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时樾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更知道江凝对谢沉胥来说有多重要,此刻江凝被魏向贤的党羽掳走,他们的目标是魏弗陵,而江凝于他们来说并无多大意义,他们极有可能会对她痛下杀手。
想到这,不仅是时樾,便是陆谦也觉毛骨悚然。
“留意下路上的痕迹,咱们追得这么紧,他们跑不远——”
陆谦一刻不敢松懈,高声吩咐后面的暗卫。
“明白——”
训练有素的声音自身后传来,陆谦才觉有几分希望。
彼时的江凝,已经被人蒙住眼睛,双手捆绑到身后,方才她还能听得到魏弗陵的哭闹声,可不知道这些刺客给他喂了什么东西,此刻却听不到他声音了。
“你们,你们给陵儿喂了什么?!”
江凝脸色发白,此刻的她不知道魏弗陵的状况,整个人只能盲目的担忧。
“闭嘴,不然连你也一块喂药!”
马车外,传来刺客凶狠的威胁声。
“喂药?!”
江凝心下颤颤,那刺客既然能这么说,便说明他们被魏弗陵喂了药,是以他才这么安静。
“你们给他喂了什么药?!”
万一魏弗陵有个三长两短,平阳必定也活不下去,到时候谢沉胥定会觉得自已罪恶深重,江凝想到这些,便觉心慌得很。
“看来你很想尝尝?”
眼见江凝没休没止地发问,赶马车的刺客没了耐性。
江凝咬咬牙,只得乖乖闭上嘴,迫使自已冷静下来。倘若她自已也睡了过去,那发生什么事便无人知晓了,她也会错失同陆谦他们求救的时机。
马车一直在路上疾驰,江凝想到他们的根本目的是魏弗陵,定然会留下他的性命,是以不会给他喂威胁到性命的药,这么一来她的情绪才得以慢慢冷静下来。
约莫过了三个时辰后,马车总算是停下来。
江凝听到赶马车的刺客在外面同他的同伙交涉,不多时,便有人掀起车帘布,抱起魏弗陵后,将江凝从马车内拉扯下来。
几人好似进了一间屋子,江凝被捆绑着扔到床榻上,屋内则传来魏弗陵的哭闹声。
“这小家伙一醒过来就哭,会不会是饿了?”
其中一名年轻刺客道。
“兴许是,得赶紧去告诉主公,不然这孩子出了任何差池,咱们都逃不掉——”
说这话的,是声音听起来更老成的刺客。
那年轻刺客听了后,赶忙走出屋子,屋内顿时只剩下江凝魏弗陵和那名老成刺客。
那名老成刺客边抱着魏弗陵边哄道:“小祖宗啊小祖宗,你就别哭了,你以为老子想把你带到这儿来,你就再忍忍吧——”
想来那老成刺客家中也是有妻儿的,这会儿见到一个小家伙在自已怀里哭闹个不停,话里也带了几分心软。
“不若让我抱抱他吧,这孩子认生。”
江凝想了想,鼓起勇气朝那老成刺客道。
“你?”
那老成刺客生怕江凝玩花样。
“你一个男子,难道还怕我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不成?”
江凝话里带了几分戏谑。
“我怕个什么?!”
那老成刺客想想江凝说的话并不是不无道理,给她松了绑后,将魏弗陵塞到她手里。
“陵儿不哭,陵儿不哭,姨娘在这呢。”
江凝没有将蒙住自已眼睛的黑纱布拿下,她知道若是自已看到那刺客的样貌,兴许会没命,便干脆蒙着眼睛哄魏弗陵。
那老成见江凝还算机灵,双手抱臂在一旁盯着她,生怕她玩什么花样。
听到江凝声音的魏弗陵,情绪渐渐变得稳定下来,哭声也变得越来越弱。
那老成刺客见江凝果真有一手,便也没再为难她。
等到了夕阳快到西落时,屋外总算传来动静声。
“你个天杀的,怎么去了那么久?!”
那老成刺客左盼右盼,终于见到那年轻刺客开门进来,朝他就是劈头盖脸一顿骂。
“老大息怒,主公让属下去找个奶娘过来,小的不知道这镇上哪里有奶娘,出去找时耽误了些功夫。”
那年轻刺客低头颤颤巍巍解释。
“赶紧的——”
老成刺客没了耐性。
“是...”
被找来的奶娘赶忙从江凝手中接过魏弗陵,到内室里去喂奶。
江凝知道魏弗陵暂时没生命危险,这才暗暗松口气。
“老大,这女子怎么办?”
年轻刺客见到江凝百无聊赖坐在床榻上,眼神飘忽不定,似是在想怎么处置她。
“什么怎么办?!”
那老成刺客斥他一嘴。
“要不要?”
那年轻刺客小声说着,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那老成刺客看了江凝几眼,想到她刚才哄着魏弗陵的样子,没有回年轻刺客的话,而是问他:“主公可有说了什么时候过来?”
那年轻刺客耸眉搭眼的,这才肯实话实说:“没说。”
“没说?!”
“咱们在这拼死拼活给他将人带来了,他不会过河拆桥吧?”
那老成刺客心里隐隐不安起来。
“应当不会,他只是一时之间还未抽出空闲时间罢了。”
那年轻刺客倒是忠心耿耿得很。
“你懂个屁,这些当官的没一个是好家伙,让你办事的时候什么都说得好好的,可办完事后转眼就变了副样子,最狡猾便是他们——”
提到朝中官员,那老成刺客似乎颇有怨言。
“老大,你就别担心了,最多等到后日,若是主公再不来,咱们再做定夺。”
那年轻刺客给老成刺客提了个建议。
“咱们就等到后日——”
那老成刺客应允下来。
江凝抱住双膝的手悄然收紧,这相当于她还有两日的时间,这两日若是找不到机会逃走,那她极有可能会命葬于此。
思及此处,她手心生出层薄汗。与此同时,只能默默祈求陆谦能赶紧找到他们。
日落西山时,平阳才从一片困乏中醒过来,她回来后便睡了过去,完全不知道江凝和魏弗陵被人掳走的事。
起来后,她看到采荷坐在床榻边偷偷抹着眼泪,一番询问之下,平阳才知道江凝和魏弗陵被掳走的事。
她痛苦地扶额,几乎要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