他听见里面苍老的声音,停住了离开的脚步。
“咳咳……哪里来的肉包子,你们……你们去偷了?咳咳?是不是?说。”苍老说完就疯狂地咳了起来。
咳的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感觉随时要断气的样子。
只听见拍打背部的声音,大点孩子急忙解释,“爷爷,肉包子不是偷的,是我们赚的,是一个大叔给我们的报酬,我们谨遵爷爷的教诲,我们宁愿乞讨,也不偷不抢。”
“真的?”老者稍微舒服点,转头问向小点孩子。
小点孩子郑重地点头,为哥哥澄清,“爷爷,哥哥说的是真的,我们记得爷爷的教诲,不偷不抢,包子是我们赚的。”
“好好好,好孩子,咳咳咳……无论在任何困境面前,都不能去偷去抢,我让你们打听的事情如何了?”
老者说完又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爷爷,你好几日没吃东西了,先吃包子,等会我再详细给您说说。”大点孩子拿出一个包子,送到老者嘴边。
老者将嘴边的包子,艰难地推开,即便肚子饿得揪痛,即便喉咙拼命地吞咽着口水,他毅然决然地推开包子。
“好孩子,爷爷自知时日无多了,就不浪费包子了,你们吃,吃了就能活下去了,活着找到那人,你们就能活了。”
他反正就是快要入土的人了,就不浪费孩子们的口粮了。
大点孩子决然地梗着嗓音说,“爷爷,你不吃我们也不吃,爷爷死了,我们也活不成了,倒不如跟爷爷一起,省得我们在世间受苦受难,受尽折磨,落到惨死的地步。”
大点的孩子说完,就呜呜地哭泣了起来,小点的孩子也跟着哭了起来,嘴里一直喊着要在一起的话。
老者也跟着低泣了起来,“孩子,你怎么就这么倔呢,爷爷……”老者难过地停下了说服孩子的话。
他在孩子眼中看到决然,知道他们说到做到。
只见大点孩子愤恨地哭着说,“爷爷让我打听的那人,根本就是个废物,他整天留恋花楼,官职也被都城来的将军给弄没了,爷爷把我们托付给这样的人,难道不是将我们送入火坑吗?”
“休的胡说?”老者呵斥男孩,由于过于激动,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
两个男孩吓得乱了分寸,上前扶住老者的身子,很是担忧,哽咽的声音绝望喊着,“爷爷,爷爷。”
杜思渊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老者让两个孩子找的人是他,又听见里面似乎比较危急,于是想也没想地冲了进去。
面对突然冲出来的人,两个小孩吓到了,待反应过来的时候,拽着杜思渊不让他将老者抱走。
“不想他死,就放手。”
杜思渊也冷声呵斥,抱着人到外面光线足的地方,老者太过苍老,事情紧急但杜思渊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老者。
“姜春?”杜思渊从怀里拿了一颗急救丸,迫使姜春将药丸吃了下去。
又拿下水囊将温水喂给姜春喝。
姜春是父亲手下得力的干将,因为断了左脚,因伤退了下来,当时父亲极力劝说姜春留在身边,被姜春婉拒了。
当初父亲还给姜春拿了几百两银子安置,父亲又在军中为他挣得了抚恤银子,按理来说,这辈子生活应该是无虞的。
距离他退下来也不过十年的时日而已,可是如今却生活的穷困潦倒不说,还落魄到无家可归,乞讨为生。
杜思渊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姜春幽幽地睁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杜思渊,喃喃低语叫喊,“少将军?”
“是我,姜叔。”杜思渊握住姜春的双手,给予他肯定。
“少将军,真的是少将军,呜呜……”姜春确定不是做梦时,喜极而泣。
“你别激动,我就在这里。”
“呜呜……好啊好啊,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少将军,了却了一桩遗憾了,可惜老将军……属下没能见着最后一面,委实遗憾。”
姜春又哭又笑,又高兴又难过。
“姜叔,你别说话了,我带你去看大夫。”姜春说完,将人抱了起来,往就近的医馆而去。
两个男孩眼里的也有了希望,安静地跟在杜思渊身后,看上去乖巧安静。
杜思渊接连找了好几个大夫,得到的结果均是不容乐观的,“什么叫准备后事?我需要准备什么后事?你看都没看,就听他咳嗽了几声,就说他得的是痨病?”
“你看了吗?你把脉了吗?你望闻问切了吗?你如此草芥人命的态度,你堪称为大夫吗?”杜思渊眼眶微红愤怒地指责大夫。
“我爷爷不是痨病,我们一直跟着爷爷,我们都好好的,爷爷不是痨病。”
两个孩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解释,奈何怕死的大夫压根不听他们解释,直接将他们给轰了出去。
最后,医馆为了维护自己的声誉,在熙来熙往的大街上宣称,痨病是传染病为由,本着为民众负责的话,将医馆摘得干干净净的。
杜思渊要不是还抱着姜春,又担心无意中伤到孩子,他定会拆了医馆不可。
想当然尔,无良庸医此话一出,他们两丈之内的人群都离得他们远远的。
杜思渊无法,将姜春带回了镇上的家中,让属下,去军营找军医来。
“姜叔,你且安心地在此住下,一会军医就到了,定能医好你的病,你定不是甚痨病,要不然这两个小子能如此康健?”
杜思渊宽慰姜春,让他安心在府里住下。
“少将军,若我有个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