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洛鹏飞马上拨通手机,告诉祁小慧不要害怕,是个乞丐在走廊躲避寒冷。
还说自己要做一碗热汤面给她吃,尽可能为她提供更多的帮助,让她只管放心。
祁小慧半眯着眼睛说好,她浑身无力,实在太困了,放心地闭上眼睛睡着了。
很快,一碗热汤面就端到女乞丐面前,同时拿来的,还有一根点燃的蜡烛。
烛光下,看着面上的三个荷包蛋,女人的眼泪流了出来,吧嗒吧嗒滴到碗里。
“谢谢您,好心人……”
女人声音颤抖,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想着自己在外漂泊了二十年,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关心过她,此刻百感交集。
来自干瘪肚子的难受,让她顾不得太多,这一刻,和着眼泪狼吞虎咽吃起来。
“慢着点……”
一旁的洛鹏飞,看得心里难过,猜想着,她一定经历过了太多的坎坷。
女人和喝最后一滴汤汁,这才抹着嘴,沧桑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要不要再来一碗?”
洛鹏飞担心她没吃饱。
“不用了,谢谢!”
女人从包里拿出一卷纸,洛鹏飞正感觉奇怪呢,就见她扯下一些纸,里里外外将碗擦干净,这才递给洛鹏飞。
“不瞒您说,这是我离家出走二十年来,吃过的最好的一碗面了,真好吃。”女人笑着说。
“离家出走二十年?”洛鹏飞惊呆了。
“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呢?家里才是最温暖的港湾。”
女人自嘲地苦笑了一下:“是呀,这我也知道。”
顿了一下,她抬头看着洛鹏飞,浑浊的眼睛忽然有些发亮。
“如果你不困的话,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吗?”
“好啊,你说吧!我很感兴趣。”
洛鹏飞索性将碗放到一旁,盘腿坐了下来,这样会让女人感到平等。
女人拿出一个水壶,很破旧,上面写满了沧桑和坎坷。
她朝洛鹏飞笑了一下,目光带着自卑说道:“这水壶很脏,我就不让您喝水了。”
洛鹏飞笑了笑,尽量表达出不用客气的意思。
女人喝了一口水,拧上盖子,便讲起了她变成乞丐的经过。
原来,在她离家出走之前,是一个依靠捡垃圾卖废品赚钱的人。
因为丈夫瘫痪在床,两个孩子还小,她便一个人扛起了家庭的重任。
依靠捡垃圾,也能勉强维持家里的开销,吃不好,但也不至于饿肚子。
丈夫对她十分满意,两个不大的孩子,也争着做一下小家务。
然后,天有不测风云,因为一次不幸的遭遇,彻底改变了她的人生。
在一个即将下雨的天气里,在一个垃圾箱旁边,想着捡完这里就回家的她,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了。
刹那间,没经历过这种事情的她,大脑顿时一片空白之中。
直到被人拖拽到垃圾箱后,一双脏手开始扒她衣服的时候,才意识到遇到了流氓。
她是个十分好强的女人,开始拼命挣扎,刚张嘴呼救,就被身后的男人捂住。
两人撕扯了几下,女人就被推倒在垃圾箱后面,男人的力量太大,就像一头牦牛。
“轰隆隆”一阵巨大的雷声响过,天空顷刻间下起来瓢泼大雨。
密集的雨点,浇在女人的脸上,很快衣服也湿透了。
她抹掉眼边的雨水,这下看清楚了,要对她欲行不轨的是个胖男人,也在这一片居住,平时还热情地跟她打招呼。
胖男人淫笑着向她扑去,女人大声呼救,却无济于事,倾盆大雨掩盖了一切。
此刻,她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耗尽了最后一点力气,绝望地闭上眼睛。
她感觉身体被压得难受,依稀能听到男人的喘息,她感觉世界坍塌,一切的完了。
她想到了死,可是又放心不下孩子,还有瘫痪在床的丈夫。
拖着身心疲惫的身体,像个落汤鸡一般地回到家,家人正等着她吃饭。
七岁的大女儿,已经做好了饭菜,虽然再简单不过,却能填饱肚子。
她强忍住泪水,强颜欢笑,吃了一点,便以太累为由回了卧室。
所受的屈辱也没有告诉丈夫,除了让他愤怒和痛苦,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但是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
经过一夜的彻夜未眠,她下定决心,一定要让那个无耻的胖子,付出血的代价。
只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就没人会发现,她依然可以像原来那样生活。
一边捡垃圾,一边服侍丈夫,照顾两个孩子。
她开始计划,暗中观察胖男人的生活轨迹,寻找规律。
有一天,机会终于来了,她带着一把菜刀,闯入独自在家的胖男人家里。
当初强暴她时有多狂,此刻再见到她就有多怂。
他跪地渴求,好话说尽,苦苦哀求,让女人动了恻隐之心。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胖男人趁其不备,突然爬起来夺刀。
两个人撕扯在一起,胖男人一边抢刀,还一边用恶毒的语言羞辱谩骂。
这一刻,倾盆大雨被强暴的画面,再次浮现出来。
女人彻底愤怒了,张嘴咬掉胖男人胳膊一块肉,趁其松手哀嚎之时,手起刀落。
她使出了毕生的洪荒之力,连砍了十几刀,将无耻的胖男人砍死。
望着眼前的鲜血喷溅的画面,女人吓得浑身发软,几乎要瘫倒。
偏偏这时,胖男人的老婆回来了,见状扭头就跑,一边跑一边大喊杀人了。
女人知道坏了,但是冤有头债有主,她并没有去追那女人。
而是丢下沾满鲜血的菜刀,出了门,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仇恨是报了,可是家已经回不去了。
她知道杀了人,警察很快就会赶到,还会去她的家里。
此刻,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她一路狂奔,在一个转弯处,刚好有一辆大货车,速度很慢。
女人便爬了上去,躲藏在货物的缝隙之中,连大气都不敢喘。
就这样,来到了另外一座城市,从此开始了流浪的生活。
一眨眼,已经过去了二十年,
开始的时候,她东躲西藏,一直过着惶惶不安的日子。
她害怕被人警察发现,扮成乞丐,一路徒步靠捡垃圾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