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绝不可出动厂卫!”
王洽神情有些激动,上前拱手道,“若曹公公所讲是真,当出动五城兵马司将这些人移交顺天府衙惩处。
“由厂卫出动,这不符规矩,更不符制度啊!”
对这帮从天启朝走来的大臣,厂卫之患所带来的影响,可谓是深入他们内心。
眼下新帝御极大明,绝不可再出现天启朝,所发生的那些事情。
倒了一个魏忠贤,难道要再出现一个曹化淳?
这是谁都不想看到的。
“怎么不符合规矩?”
朱由检冷然道,“厂卫乃朕之手眼。”
“眼下建虏欲进犯大明,京城治下是否安定,将关系国朝后续对战建奴之部署。
“现在这帮提前逃难的富商,通过某种渠道怂恿府上之人暗中哄抬粮价,以扰乱京城秩序。
“期间,还有人暗中散布谣言,这是什么?这是亡我大明之心不死啊!”
“朕现在很怀疑,他们暗通建虏……”
开玩笑,这帮逃走的富商,朱由检都盯好几天了。
到嘴的肥肉,怎么可能让他们飞了?
这府上带不走的钱粮,包括一切,都是朕的!
跟建虏这一仗,不知要耗费多少钱粮,想打赢这一仗,手里面就必须要有银子。
更要有粮食,不然还打个屁……
“奴婢即刻去办!”
见自己皇爷态度坚决,曹化淳哪里管王洽他们会有何反应?
当即便拱手作揖道,直接转身离去。
“这……”
王洽、李邦华见曹化淳走了,脸色微变。
看来想阻挠天子,动用厂卫,缉拿这些不长眼的家伙,算是不成了。
孙承宗站在原地,看着神情冷厉的朱由检,心中显然是猜想到什么。
陛下这个时候动用厂卫,只怕不止是抓人那么简单……
只是厂卫出动以后,朝中的那帮大臣知晓此事,只怕必然会引起轰动。
“几位爱卿,朕有一些想法,咱们商讨一下?”
朱由检故意转换话题,看向孙承宗他们几人说道。
军机处发生的事情,外朝短时间内,是别想知道。
等厂卫做了以后,真引起轰动了,在顺势应对就是了。
这次抓捕行动,就算给新生的东厂、锦衣卫,当做是一次练手的机会……
“骆佥事,您说这曹督公急招我等前去,到底所为何事?”
吴孟明快步向前走着,眉宇间透着不解,对沉默前行的骆养性说道。
“不知。”
骆养性简言意骇道,“但本佥事知道,定有大事要我锦衣卫做。”
“你们到时若是办不好,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吴孟明、李若链,乔可用,王鹏翀他们一听这话,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显然心中有所猜测了。
昨夜,锦衣卫经历一场震动,他们这帮小官,被骆养性简拔起来。
“可是骆佥事?”
在东厂驻地外。
一名身穿飞鱼服的宦官,见骆养性一行过来,上前招呼道,“曹督公已等多时了,快跟咱家走。”
“好!”
骆养性当即点头道,身后吴孟明等人一个个眉头紧皱;、
虽还没见到曹化淳,然东厂衙署内的压抑气氛,骆养性他们都感受到了……
看来京城是要出大事了。
郑乾忠走进正堂,迎着不少人的注视。
快步向前走着,对坐于主位的曹化淳说道,“督公,锦衣卫的同仁,都来了。”
乖乖,这阵仗不小啊!
东厂的掌班、领班等大小太监,全都在这。
骆养性一行,随郑乾忠来了以后,瞧见正堂所聚众人。
身上所穿服侍,那一个个心中暗暗生惊。
“骆佥事来了。”
曹化淳露出一丝微笑,伸手示意道,“快入座吧,这次陛下有旨。”
“要东厂、锦衣卫协同办案,咱们聊聊?”
“喏!”
骆养性抱拳一礼,便快步坐到侧位。
而东厂、锦衣卫大小头目,则齐刷刷的站定。
其实这个时候,不管是东厂这边,还是锦衣卫这边,他们心情都很忐忑复杂。
作为简拔起来的人,这还是他们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大阵仗。
然而,如今所处的位置,叫他们不敢有丝毫露怯。
不然以后还怎么混?
“眼下的局面,诸位心中都清楚。”
曹化淳有些尖细的嗓音响起,“据我东厂所探情况,有些人暗中勾结建虏。”
“意图扰乱京城秩序,陛下知晓此事大为震怒!”
“特命东厂、锦衣卫,将这些暗通建虏者悉数抓捕,所在府邸抄家!
“咱们这些人,都是得陛下信任才有今日之地位。”
“所以咱家丑话说在前面,谁要是把差事办砸了,敢背着陛下贪墨银子,那到时可别怪咱家翻脸不认人!”
闻言,骆养性等人双眸微张。
“骆佥事,这是要抓的名单,我东厂一份,你锦衣卫一份。”
曹化淳拿出一份名册,递到骆养性身前,“陛下的意思,你能明白吧?”
“明白!”
骆养性当即站起身来,接过曹化淳所递名册,抱拳道,“曹督公,那我们即刻回去,抽调人手!”
曹化淳点了点头,站起身来。
“皇爷,厂卫那边,都出动了。”
暖阁,庞天寿小心翼翼的走进,低头对朱由检说道。
“知道了。”朱由检应了一声,随手丢掉所拿奏疏。
难怪大明年年缺银子,军费开支这般庞大,怎么可能国库充盈?
“孙卿,你看了宣府镇的要务,有何感想?”
看着愣神的孙承宗,朱由检皱眉道,“朝廷每年都要给九边,划拨京运年例银。”
“还有盐引、民运等作为补充。”
“这成堆的银子,这以十万石为计的粮食,若遇突发战况,还要增新饷!”
“可九边又给朝廷带来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