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说去,到底还是皇位更重要。”
谢沉胥话里讽刺意味更浓。
“当初要不是你在父皇面前使计谋,姌姌早已嫁给孤——”
赵启骁想到自已若不被靖桓帝派到北椋,萧歆雯也不会出现在这,更不会落得今日的下场!
而谢沉胥,有什么脸面站在自已面前高谈阔论?!
他的低吼并未让谢沉胥脸色变得难看,反而冷漠如斯看他:“你若是真这么看重萧歆雯,便不会答应靖桓帝到北椋来。”
此话一出,赵启骁整个人都滞了滞,谢沉胥的话好似击中了他最不愿承认的一面。
他抱着怀中的萧歆雯,思绪仿佛凝固了一般说不出话来。
赵启骁这样的反应谢沉胥并不奇怪,在他的预料之中。
片刻后,赵启骁被翟墨押下去。
萧歆雯和赵启宁的尸首也命人处理掉。
北椋都城外。
段云骁将魏明绪派出来的兵力清除干净后,重振旗鼓朝北椋都城攻去,可没想到都城内防守的兵力竟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多。
连攻两日攻不下来后,他派相言去打听是怎么回事,并让他吩咐红笺做好准备。
见他神色凝重,赵玉瓒给他倒下一杯茶水,让他先稳下心绪。
段云骁仰头将茶水一饮而尽,他这几日确实太过疲惫,一直紧绷着神经,不敢松懈一刻。
“殿下,若是真攻不下,咱们还是先撤回去,妾身就怕拖得太久,到时候谢沉胥杀个回马枪,那咱们就被动了。”
与谢沉胥打交道这么些年,赵玉瓒虽不是时时刻刻待在他身边,可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心中十分清楚。
“你说的本王都懂,不过你放心,本王不会像上次那般被他牵着鼻子走——”
段云骁拍拍她手背,一副笃定模样。
可赵玉瓒却是笃定不下来,她不是忧心自已,而是忧心赶去邺城的赵启宁。
他们到底是连襟兄妹,都是一个母妃所生,他若是出了事赵玉瓒心里也不好受。
“是不是又担心你皇兄了?”
瞧出她眉眼间的担忧,段云骁轻声问她。
“也不知道他那边如何了?”
她紧紧攥着手心,已经能察觉到手心里冒出的冷汗。
“赵启骁这回是在劫难逃,你皇兄一定会没事。”
段云骁稍稍眼眸,藏起眼中异色。
他的目的很明显,也想谢沉胥和赵启宁赵启骁斗个你死我活,最好一个不剩。
可这些,他却是不能告诉赵玉瓒。
“妾身并无埋怨殿下之意,我皇兄是死是活全看他自个的造化了。”
赵玉瓒兀自叹声气,神色转换了下,努力轻松地看向他,好让他不要曲解自已意思。
“你的脸再过几日应当就能恢复。”
看她容貌和声带都恢复得极好,段云骁爱怜地将人搂入怀中。
此时此刻,赵玉瓒无比确信自已嫁对了人,便是段云骁野心再大,可只要他心里装着自已,那一切便都值了。
京州城。
北椋打起来的消息,早已在几日前传回到贺繁州和江稚耳中,而京州城也在悄然发生一场暗流涌动的动荡。
裴清眉在江稚和江凝的安抚下,早已不如之前那般心慌,做好了与他们一道并交作战的准备。
只是在战火触发之前,她必须要先回裴家一趟,做好安排。
江凝陪着她一道坐上马车,往裴家驶去。
“裴姐姐,你真善解人意。”
江凝见她适应极快,讨喜地挨着她夸赞。
“你呀你,还将我当做好姐妹呢,这么大的事也不事先跟我说一声,一会儿若是父亲接受不了,你可得要陪我一块挨板子!”
裴清眉捻着指尖,用力点一下她额角。
“裴尚书那般疼爱你,才舍不得打你板子呢!”
这一点,江凝可是清楚得很。
“真是拿你没办法!”
裴清眉兀自叹声气。
江凝嘿嘿笑着,挨着她更近。
“不过,这北椋的仗一打完,你是不是就可以见到你那位世子了?”
裴清眉不甘示弱,拿她和谢沉胥开涮。
“若他将北椋的事处理完,应当是会过来。”
江凝摸不清北椋如今的战况,也不知道谢沉胥面临的处境。
“定然会来的,指不定还会直接到江家去提亲呢!到那时,可就是两国联姻了。”
裴清眉意味深长道。
不过转眼一想到江凝去了北椋自个就见不到她,裴清眉心里又不是滋味起来。
“你怎么了?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嘛?”
察觉到她神色落寞的转变,江凝不解地问她。
“没事儿,你嫁出去了我也高兴。”
她的话让江凝笑出声:“这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这么急着把我嫁出去,你可真是我的好嫂嫂。”
裴清眉也觉得自已好笑得很,跟着笑出声来。
俩人一路上说说笑笑的,竟不觉得是去跟裴延说谋反这种诛九族的大罪,而是要说什么了不得的喜事。
守门的小厮见是裴清眉回来,忙不迭高兴地将她们往里迎,还说裴延这些日子如何如何地念叨裴清眉。
“父亲真这么想我?”
裴清眉问那守门小厮。
“嗯!老爷每隔一日就念叨着小姐怎么还不回来看他呢!”
带路的守门小厮回道。
“好了好了,你先下去罢,这是我自家的府邸,难道我还会走错路不成?”
裴清眉将他打发走。
“哦,是啊。”
守门小厮虎头虎脑地摸摸后脑勺,随即退了下去。
裴家布景十分雅致,通往后院的路上几乎是丝竹环路,江凝跟着裴清眉来到裴延书房外。
裴清眉装模作样地敲了敲屋门,裴延在里面回道:“进来。”
她方推开屋门进去。
见到来人站在书案前不说话,裴延疑惑地抬起头:“眉儿?”
他立刻放下手中文书,站起身绕开书桌边朝她走来边惊喜道:“你回来怎也不派人提前说一声?”
“怎么?女儿回自个的家还要通传呀?”
裴清眉搂上他手肘问。
“不用,不用。”
裴延笑呵呵的,嘴巴都要咧到耳后根了。
就在江凝以为有戏之时,却在裴清眉将贺繁州和江稚他们欲要谋反的事告诉裴延后,他猛拍了下桌案,嘴里怒斥道:“胡闹!”