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小产

翟墨不疑有他,跟着魏向贤往平阳院子走去。

路上,魏向贤问他:“你到谢沉胥身边做事有多少年了?”

翟墨心下一沉,不知魏向贤为何突然这么问。

“回王爷,有十多年了。”

翟墨未有多想,很快回他。

“想来他待你不错,不然你也不会一直对他忠心耿耿。”

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在前面,与他面无表情说着这些话。

翟墨点头道:“世子待属下是不错,当初若非是世子救属下一命,属下也不会有今日。”

“他如今不在了,本王希望你也能如他那般,忠心耿耿待本王。”

来到平阳院外时,魏向贤顿下脚步道。

“属下会的!”

翟墨垂首应承。

魏向贤似乎是得到了令他满意的答案,稍稍点头后走进院里。

平阳正躺在贵妃椅上晒太阳,彼时已是初秋,即便是躺在院子里晒太阳,也不会觉得灼热,是令人舒适的气温。

见到魏向贤,锦儿刚想同他行礼,他将手放到嘴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锦儿点点头,轻手轻脚退到一旁。

平阳的肚子已经很大,再有不到一个月便要临盆,魏向贤已经为她找好稳婆,早在几日前便住到了贤王府上。

府上的下人们见到那稳婆请得那般快,都说魏向贤疼爱平阳,对她生产的事很是上心,即便是谢沉胥在,只怕也做不到像魏向贤这般。

半刻钟后,平阳见身子暖得厉害,以为锦儿还站在自已身旁,伸手道:“差不多了,扶我进屋罢。”

魏向贤伸出手,让她搭在自已手肘上,扶着她起身。

手掌心触到一片柔软的绸缎锦衣,平阳霎时察觉到不对劲,慌忙睁开眼,果不其然见到魏向贤正扶着自已。

“王爷?怎能劳烦王爷做这些事?”

她脸上满是惊慌,除了惊诧他会来到此处,还带着一股不知名的恐惧。

即便是一闪而过,还是落入了魏向贤的眼中。

“不必慌张,本王也是刚到,扶你一把还是可以的。”

魏向贤笑着,想要以往日对她的慈眉善目来让她化解恐惧。

“这种小事让下人来做便好。”

她一个警告的眼神,锦儿赶忙回到她身边,从魏向贤手中接过平阳。

“你说说你,都住在这儿这么久了,还同本王这么客气。”

魏向贤乐呵呵笑着,借此化解尴尬的气氛。

“倒也不是,若真的客气我便回世子府里去住了,又怎会在这叨扰王爷这么久?”

迫使自已稳下心绪,平阳亦是回以笑意。

“回世子府里也是一个人,本王还得时常到那去看你,倒不如就住在这,也让本王能省些心思。”

俩人边说着,边往屋子内走去。

“王爷日理万机,若是不得空闲,不必日日都过来看我的。”

到了屋内坐下,平阳难堪地开口道。

“怎么了?你不中意本王过来?”

今日的她,不对劲的地方太多,免不得让魏向贤多想。

“不是——”

“是怕王爷太过操劳,平阳心中感念王爷的恩情,是以才不忍王爷为我做太多事。”

平阳小心翼翼解释,她双手紧握茶盏,拿起来抿下一口。

“想不到,郡主也知道心疼本王了。”

魏向贤朝她伸出手,如同往常一般揉了揉她后脑勺。

平阳只当他是父亲般的怜惜,尽管心中恐惧也不敢再表露出来,她知晓方才自已反应过激,只怕已经引起他的怀疑。

“平阳一向懂事。”

平阳唇角朝他漾开一抹笑意。

魏向贤神色温和,在屋内陪了她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起身离开。

若非是平阳说要歇息,他不会走那么快。

夜里,一道身影悄悄潜入平阳屋内,来到她床榻边。

她大着肚子不好起身,只能微微侧身朝跪在地上的身影问:“可有阿胥的消息?”

翟墨摇摇头,道:“不知六姑娘他们查得如何了,这几日属下又只能待在王爷身边哪儿也去不了。”

“翟墨,咱们估计得离开这儿了。”

想起白日里魏向贤的种种行径,平阳越想越害怕。

“可郡主您临盆在即,怎能动身跑路?”

翟墨很是为难。

况且,如今他们只是怀疑魏向贤,但并没有证据,若是被魏向贤发现他带着平阳逃跑,他丢了命不要紧,可平阳若是出事,魏向贤和谢沉胥,哪一个他都交代不了。

“那我们也不能就待在这任他宰割——”

尽管平阳没有找到证据,但她越来越觉得魏向贤行事怪异。

甚至有时候对她做出的举动,超出了长辈对小辈的范畴。

平阳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里不舒适,可碍于自已是寄人篱下,便一直默默忍着。对于谢沉胥,她也从未敢提过一句。

“郡主先安心养胎,属下会暗中留意,时机一到便带郡主离开。”

翟墨知道她心意已决,低声回着。

“好!”

平阳紧紧抓住被角,她知道翟墨是自已和孩子的唯一希望。

无论如何,她都要逃出魏向贤的魔爪。

可她怎么都想不到,魏向贤已经对她起疑心。

隔日,住在府上的稳婆被他叫到书房内。

那稳婆刘氏以前在宫中做事,常常替后宫的妃嫔接生,对于女人生孩子的那点事,最是门儿清。

“老奴见过王爷——”

她知道魏向贤如今是北椋名头最响的人,都想抱紧这根大腿,好让自已日后能飞黄腾达。

“你可有法子,让郡主小产?”

魏向贤幽声问她。

刘氏心里一咯噔,她不知晓好端端的魏向贤为何要问这个,但还是实话实说道:“这种事老奴最是清楚,只要王爷给个日子,老奴保准能让郡主在王爷指的日子小产。”

“前提是,不要伤害到她和她肚里的孩子。”

末了,他又补上这么一句。

“不伤害到肚里的孩子可以,可若是不伤到郡主,却是不行,郡主多多少少都得吃些苦头。”

刘氏老老实实回话,生怕出了事魏向贤怪罪到自个头上。

攥了攥拳,魏向贤沉声问:“可会伤及她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