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难不成你认识他

他怎么会是西戎人……”

令狐棠不自觉喃喃出声,眉间紧蹙,然而她话语声很小,差不多只有站在她身前的常烜可以听见。

常烜当即挑挑眉,想回首看看令狐棠,却又发现贺清一双眼睛始终看向他。

不,准确地说是看向他的身后,也就是令狐棠的方向。

常烜挑眉,心思活络:自荐枕席就罢了,难不成还想拐我大秦的小明珠走?

这下常烜可不答应,孰料他还没想好怎么好好治治这个戴面具的小白脸,池西宁却率先发了难!

“常大将军,既然你来了也好,总要讲点理吧!你们大秦人仗势欺人,你不好好管管你身后这位小姐?!”

“哟!仗势欺人?”

常烜挑眉,仿佛听见了什么新鲜词儿,扭头看向令狐棠。

“小阿棠,不容易啊,这么多年你终于学会仗势欺人了?!”

令狐棠:“……”

这种我家有女初长成的语气算怎么回事。

令狐棠没好气的白了常烜一眼,心里腹诽今年都是当爹的人了,怎么一点不见成熟稳重。

但很快,令狐棠对上常烜的眼神,意识到了他似乎在暗示她什么。

常烜见她愣仲,连忙眨了眨眼,而令狐棠则是不动声色的将手中的银针举起来,正落在两人视线之间。

见状,常烜瞪大了眸子愣仲一瞬,令狐棠冲战马的方向扬了扬下颌,常烜了然。

“是啊,我来逛逛街,这位郡主殿下要强买强卖别人送我的衣裳,我不答应,就成了仗势欺人。”

“衣裳?”

她话音刚落,贺清竟然率先挑起眉头,看向身侧满脸心虚之色的池西宁。

“你要买这位姑娘的衣裳?做什么。”

他语气平平,却无形中带了几分逼问的意思,孰料池西宁见状咬了咬下唇,哀怨的看向贺清,竟缓缓红了眼。

“我就是看不惯,你凭什么送她衣裳!你又不认识她!”

这下,轮到令狐棠震惊了。

那些衣裳,竟然是贺清送的?她瞪大了眸子,看向贺清的眼眸中隐含几分希冀。

是他?真的是他?天知道,方才听见这人是西戎人,令狐棠心里就仿佛被浇了一盆凉水。

可是如今,倘若这些衣裳当真是贺清送的,她就不能轻易放过他了!

宁可错杀!

令狐棠接到常烜的眼神暗示,当即开始发难:

“说起这个,我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

众人眨眨眼不明所以的看向令狐棠,见她挑眉:

“你说那马怎么偏偏就奔着你来了?西宁郡主。”

她说着,眯起眼上前一步。

“偏偏就这么巧,你来了一楼,这马就忽然失控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你!你胡说什么!”

池西宁见状整个人愣在原地,一时间几乎都要反应不过来令狐棠说的究竟是什么。

孰料令狐棠眯了眯眼,也不给人反应的时间,只是一抬手指向池西宁!

“来人,把她抓到大理寺去,好好审问一番!”

池西宁闻言脑子里‘嗡’的一声,当即瞪大了眸子没好气的看向她:

“贱人!你胡说什么呢!”

池西宁双手环胸瞪着她:“你算什么东西,落魄小姐一个,你看看这地方谁听你的?!”

孰料几乎是她话音刚落,令狐棠身后忽然爆发出整齐划一振聋发聩的应答声:

“遵命!令狐小姐!”

这下,轮到贺清震惊了。

这位传闻中将军府的落魄小姐,竟然能够指挥军中之人?!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一行人竟已经化作两列从令狐棠身侧走来,冲西戎前来的一行人一拥而上。

两名武婢见状连忙要上前阻止,然而对峙间几乎不到一息的功夫就已经被一群人统统拿下。

临走前,对上贺清震惊的眼神,令狐棠脸色显得有些凝重。

常烜倒是一如往常,见状冲四下拍了拍手。

“没事了,耽误各位的雅兴,你们慢慢逛着,我们先走了。”

他说着,推了推令狐棠的肩膀,示意她跟自己离开。

孰料人还没走到门前,竟隔着老远传来了一道惊呼声:“棠儿,你没事吧!”

听着熟悉的嗓音,令狐棠眉间猛地一蹙,清秀的小脸上竟浮现出几分厌恶之色。

不等常烜反应过来,令狐棠已经后退半步躲在他身后,急匆匆赶过来的秦萧见状一愣,冲常烜拱了拱手。

“常副统领。”

“大皇子殿下。”

常烜如常冲他回了一礼,对令狐棠的反应似乎还有些莫名。

这两个人不是有婚约吗?怎么如今闹成这副模样,吵架了?

同时,不等常烜反应过来,令狐棠清冷的声线从身后传来:

“大殿下,你我已经解除婚约了,大庭广众的请你叫我令狐小姐,别用这些容易让人误会的称呼,令狐棠在此谢过了。”

常烜一愣,显然是没想到两个人竟然解除婚约了?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令狐棠已经从身后用指尖推了推常烜,常烜立马会意,冲秦萧拱拱手:

“大殿下啊,咱们这还有案子在身上,小阿棠呢得跟我们走一趟,就不耽误您逛街了哈。”

他说话间令狐棠已经动作飞快的先一步从常烜另一侧跟上大队伍迈步离开,她知道只要她慢半步,秦萧那个不要脸的一定会当街拦住她,又要说一些什么表明心迹的酸话。

青天白日的,她可不想无故让人恶心一通。

常烜连忙跟上令狐棠,还不等询问,令狐棠已经主动开了口:

“常大哥,这事儿多半跟大殿下有关,你仔细查查,查不到的话大抵就是他了。”

令狐棠说着将手中的银针平放在常烜掌心,常烜见状脚步一顿,不解的看向令狐棠。

“这是什么意思,你们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说着,令狐棠满脸复杂之色的深吸口气,再看向他长叹一声,没好气道:

“刚才人群之中,竟然有人喊了一声杀马。”

“大秦战马千金难求,何况那战马明眼人一看就有问题,慌乱之中普通百姓逃命都成问题,能喊出来这个话的人估计就是他提前安排的。”

令狐棠眸色清明,口中说着令人寒心的话却听不出半分情绪:

“到时候他再恰巧出现,一切都说得通了。”

常烜闻言脸色也难看了几分,就听令狐棠紧接着道:

“我跟他解除婚约了,说来也怪我。”

“要不是为了玩英雄救美而使出那些下三滥的招数,也不至于险些杀了一匹遭受牵连的战马。”

常烜闻言倒是不生气,摸了摸下巴当即也反应过来什么,挑眉看向令狐棠:

“噢,我说前两天江纯着急忙慌要回来,是因为这事儿?”

令狐棠没听出来常烜的言外之意,闻言点点头:

“那几日有人给陛下呈上了跟我爹那件案子有关的‘证据’,传唤我去金銮殿候审,我请了江大哥回来帮忙,在那之前我退的婚。”

两人并肩走着,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默。

常烜顺着她的话音挑眉沉思片刻,试探道:“感情这件事秦萧压根没想过帮你,反倒是急着跟你撇清关系?”

毕竟令狐棠德行兼备,放眼整个大秦都是排得上号的,能逼得令狐棠主动退婚,他第一时间想到的自然是秦萧对不起她。

从前两人感情不错,大家也都默认了那段婚事,这么多年他更是都看在眼里的。

“只是撇清关系倒也罢了。”

令狐棠撇了撇嘴,没好气的冷哼一声,想起前世秦萧最惯用的伎俩就是‘英雄救美’,更多的时候当然是没有险境,创造险境也要上。

所以方才看见秦萧的那一刻,她竟然马上就想到了这一切绝对是秦萧的阴谋。

常烜秒懂,伸出手拍了拍令狐棠的肩头。

“诶,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这样,就算是做不成夫妻,也总不能做成仇人吧。”

常烜毕竟是京城权贵的中心,各种把戏倒是也没少见过,见令狐棠这副反应这般态度也顷刻间明白方才那是怎么回事了。

只是没想到有朝一日这种腌渍伎俩竟然还能出现在男人身上,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想着,他脸色又有些难看:

“幸好老子的马没事,不然非要他给老子付出代价!”

说着,常烜仿佛忽然想起什么一般,又挑眉看向令狐棠:

“说来,还有件事我要问你,刚才那个小白脸是怎么回事?”

他说着,皱眉露出思索之色:

“我看你那意思,难不成你之前认识他?”

“你怎么会忽然认识西戎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